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缚鬼咒显神威
一念落下。
恍如醍醐灌顶，杨裕的脑海里莫名多出一门术法——缚鬼咒。
脑袋里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一个个咒文，如萤虫般出现，电光火石间，杨裕好似浸淫此术多年，一朝顿悟。
顷刻他已对缚鬼咒熟稔于心，咒术催发只在一念之间。
这缚鬼咒也如其名那般：一旦催发，五十年道行之下的任何鬼物，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最为杨裕心喜之处在于，缚鬼咒只需要以凡人精血便可催发，简单无比。
“好霸道的术法，有了它，哪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也可以轻易拿捏五十年道行之下的鬼物。”
“这就是开挂的力量吗，恐怖如斯！”
杨裕啧啧称奇，心中大定。
他看向聂小倩的目光里，没有了恐惧，反而多了一丝莫名的玩味。
女鬼压根不知道，不知不觉间，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然发生转换。
此时此刻，聂小倩已经扒开杨裕胸前衣裳，将尖锥刺在了他的肌肤上。
登时便有一点血星出现。
间不容发，杨裕毫不犹豫的咬破舌尖，口腔里登时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杨裕一声轻喝，恍如平地惊雷。
“定！”
舌尖精血登时无火自燃，熊熊燃烧，熠熠红芒在口中大绽，又转瞬即逝。
蓦然间，聂小倩身体四周的虚空幽冥里，无数道纤细如发的黑色丝线凭空出现。
那数不尽的黑色丝线自幽冥出现后，一根根巨蟒扑食，飞也似的缠上聂小倩的身体各处。
须臾已将聂小倩缠了个结结实实。
聂小倩眼里看不到这些从幽冥里延伸出来的黑色丝线。
但在杨裕话音落下的瞬间，聂小倩陡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降临己身，好似给她套上层层枷锁。
最令聂小倩感到恐惧之处在于，无形枷锁不仅禁锢了她的身体，连她的道行也被压制，难以再催发丝毫。
“你对我做了什么？”聂小倩心神大乱，鬼面浮现骇然不安之色。
直接无视聂小倩的质问，杨裕眼角的余光瞥见染血的尖锥不再寸进，终于是长出一口气。
只差一点，他真要与宁采臣共赴黄泉了。
抿住舌尖防止继续流血，杨裕心中颇为唏嘘。
这缚鬼咒霸道归霸道，但自己眼下可不敢多用，以他对缚鬼咒的了解，仅剩一年的寿元，经不起几次精血燃烧。
烧啊烧的，多烧几次就该烧自己的骨灰了。
感慨之余，杨裕的目光扫向聂小倩。
【已检测到一个十八年道行的女鬼】
【当前可献祭一个十八年道行的女鬼】
【是否开启献祭】
看到这更新的文字，杨裕双眼立刻明亮起来。
“如此可就有意思了，眼下系统居然将女鬼认定为我拥有之物。献祭一介凡人四十来年的寿元，就得到了缚鬼咒。”
“若将拥有十八年道行的鬼物给献祭了，我又会得到什么奖励回馈？”
杨裕不免咂嘴称奇，看向聂小倩的目光也变得友善亲切了。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
杨裕以缚鬼咒束缚聂小倩以后，聂小倩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却没有消失。
换言之，杨裕现在依旧是身不能动。
若现在就将聂小倩献祭了……
那么杨裕身上的禁锢是会随着聂小倩的消失而消失。
还是说会一直存在？
“……”
破旧的厢房里，一时寂然无声，唯有烛火的“嘶嘶”爆鸣声偶尔响起。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大眼瞪小眼。
诡异的气氛里莫名透着几分尴尬。
还是杨裕率先打破了尴尬。
“聂小倩，你我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面对杨裕突然的提议，聂小倩满脸警惕。
她现在已认定杨裕绝非一介凡人书生，而是不知何时已经被某个妖魔鸠占鹊巢了去。
