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献祭系统
破旧的厢房里，昏黄的烛火摇曳。
聂小倩坐在床沿上，嘴角微微上扬。
白皙手掌一翻，手中染血的尖锥化作一绺灰气消失不见。
“又解决掉一个书生，只要将他剖心挖肝，夜叉大王交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聂小倩目光下移。
床上躺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如纸。
早已是断了气息。
在书生的脚心处，有细细血丝正不断从小孔里往外渗。
聂小倩嘴角勾起，抬手探出。
在这个过程中，她指尖的指甲蓦然变长，化作嗜血的利刃，即将割破书生的胸膛。
“咳咳”
床上的书生突然剧烈咳嗽两声，面色也由白转红。
聂小倩猛然间瞪大双眼。
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刺出的指甲利刃都为之一滞。
“死透了的书生又活了过来？”聂小倩一时惊疑不定。
先前她已害了十余条凡人的性命，但这等死而复生之事属实是头一遭。
“咳咳”
又是两声咳嗽后，杨裕猛地睁开双眼。
入眼就是千娇百媚的聂小倩，杨裕心底猛的跳出一个念头。
“这这这，是谁把这么个古风美女放我屋子里的？”
莫不是春梦无痕？
好似想到什么的杨裕蓦然坐起，伸手摸向自己的某处。
万幸，还好没遗……
聂小倩被杨裕这番举动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还是稳住心神，试探性的喊一声，声音好似黄莺出谷。
“杨公子，你这是在做甚？”
“我还没醒，还是说这不是梦？”杨裕狐疑的看着聂小倩。
冷艳精致的绝色容颜，鼻间如兰似麝的馨香，以及……
……入手的温软细腻，这美好的手感让杨裕忍不住摸了又摸。
聂小倩见状心喜。
虽不明白杨裕为何会突然死而复生，但显然这人并未转性，依旧是好色之徒。
无非是再害他性命一次。
聂小倩对此事早就是轻车熟路。
她正打算开口言语，杨裕却率先一步问道。
“美女，冒昧的问一下，这是哪儿，你又是谁啊？”
聂小倩温柔细语道：“此地乃是一处荒寺居舍，至于奴家，姓聂名小倩。”
聂小倩！
杨裕发笑摇头，不置可否。
说笑了不是，你要是聂小倩的话，那我就是宁采……
念头才起，杨裕的脑袋里乍如一道晴天霹雳骤现。
海量的陌生记忆强势插入杨裕脑海。
顷刻杨裕就洞悉了自己现下的身份。
“杨裕，兰溪县人士，此番携一仆人前往金华府赶考，适逢天黑，路过荒寺，暂居一宿。”
聂小倩。
荒寺。
还有金华府……
回过神来的杨裕顿时满头黑线。
“我就通宵打个聊斋游戏啊，不至于真给我干聊斋世界吧。”
读过《聊斋》的朋友们都知道。
聊斋有花妖狐魅，有美女画皮，有山精野怪，亦有神仙道士，长生修仙……
至于杨裕这个兰溪县人士。
读过《聊斋》的朋友们也都知道。
原文有言。
“诘旦，有兰溪生携一仆来候试，寓于东厢，至夜暴亡。”
“足心有小孔，如锥刺者，细细有血出。”
死的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搞半天聂小倩刚给原身整死，我就赶趟穿越过来了，我还真会给自己挑穿越的时间啊。”杨裕哭笑不得。
“公子，夜色已深，春宵一刻值千金，让小倩服侍你就寝，共赴人伦之乐吧。”
聂小倩勾魂夺魄的声音将杨裕拉回现实。
听着聂小倩的温柔细语，杨裕则是心中发毛。
熟读《聊斋》的他心里门儿清。
接下来等着自己的可不是温柔乡，而是要命的鬼门关。
“小倩姑娘，我还有好多体己话要与你说，不急于这一时。”
杨裕嘴上拖延，心里则是疯狂盘算着破局之法。
是如同原文中宁采臣那般：慨然拒绝，让聂小倩羞赧而退，最后抱得美人归。
还是说在聂小倩反应过来之前夺门而逃，找上同住荒寺的燕赤霞搭救自己的小命？
杨裕思索之际，却见聂小倩媚眼如丝，含情脉脉道。
“杨公子，春宵苦短，你我莫要浪费啊。”
言语间聂小倩将她的手从杨裕手里抽出来，按在杨裕胸前，一把就将杨裕推到在床。
杨裕哪敢放任如此，猛地又坐起身来。
