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秦自然学宫
“驾！”
“驾！”
“……”
“吁！~”
蒙骜老将军纵马驰骋，绕着墨府转了一圈，回来也舍不得下马：“早知有骑兵三宝相助，老夫也可将李牧老儿斩于马下，又何至于让李信这个娃娃白捡便宜？”
“呵呵，老蒙，你嫉妒了，你嫉妒了！”
吕不韦笑得像个孩子，手指连点蒙骜戳破真相。
“唉，老夫生不逢时啊！要是再年轻几岁，说不得也能假死一次，偷偷带兵去杀李牧。”
蒙老将军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嫉妒恨，翻身下马轻轻婆娑着桥式马鞍和青铜马镫，跟摸小娘子白嫩的大腿似的，久久不愿放手。
两个老头相互调侃，墨尘乖觉地躲到一边。
他等着开张呢。
此时，吕不韦还没交出相权，手里还捏着秦军采购的大权。
随便一笔订单下来，就足以让他的工坊大幅扩张产能。
可惜。
吕不韦这个老不死的嘴很严实，死活不提订单的事。
确认了骑兵三宝的功效又返回正厅喝茶。
“娃娃，你想学老夫？”
又一轮罐罐茶过后，吕不韦若有所思地看着墨尘发问。
“回相邦，草民就喜欢赚钱的感觉，不擅长权术，压根就没想过入朝为官。”墨尘回答得不卑不亢。
“无权责无财，小娃，莫要贪财。”
“秦王有权就行，草民只是攀附青龙尾翼而已，不用操心费力，安心赚钱便是。”
“当真不愿出仕？”
“商贾也是大道，走到极处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比相邦之位差劲。”
“你可知，老夫才是商贾之祖？”
“相邦可知，您之前还有个名满天下的商贾叫陶朱公？”
“哈哈，小娃娃想做陶朱公。”
“不，商贾之道，当以草民为祖。”
“有志气！”
“甘罗不是说过：有志不在年高吗？”
“……”
很无趣。
经过一番不咸不淡的交流，墨尘判断吕不韦和蒙骜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探自己的底。
随口应对几句，对方不提骑兵三宝相关的订单，他也不强求。
反正秦王已经亲政，再次回到咸阳就没人能够掣肘了。
到时候，再从秦王政手里接订单也一样。
浪费了两个时辰和一斤茶叶，总算是把两个老不要脸的东西送出门，他才乘车赶往河畔工坊查看扩建进度。
作为一线机械工程师，听着熟悉的机械齿轮摩擦的声音心里才安稳。
看着一台台由水力驱动的机械设备持续不断地制作出标枪杆和箭杆，宛如欣赏一首生命交响曲。
进度不尽如人意。
还是老问题——核心大匠不够用。
现有的普通工匠没有创造力，只能按照他画的图纸来完成大概制作。
制作过程中，还得他亲自盯着整个流程，不断纠正跑偏的方向。
很费时间。
无论是墨家大匠还是公输家大匠基本都在为太仆府和少府效力，他花多少钱都雇不到。
等等吧，等两天秦王回来，事情就有转机。
“嫪毐何在？”
次日夜里秦王便已返回咸阳，驾临墨府，一进门先关心起叛贼。
忘了还有个儿子养在这里。
“烧了！”
墨尘的回答朴实无华：“就在东市的小高炉里，已经变成灰了，还有两个小崽子。”
“你……”嬴政刚想发火，抬起的手指又重新垂落：“先生此举何意？”
“世间本无嫪毐，更无霍乱后宫之事，更无嫪毐之乱。大王以为如何？”
“先生……”
“草民从李信那里听到个消息，据说赵国归府的新秦人已为大王雕像祭拜，奉若神灵。神灵是不能有污点的，草民便自作主张，为大王消除污点。冒犯之处，请大王降罪。”
“寡人，可以成神？”
“世间本无神灵，信得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神灵。”
“何故？”
“愚昧者众。与其让他们信奉山精野怪，不如让他们信奉大王，忠心于大秦。”
“此举不会冒犯仙界？”
“大王有所不知，草民梦游之界不认仙神，只讲一门叫做自然科学的学科。”
“自然学科又是何物？”
“认知世界的方法而已，分别为物理、数学、化学、医学等基础学科，不断发展演化出更多更加详细的分支学科。”
“百家争鸣？”
“禀大王，百家争鸣乃是人文学科，不是自然科学。师法自然，寻求大道才是自然学科，人只是万千生灵之一。”
“何为大道？”
“草民梦游时听过四种力，分别为引力、磁力、强力、弱力，此乃万物之源。”
“还请先生著书立说，为我大秦寻求大道。”
“回大王，自然学科涉及庞杂，需要惊世奇才累积数十代人方能有所成就。草民只擅长机械制造，对其他分类学科力有未逮。”
“先生需要何人？”
“草民恳请大王册封一地筹建学宫，遍邀九州才俊前来学习研究，方能成事。”
“此事好办，先生尽管挑选，寡人下诏即可。”
“谢大王。草民还有一事相求，请大王赐名：大秦自然科学宫。”
“好说。”
“草民还想要几个墨家大匠和公输家大匠，教授他们认知自然科学。”
“……”
有求必应！
墨尘的要求不算高，秦王答应的很痛快。
反过来，秦王政提要求的时候，墨尘就不好拒绝了。
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个常奉司右仆射的职位，算是在大秦朝堂上挂名了。
除了大朝会，平时不用去点卯上班。
两人聊了近一个时辰，秦王政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带儿子回宫。
李信、章邯等一众游击队将领也伴驾入宫。
“诸卿！”
回到德阳殿，嬴政挥退侍女寺人，只留赵高守在门外：“先生有意压下嫪毐之乱，将嫪毐从史书中删去，尔等以为此策如何？”
当着墨尘的面他没有发作脾气。
毕竟是神游过仙界的宝贝，可不能因为一时气恼就拔剑给砍了。
压着怒火琢磨了片刻，突然感觉先生此举似乎有点道理。
丢人的事，与其闹得灰头土脸，还不如直接抹除。
假装不存在。
时间长了，或许就没人提起了呢？
反正嫪毐父子已经毁尸灭迹，烧得连渣都不剩，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