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中最欢喜的日子
“易小姐，虽说你暂时没有嫌疑，但是警方需要你作证的时候，还希望你能配合。”
“易小姐？”
燕星走在前头，感觉没了回应，转身望去，只见女子扶着墙，嘴唇微动。
初一在晕倒之前，咬破舌尖，凭着最后的意识念起了清心咒。
“易小姐，你怎么了？”
燕星稳住她的手臂，竟看到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红。
比起时钧麟的紫气，燕星身上那股专属于军人肃杀的正气，有助于抵抗她体内的煞气。
两人靠近，她下意识将脸贴近他的胸口，用力喘息，感觉舒坦不少。
“燕警官，交给我就好。”
只见时钧麟从路边停着的豪车中下来，迈开步子往两人走去。
他看着两人越来越靠近的身影，脚步不禁加快了些。
接过初一虚软的身子，他自然地搂着她的腰。
“燕警官，劳烦你了，有什么需要欢迎联系我。”
燕星挥挥手，离开前朝初一担忧地望了一眼。
她帮了他那么大的忙，担心也是应该的。
是吧？
思绪有点混乱，也许是通宵工作的后遗症。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回到工作状态。
时钧麟将初一扶到车上，她微睁开眼确认是他，才沉沉睡去。
“老板，我们去哪？”
时钧麟刚想开口，又想起爷爷的态度。
“去叶公馆。”
回时宅并不是个好选择，他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可以给她暂住。
她和陈梁口口声声称他有大劫，现下陈梁是不可能帮他的了，经过那么多事，他心中的天平也倾向她。
要是连大劫也应验，就能证明她有真材实料，到时候他不介意给她开高额薪水，让她成为时讯集团的顾问。
到了公寓，她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有过经验，知道她睡一觉就能恢复，倒也不急。
保镖们正想帮忙，时钧麟却一下将她抱起。
“你们回老宅，要是老爷问起就说我出去开会了。”
众保镖看着时钧麟远去的身影，纷纷露出姨母笑。
“哎哟，咱们老板跟初一小姐可真是恩爱，伟大的爱情啊！”
“可是初一小姐一天天整些进局子的事儿，老爷不得气坏了？”
“咱们老板还能怕这些？再说了，初一小姐比我见过的那些千金小姐有种多了，昂首挺胸进警局，都不带怂的！”
“就是就是，我老李还没服过女人，初一小姐是第一个！当咱们老板娘是分分钟的事儿，你们别给老板捅娄子了，知道没有！”
时钧麟进入公寓，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客房床上。
她毫无防备躺着，瓷白的脸上好似蹭到了些细碎的泥沙。
他鬼使神差地拿来热毛巾准备给她擦脸，才惊觉自己的动作自然得吓人。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的睡意也被激发。
“算了，我也得赶紧休息。”
四下无人，他任由自己的意愿发酵。
柔软温热的毛巾在她脸颊轻轻擦过，她的头轻轻晃动。
小手忽然握住他的大掌，她紧闭的眼角悄悄流下一滴泪。
“师父，好想你们...”
刚使用过灵魂出窍的她，全身灵力好似被抽干了一样。
在昏迷中，又回到了童年。
那是她记忆中最欢喜的日子。
大师父易清风将她从破棺捡回观里，给她取名易初一。
从此，她的生活轨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九位师父对她呵护备至，学习道术上又是严师，将一身本领毫无顾忌地传授给她。
小时候，青莲观的香火还算鼎盛。
可自从她来了，香客是越来越少，观里开始入不敷出，还不时发生意外。
有一名道长给她算了命，大吃一惊。
“这女娃儿命格乃大凶至极之象，灾星入命，劫煞横行，要是将她强行留下，恐怕会连累青莲观百年清誉。既然注定早夭，还是将她送走吧！”
当时的她年仅两岁，懵懂无知，只记得九位师父护着她，据理力争的模样。
其中最为稳重的大师父和温柔的六师父更是为了她，与其他道长打在一起。
从此，青莲观分崩离析，除了九人外，其他人生怕被她的命格拖累，早早逃离。
九位师父含辛茹苦将她抚养成人，还为了她相继下山，寻找命格尊贵的人下了婚书，抵消她的一部分厄运。
在别人眼里避之不及的灾厄之子，在他们眼里却是无价的宝贝。
长大后，她曾问过清风道长。
“大师父，为何你们不怕我的命格？我连青莲观都克坏了。”
易清风并未回答，而是带着她攀上山顶。
“初一，你可看见天空有什么?”
“白云，太阳。”
“还有呢？”
“还有，飞机！”
“师父问你，飞机是谁创造的？”
“人。”
清风道长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顶。
“人固然有各自的命运，但只要坚定信念，也可胜天。”
“古时候的人，一定不会想到终有一天，我们也能飞上高空。”
“九位师父正是坚信你能活下去，才给了你生的希望。初一，记住，不要辜负师父们的努力，带着我们的祝愿，拼命活下去。”
她年岁渐长，师父们逐渐离世。
临终前，无一不是叮嘱她好好活下去。
最后的七师父离世前，才告诉她保命之法。
“初一，记住。我们为你挑选了九位命格尊贵之人，有他们的气运相助，你22岁的大劫也许能安然度过。”
“七师父要走了，再也没人护着你...”
“等师父死后，你带着所有法宝离开青莲观。你和那九人的命格早在二十年前以婚书连接，婚书上吸取了极强的气运，有助于压制你体内的煞气。”
“逆天改命有违天道，你必须助对方一件大事，方可等价将婚书收回，否则气运大打折扣，对你应劫起反作用。”
七师父呼吸急促，说完话已经用尽所有力气。
她泪流满面倒在床前，拉着枯瘦的手。
“师父，我要留在青莲观里供奉你们九位，哪里都不去！大劫又怎样？我下去继续伺候你们...”
“不...”
七师父浑浊的眼睛开始失焦。
“初一，活，下去...是我...们的...心愿...别辜，负...”
说完，青莲观里最后一位老道长，寿终正寝。
事后，她收拾师父们的遗物才发现，这二十多年来，师父们每天以自己的修为和福荫默默为她续命改运，就连死前的一刻也如是，才使注定早夭的她长大成人。
九人全力供养她，她有什么道理放弃生命？
也许是师父们冥冥中保佑着她，让她下山不久，就找到了两名未婚夫。
梦中，九位师父微笑注视着她，就如小时候那样慈爱。
“师父！”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神智立刻清醒。
“可以放开了吗？”
时钧麟略显尴尬地将手里的毛巾藏在身后，动了动被她握住的另一只手。
“对不起。”
初一坦然道歉。
“这是你的房子？”
“咳，公司有些事要处理，先将你带来这里。既然你醒了，告诉我住址，我让人将你送过去。”
“住址？”
初一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我没有住的地方。”
“......”
时钧麟冲口而出：“这套房子没人打理，先给你住下，租金就当是雇用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