【检测到您当前存在生命风险】
嚯，一时间居然起猛了。
眼里都出现幻觉了。
杨裕揉揉眼睛，眼前的文字却是愈发清晰了。
【献祭系统已开启】
【献祭你所拥有之物，得到你所想要之物】
【是否开启献祭？】
献祭系统！
确认眼前的文字并非自己眼花后，杨裕立马琢磨过味来。
“这是我的金手指到账了……眼下死到临头，自然是无须多言。”
“开启系统！”
杨裕的目光落在了面前女鬼的身上。
【已检测到一个十八年道行的女鬼】
【当前状态：未拥有，不可献祭】
杨裕：“……”
一时间满脑子只剩下“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看到杨裕重新起身后，神色木讷，却是不发一言，脸色逐渐浮现古怪。
聂小倩一时心生疑窦。
“难不成这书生在我之前被别的鬼怪种下因果，方才有刚才这般死而复生和眼下种种古怪行径？”
想到这里，聂小倩干脆朝着杨裕吐出一口森森阴气。
她眼下道行修行左右不过十余年，体内阴气凝练尚少，用一分少一分。
若非摸不透杨裕眼下症状，害怕再度横生枝节，聂小倩断然舍不得一下消耗这么一口阴气。
阴气拂面之下，杨裕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只觉得自己身子如坠冰窟，僵硬麻木。
身不能动，口还能言，杨裕立马喊道：“小倩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作甚？”
聂小倩看杨裕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
她自然是装也不装了，干脆显露出赤目青面的女鬼真容，冷声笑道。
“我乃鬼物，自然是要取你的性命，挖出你那热腾腾的凡人心肝儿。”
一绺森森灰气在她掌心浮现，快速变幻成一把锋利的尖锥。
生死关头杨裕头皮发麻，死马权当活马医道。
“小倩姑娘，其实不瞒你说，我与宁采臣交情匪浅。”
“宁采臣你认识吧，是我同窗故交好友。”
聂小倩闻言一怔，而后阴冷笑容更甚。
“我还当你说的是谁？可是昨日那个被我剖心挖肝的宁姓书生？”
“原来你俩相识，正好我现在送你下去，说不得你还能追赶上他，黄泉路上一同做个伴。”
杨裕：“……”
玛德，怎么跟聊斋里写的不一样了。
眼下自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想要挣扎搏命，却被女鬼种下禁锢，动弹不得。
“死就死了，不过我死后怨念滔天，化作厉鬼也非要找你报仇不可！”
杨裕别无选择，只能不断积攒自己心底的怨念，以求自己死后也能做个厉鬼。
亲眼看着聂小倩提起尖锥刺向自己的胸前，杨裕愕然看到，眼前文字又生变化。
【已检测到一个剩余寿元四十五年的凡人书生】
【当前可献祭书生的凡人寿元四十五年】
【是否开启献祭】
“剩余寿元四十五年的书生？”
系统说的就是我自己吧，杨裕一时恍然。
当真是柳岸花明又一村，搞半天还得自己氪命。
那还等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开启献祭。”杨裕不假思索，“献祭我四十四年的寿元。”
万一献祭少了，获得的回馈不足以让自己逃过眼下一劫。
命都没了，剩下那么多寿元又有何用？
索性梭哈。
【寿元已献祭】
【请选择你所想要之物】
【①小长春功：谁跟你顶峰相见，我只要站在你的坟头俯视你】
【②缚鬼咒：我有一百零八种束缚鬼物的手段，其中有四十八手专攻女鬼】
而后面板浮现，详细记载了两个选项的说明。
杨裕一目十行的扫过。
修行小长春功，可调气和血，摄生养性，修行之人每日额外增加两日的寿元。
至多可让人增加一甲子的寿元。
换言之，只要杨裕修行了小长春功。
他刚刚献祭掉的四十多年的寿元不仅可以慢慢补回来，修行到后面，甚至还能多赚个十几年。
至于缚鬼咒，顾名思义。
此咒术可对道行五十年以下的所有鬼物生效。
擒鬼缚魅，保命护身。
二选一，杨裕看似有的选，实际压根没得选。
“我选缚鬼咒。”
“立刻马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