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四十四?你监督扫厕所，我面试殿主，都是为道众服务嘛！
贾都讲气喘如牛，想着去报复邵老道和杨小道童的办法，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拜访张宫主。
“老贾啊，这讲经也好，监督扫圊也罢，不都是服务道众吗？你要摆正自己的思路呀。”张宫主在病床上教育着贾都讲。
贾都讲抱怨完听到这话，瞬间懵了，他堂堂三都之一，又是最清贵的传道者，不想去看扫厕所怎么就是思想有问题了？
“君子远庖厨”，道长反而要下圊子了？
他哪里会知道，张宫主那天偷听到了他极力主张散播消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听说他要下圊子，暗中称快还来不及呢，更别说为他出气了。
贾都讲见抱怨和讲情走不通，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老宫主，这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啊！那个邵元节，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设了一个什么宫主秘书。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让一个叫杨陵的小道童来做这个秘书，你说这不是胡闹吗？
“一个小孩子，跑到我这个都讲头上了，还让我去给他汇报工作，简直是翻了天了！”
“汇报什么工作？”张宫主问道。
“就拿这次来说，选殿主的事得过一遍他的手。让我们推荐的人到他那里，他还要除去几个不合格的。”贾都讲大倒苦水。
张宫主听到这里笑了，这不正合己意吗？
邵元节连这么大的权力都能下放给一个小孩子，至少说明他不恋权，这样半年后自己复职时就会十分顺利。
要是搞得一团糟了更好，这样才有对比，他重回上清宫之后肃清乱政，不就立马能再次赢得支持和威信吗？
于是对贾都讲说道：“老贾，你就不要掺和他的事了。他愿意过家家就让他去过，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返璞归真嘛。”
贾都讲见张宫主只是嘴上说，不肯给自己实质上的支持，也只能拿“六十岁活不了多久”和“半年很快过去”来安慰自己了。
杨道陵不知道两个二线的老同志在嘀咕自己的事，他正忙着接见刘都厨他们呢。
刘都厨带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堂头，一个是茶头。
堂头是刘都厨自己的老相识，也是正月初一合作背刺赵都厨的那个人，这次有机会就投桃报李。
茶头则是第一个倒向刘都厨的下属，这次推荐既是给他的好处，也是给其他下属示范的工具：只要跟着他好好干，就能吃香喝辣。
刘都厨把他们带来后交代两句就离开了，剩下他们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杨道陵吩咐道：“两位坐下说事。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考察一下能力与我的要求是不是相符合。
这时候，只听得门口知客禀报：“化主、库头求见，说是奉了都管大人的命。”
“进来。”杨道陵说道。
看来李都管的个人风格还是很明显呀，不像刘都厨那样亲自下场配合，也不像贾都讲那样看不清形势搞对抗，而是间接派人过来表明态度。
“你们两个来的刚好，可以跟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杨道陵指了指堂头和茶头的方向说道。
等到他们坐好，杨道陵开始介绍道：
“考察过程很简单。就是我来提出一个问题，你们每个人根据自身理解做出回答，最后由我做出评判。
“每个人思考半柱香的时间后，按照从东到西的顺序依次回答。
“注意听问题：假如你当了殿主后，发现有一个下属非常勇于任事，做事积极，信众交口称赞，但是他贪污了很多香火钱。面对这种情况，你会如何处理？
“计时开始。”
杨道陵说完，去把香点上，观察起众人神色。
几个头目显然都没经历过这种考察方式，也不知道一些个套路和门道，一个个都紧锁着眉头冥思苦想。
“时间到，堂头，你先回答吧。”杨道陵吹灭香烛，宣布道。
堂头一副还没有准备好的样子，勉强站起来说道：
“这个……嗯……肯定是要制止这种损害道宫的行为的，可以通过谈话训诫来劝告他，如果实在不听话，再重重处罚。”
“说完了，好，下一个，茶头，该你了。”杨道陵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发话让流程继续走下去。
堂头坐下来后暗自叫苦，感觉自己没说好，一颗心都沉浸在自己刚才说的内容上，没去听茶头怎么回答。
“嗯，我认为还是要了解一下他的个人情况，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这样做的，不能早下定论。”
茶头显然没有一点经验，完全是在给堂头做补充，以为别人说过自己就不用再说了，回答得很失败。
“好，下一个，化主。”杨道陵指挥道。
“问题还是要分两方面看的。
“一方面，贪污行为在我们上清宫是一定要禁止的，必须做出处理。
“另一方面，这个道友是个能干事、肯干事的好下属，要秉持着治病救人的态度让他悬崖勒马、重回道心。”
化主是常年在外面历事之人，又是“五主”之一，这次求的就是做玉皇殿殿主这个“三都”之下最高职务，因而话说的很老道。
“最后一个，库头。”杨道陵看向这个打过交道的家伙。
库头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有些立不稳当。
他完全没想到之前想要盘剥的达观院一飞冲天，邵掌院做了代理宫主，这个小道童还做了一个什么官。
虽说早就已经道过歉了，但也是躲还来不及，这次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李都管点的，他不得不来。
大概是让他们拿我出出气吧。库头这样想着，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最好是把他调到别的殿里面，这样别的殿主少了香火，还得感谢我送给他一个能干的下属。”
其他几个人噗嗤笑出了声，杨道陵的神色也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不是，你这偷鸡的勾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了？因为看不到希望，干脆实话实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