第28章 世家贵子，司空四公子
孟百川当即语气温和地与黄元良叙说了一些温养气血之法，他并无顾忌周围有人，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只有黄元良这种野狐禅才会出现这种偏科较为严重的情况。
语毕之后，孟百川道：“这些以后你的师门长辈也会教导你，你不必过于忧心。”
黄元良这小胖子对孟百川抱拳道：“孟老爷，我之前就听闻您的贤名，如今才知道您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之前与您起冲突的……必然不是您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感谢您不计前嫌，指点我养气血之法。”
孟百川对他微微点头，他是长辈，自然不必过谦。
沈云华则是拉了拉黄元良的衣袖。“黄兄弟，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黄元良愣了愣，随即对沈云华假装很正式地抱拳道：“我是该多谢小弟弟了。只是我毕竟大你这么多，你不该叫我兄弟的。”
纪欢笑道：“黄小弟，你不知道千舟的习惯。他总是想要给自己加一些辈分。”
黄元良看了看纪欢，又看了看自己，吞吞吐吐道：“可我似乎也比你大了许多。”
眼前女孩也就最多十岁，可他今年都十四了。
纪欢一脸诧异。
孟俊琛无语道：“师妹，我觉得小师弟的习惯可能是与你学的。你们都叫错了黄兄弟的辈分。”
纪欢当然不承认。“胡说！”
沈云华也不想承认。“大师兄，你可别乱说。”
孟俊琛捂起自己的脸。“还说不是。”
黄元良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傻笑，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对张船、毛于，甚至是牛什抱拳道：“如今我心中误会解开，还希望与各位师兄一同参加下次考试，各位师兄能关照一二，我们相互勉励。”
张船、毛于和牛什等人当然应下。
沈云华见这小胖子有理有据，思考道：‘可能那蟒蛇侠客教导过他一段时间，由弟子知师傅的底细，看来那蟒蛇侠客也是一个明理的人，天蛇门也未必都如碧老头一般无耻、无底线。’
与此同时，院落内和善坤县令已然觉得疲乏了，要不是今日要举行童试，他早就躺在那几个小娘皮的肚子上享受人生去了。
和县令懒洋洋道：“既然如次，今天就到这吧，你们这些考生要多加努力，为本县和本县令的努力和政绩，你们都回……”
下一刻，突然有一个中年仆人的声音大喝起来。
“和县令请慢。”
“今日童试如此热闹，开了先河，我家公子听说此事以后，心中猎物心喜，特地驾临贵县，要了一观这所谓的童试，是否真的能给朝廷招揽人才，还只是虚有其名，招揽了一帮子混吃混喝的底层泥腿子上来。”
和善坤县令脸色不好看，他生平最讨厌有人在他说话时插嘴，如今他怒从心起。“那你家公子是何人？竟敢擅闯县衙，你可知闯朝廷命官府邸之十条十恶大罪吗！”
回答的是另外一仆人，明显是中年女人，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哈哈笑起来。“和县令说笑了，世家子弟岂能入十恶大罪。我家公子乃太玄郡司空氏四公子，世家有监察百官之职责，如何进不了你这小小县衙？”
和善坤脸上怒火全消，司空家是太玄郡内顶级世家之一，虽还不入世家谱九品之中，但炎夏广大，是七级行政制度加一个特殊的道级地方行政，因此在这小地方，那已然是庞然大物，是和氏都比不上的。
司马家在九品中正世家之外，却在扩大了世家的定义的十三品世家之内，排列世家第十一品，而和氏只是世家十二品。
在世家之中，品大压死人。
朝廷官位的含金量，在这些世家子弟眼中，可不如世家品级。
和善坤县令只能笑道：“原来是司空家的公子，是我有失远迎。自从沈家老祖建议天子，扩张世家定义之后，司空家便越来越蒸蒸日上，只是不知道今日光临本衙有什么指教？”
院落之中，众人听到世家子弟要到来，既错愕，又害怕敬畏。
他们能感受到，那世家子弟的敌意，而且还是针对他们的。
无论是考生，还是考生的家长都无比害怕，不知道为何他们参加一个考试，那世家子弟就要对他们有敌意。
世家犹如庞然巨人，而他们都是一只只小蚂蚁，为何这小蚂蚁会让庞大的巨人如此恼火呢？
沈云华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孟百川，他知道，终于来了。
世家绝对不能容忍科举就这么简单地推广开来，他们必定会过来找麻烦的。
和县令的话音刚落下，只见从远处有嗖嗖的破空之声，一架车辕鎏金的马车从远处飞袭而来，那马车上的帘子绣有山河日月、丹顶鹤与白鹭，整体马车框架由上好红木打造，古色古香，马车虽破空而至，距离沈云华有一点距离，但沈云华却已经闻到了马车上空谷幽兰的熏香。
马车由两匹第一境的妖马拉行，故而可以跃过县衙的大门与围墙。
驾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两人都是奴仆打扮，只是身上素洁，看似朴素的衣衫却都是长裤长衣，内里用了银线。
马车落在地上以后，那两名明显是武者的仆人却都站在马车下方躬身弯腰，袒露出脊背来。
马车里走出来一位一身素白，衣衫胜雪的年轻公子，这公子左手握着折扇，那折扇上背面的诗词是书法大家所写，诗词则是司空家养着的诗人为这公子私人定制而写，世家爱豢养文人墨客，为他们歌功颂德，以让泥腿子老百姓们永远觉得他们不如世家子弟万分之一。
这年轻公子拿着折扇，掩面下了马车，一双雪白的银线靴落在那两个仆人的背上，他一点儿也没觉得用人背当垫子有什么不应该，眉眼露出扇子顶端一些距离，扫过院落内武举所用的器具，顿时他眼中露出一些不屑。
司空四公子，道：“我还以为所谓武举是大举英才，原来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糊弄人的玩意儿。我以前养了一条狗，那狗都会举一些石锁之类的玩意儿，算不得数的。”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世家养的狗，很可能不是真的狗，而是以人为狗。
司空四公子道：“今日我要重新为朝廷判断你们是否有资格，吃朝廷的粮。你们这些所谓通过了童试的童生可同时对我出手，若是能沾到本公子半片衣角，我便承认你们有点能力。”
“本公子与你们一般年岁，你们以多欺少，怎么也不敢吗？”
院落，寂静无声。
沈云华身旁，孟俊琛突然开口对沈云华和纪欢嘀咕道：“明明是一个女人，装什么公子呢。”
“若不是她是一个女人，我早就上场，把她打落下来，叫她难堪。只是我乃大丈夫，不便和恶女计较。纪欢师妹……”
孟百川摇头，提醒他。“不必去。世家要出气，就让他们出一口气，总比用别的方法坏了科举制度好。如今他们也不过是狗急跳墙，这些童生们最多是脸上不好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