杨裕开口道：“你把我身上禁锢解开，我也将你身上束缚解开，之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聂小倩面露思索之色，似在认真斟酌。
片刻后。
聂小倩容颜一闪，又变回先前千娇百媚的模样，声音软糯道。
“今日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尊驾。尊驾开口，奴家自然是不敢有二话。”
“如此甚好。”杨裕笑呵呵道，“既然你同意了，那你快将我身上禁锢解开，我也好收回施加在你身上的术法。”
聂小倩柔声细语道：“还是尊驾先收回神通，我再为尊驾解开禁锢吧。”
“不不不，你先。”
“尊驾且先。”
“你先……”
“尊驾先……”
“……”
“……”
不是，你搁这跟我玩孔融让梨来了。
“哎……”杨裕默默放弃自己骗鬼的打算。
聂小倩明显是吃硬不吃软。
“既是如此，那我就让你尝尝缚鬼咒四十八手的厉害，也让你认清现实，老实做鬼。”
杨裕不二话，将才愈合的舌尖再度咬破，额头霎时有细密汗珠渗出，他的脸色也苍白了一些。
氪命虽好，不可贪杯啊。
“揉！”
听到杨裕如出一辙的轻喝响起，聂小倩瞬间惊慌失措，刚想要开口阻止。
下一刻，便是惨叫连连。
继而求饶起来。
“停下，快停下啊啊啊啊……求尊驾快停下来，我……愿为……尊驾……解……”
不过须臾，求饶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无法想象聂小倩此时此刻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不知为何。
杨裕此刻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看着哀嚎不止的聂小倩，眼角肌肉狂跳。
原本减寿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色，也莫名的老脸一红。
眼见聂小倩都快没了进出的气儿，杨裕这才轻咳一声，收回缚鬼咒。
蓦地。
身上的无形枷锁尽数消散，聂小倩身子虚弱已到极点，连连后退几步。
而后更是撞翻身后的案几，连同案几上的油灯一同打翻，厢房里顿时陷入昏暗一片。
唯余窗外月光洒落，屋子里尚有几分微芒，勉强视物。
聂小倩则好似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面上，手里的尖锥也啪嗒落地，摔成了一绺灰蒙蒙的阴气。
她此刻气喘连连，满脸涌现极不正常的红晕，好似红霞漫天。
杨裕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言辞正色道。
“聂小倩，你还在等什么，莫不是嫌苦头吃得不够？”
闻言，聂小倩浑身顿时一个哆嗦。
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她对着杨裕隔空张嘴一吸。
登时一绺灰蒙蒙的阴气自杨裕的头顶烟飘而起，消失无形。
阴气离体，刺骨的麻痹冰冷感开始快速消退。
杨裕这才变得好受了些，翻身下床，活动着僵硬冰冷许久的四肢。
聂小倩瘫坐在地，低垂着脑袋，似仍旧没有恢复过来。
偏偏深埋的脸上布满了怨毒之色，狰狞可怖。
“我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折磨后再将你挖心剖肝，以消我心头大恨！”
借着昏暗夜色的掩盖，聂小倩悄无声息的伸手摸向自己腰后的罗裙，从里面取出一截指头大小的物什。
黢黑如炭，状如倒钩。
刚将这物什握在手里，聂小倩心下稍安，正盘算着如何卸下杨裕戒备，引他上钩。
蓦然间聂小倩的脸上涌上了极度的惊恐。
她猛然抬头，才刚望向杨裕的方向，那股无形的枷锁之力便是完全降临。
顷刻已是待宰羔羊。
“都第三次了，不能再燃烧精血了，下一次再烧就真该烧我骨灰了。”
杨裕骂骂咧咧着，走到聂小倩的面前，蹲下身子。
饶有兴致的盯着聂小倩握紧的左手，好似漫不经心的问一句。
“你手里拿着的那是什么？给我也看看呗。”
聂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