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欧阳克,只想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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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昆仑山下,邻家有女恩情深似海

给那妇女称作‘二姐’的人,是少年的姑母。

名叫杨惠珺,丈夫刘达开在‘九龙村’中任着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

这刘杨氏生性刁蛮泼辣,自幼丧母,在附近的十里八乡是个出了名的鬼见愁。

她走进里屋之后,立马斜靠被垛,翘起二郎腿,使唤着杨可,叫道:“赶紧将油灯点了。”

杨可从木桌抽屉里掏出火折子来,燃亮油灯,站在墙边,胆怯地瞧着刘杨氏。

刘杨氏将方才那耀武扬威的气焰略微收敛了些,语重心长道:“姑母对你也没太大的要求吧?只不过是让你在人家秦员外府上把这打杂的差事做下来而已。”

“很是为难吗?就你这样的,成天到晚的居然还想习武,且不说你是不是这块料,你就瞧瞧你的这个家吧,穷成啥样了!”

杨可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他从小痴迷武艺,想像是历史上的那些个名满天下的侠客们一样,仗剑天涯,快意恩仇。

但练武是需要钱的,就跟抚琴绘画一样,都需要家中有坚实的经济条件作为后盾。

很明显,杨可没有这个条件。

在外省打零工维持生计的父亲、穷困潦倒病病殃殃的母亲,共同组成了这个贫寒的家庭。

他出身在整个社会的最底层。

拜入昆仑派学武功,虽然每月也能有点散碎银两,但对于杨可而言,根本连维持温饱都不够。

没办法,家里穷,人家的零花钱,就已是自己过日子的钱了。

刘杨氏目不转睛的瞧着他,说道:“你能听进去那是最好,咱们俩有啥说啥,我一个当姑母的,对你总算是仁至义尽了!”

“自从三年前你托我为你找差事做,给你找了你不干,再给你找,你还不干,总这么下去,你有点太给我出难题了罢?”

说着闭上了嘴,认真打量杨可。

实际上杨可托她找差事纯粹是她捡了个大便宜。

因杨可家境贫寒,小小年纪便只能出去挣银子。

按理说在他这个年纪,读书不成,应当花点银子,去学一门手艺,村子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几乎都是这样。

一来,年纪太小,早早的步入尘世,未免受人欺凌,对身心都有极大损害。

二来,人生在世,总归要有一技傍身的,既未学得手艺,拿什么谋生?

此事之所以说是刘杨氏捡了个大便宜,那就是她因对侄儿杨可怀恨在心。

多年来她跟丈夫旅居外地,将自己的儿子寄放在杨可家中读书。

本来是堂兄弟培养感情的大好事,却因她儿子嫌贫爱富势利眼,瞧不起杨可母亲。

日久天长下来,杨可那本就敏感自卑的内心,更是滋生出了仇恨来。

那年有一次吃饭时,杨可忍不住向刘杨氏儿子的碗里吐了一口口水进去。

刘杨氏的儿子顿时勃然大怒,将杨可暴揍一通,且向刘杨氏告状。

至此,刘杨氏便怀恨在心,明里暗里操控、残害着杨可的人生。

这屡次安排杨可去大户人家做下人,便是她诸多计划中的一环。

此后还有许多构划,环环相扣,直至一步步的彻底毁了杨可这一辈子,逼疯、逼死杨可,她才肯罢休。

杨可心中纵有猛虎,但这等境遇,如何施展得出?

再加他现在才只十六岁年纪,可真是有如一棵浮萍,惨遭风吹雨打,苦受命运摧残,落魄飘零之极。

“能不能听话呀!”

刘杨氏抬手在木桌上竭力一拍,恶狠狠地盯着杨可。

杨可极快极快的点头,说道:“听……听,听话。”

“那么好,明日不论下多大的雪,你都带上铺盖,回到秦员外府中,给我好好的做下去。”

刘杨氏语气固然冰冷,但内心却正在窃喜。

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这些年来,每当杨可偏移了她众多计划中的其中一环之时,她都会像是今夜这样狠狠的做上一场戏。

回头向站在门口的丈夫刘达开瞧了一眼,双眼快速眨动三下,不露声色。

刘达开立马紧张起来,暗暗掐算合计,心道:眨了三下眼睛,既不是五下,更不是六下。

那么我娘子这暗号的意思就是在说,让我扮白脸,跟她联手,对杨可里外里的来上这么一出软硬兼施!

下意识瞧了两眼杨可的母亲徐雅,快步走进,说道:“杨可啊,你姑母都是为了你好。你瞧啊,她当姑母的,她……”

说到一半,立马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只听那是一名年轻女郎,大呼小叫的闯了屋里。

边走边叫:“姓杨的,我可告诉你,少在杨可面前耀武扬威的,你安着怎样的好心我心里面可有数!”

年轻女郎肤白貌美,娇艳绝伦,抓着一把菜刀急速冲到刘杨氏面前,白牙紧咬,又道:“你再欺负杨可一下,你试试!”

用力抓住杨可的手,杨可噤若寒蝉,怔怔地瞧着相识多年的邻居姐姐,保惜蕊。

保惜蕊平日里温柔似水,知书达礼。

这时仿佛被鬼神附体一般,放声叫嚣,如是决定要一菜刀将刘杨氏劈死了也似的。

刘杨氏吓得一怔,刘达开急忙叫道:“快放下菜刀!”

“滚!”

保惜蕊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狗娘养的东西,没他妈一个好人,今晚你们给我记住。”

说着一菜刀用力砍在刘杨氏的鞋上,只差一寸,刘杨氏便此脚趾给她剁断。

刘杨氏大惊失色,啊的一声,已然吓得尿了出来。

焦黄的液体从棉裤中淌出,顺着炕沿,缓缓流到地下。

刘达开本就生性懦弱,此刻见了这等场面,顿时精神恍惚,不敢动弹一下。

早已惊慌失措的徐雅手中仍旧提着灯笼,又惊又怕。

惊的是,邻居家的闺女保惜蕊一反常态,顷刻之间,如是变了一个人。

怕的是,如此一来,保惜蕊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可真是不敢想象!

忽听“啪”“啪”“啪”连续一阵扇耳光的脆响,保惜蕊胸前上下起伏不停,狂扇刘杨氏几大耳刮子。

痛扇刘杨氏耳光之后,将刘杨氏向炕里用力一推。

牵着杨可,转身便走。

保惜蕊刚夺门而出,霎时间泪珠潸然落下,站在苍茫大雪夜中,用力紧紧抱住杨可。

杨可怔了一怔,小声道:“惜姐,你……你……”

保惜蕊心中酸楚无尽,颤抖着下巴,抽泣道:“你什么都别说,去我家里住下!”

她比杨可年长五岁,是杨可青梅竹马的姐姐。

多年来两家一直做邻居,总是没来由的打从心底想要不顾一切的对杨可好。

村里人都说她眼睛瞎了,竟非要跟杨可这么个命如蝉翼的穷小子走得过分亲近。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要尽己所能的照顾好杨可。

正如普天下的那些痴男怨女们,为了情人,甘愿粉身碎骨,纵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辞。

但到底为何喜欢对方,自己却说不上来。

此刻保惜蕊紧抱着杨可瘦小的身体,在雪地上急走,一刻不停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其时飞雪漫天,夜如浓墨,天边一轮朦胧残月。

北风呼啸,大雪如是千军万马一般,铁蹄踏遍十里八乡。

风不停,雪不定,滚滚红尘中只等岁月的流逝,命运的真相终将逐渐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