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借钱
“我单位那边工作需要，想找个有经验的老师。不懂老板这边认识认识，我听朋友说，这里以前有个姓邓的老师，教语文……”
“称好了，一共34块。”
赖才茂直接打断了他的问话，神色略显冷漠。
“好的，微信给可以吧？”
梁宗羽接过糕点包，正准备扫码付款。
此时，一个五十来岁，面容有点憔悴，身形稍微佝偻的男子，跛着脚一瘸一拐得走进店里。
相貌和店主倒是有七八分相似。在邓安健（鬼魂）在一旁的解释中，梁宗羽才知道，这是店主赖才茂的弟弟——赖才有。
“哥！”
他朝店主赖才茂喊了一句，声音不太利索，还带着几分怯懦。
赖才茂抬头看了一眼：“今天怎么有空来店里，有什么事？”
赖才有畏畏缩缩地走到柜台前，眼神闪躲，不敢正视哥哥赖才茂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想…想借点钱。”
一听到借钱，赖才茂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怎么又借钱？你的钱花哪去了，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赖才有连忙摆手，急切地辩解道：“哥，我真没去赌，这次真没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然而那颤抖中却没有多少坚定。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你说说，这都多少次了？每次你都保证不再赌，结果呢？”
赖才茂站起身来，手指着赖才有，气得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赖才有低下头，声音微弱如同蚊蝇，“哥，这次我真的改了，我发誓。这次借钱真的是急用。”
“那你发的工钱呢，上个月你不是去林场做工了么，帮人伐木，干了二十多天，也有四五千块了吧。”
赖才茂紧皱眉头，目光紧紧盯着弟弟，想看他怎么解释。
“前，前几天。跟几个朋友耍耍牌，耍耍。”赖才有颤声说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赖才茂气得血涌上头，“是不是又去陈德旺那个赌场了？”
“你是不是犯贱啊，是不是贱？啊？”赖才茂气得走出收银台，用手指在弟弟的脑袋上一下下地戳着。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梁宗羽，听到“陈德旺”几个字，赶紧停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似乎忙着讲话，没注意他，于是装着还要再买点东西的样子，又转回店里。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死性不改，你死性不改是不是？”
赖才茂痛心疾首，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你忘了你的腿是怎么瘸的啦？啊？就开句那陈德旺的玩笑话，腿就被陈广盛那个兔崽子打瘸了，就赔了你三千块钱，一点法子都没有。”
“就这样，你还想去他那里赢钱？好好想想啊，弟！”
“我，我没跟他们刷，我跟其他朋友刷牌的，没玩大的。就两局。不多，真的。”赖才又讷讷地说。
赖才茂看着弟弟，心中五味杂陈。弟弟一直以来的德行他是知道的，但又不忍心完全断绝兄弟情分。
“说吧，这次又欠了人多少钱？”
“没，没欠钱。这次是小安，说没生活费了，问家里有没有点钱。我手头没钱了，才过来想借点。”
小安的赖才有的儿子。
赖才有一直沉迷赌钱，老婆刚生完小孩没多久就跑了。他唯一指望的，就这个孩子了。
所以不管他赌得多入迷，至少总会留够儿子的伙食费。
好在儿子也争气，去年考上大学了。学费是靠助学贷款的。
平时也很懂事，生活费什么的，大头都靠自己自己勤工俭学赚的话。现在开口向家里要钱，应该是遇到什么需要用钱的情况了。
只是赖有才昨天刚跟几个“朋友”耍完牌，手头输了个精光。
实在没办法了，才上老哥这里来。
听到是侄子要用钱，赖才茂的脸色才缓和一下，小安那边要用钱的话，基本是正事。
“要多少钱。”
“一千。”
“小安那边，我会给他打一千过去的，这边的一千你拿着。别老是只吃面条，买点菜。这赌得戒了啊。”
赖才茂苦口婆心地劝道，
“弟啊，你都五十岁了，还不明白吗？做人得脚踏实地，好好攒点钱，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你这样一直赌钱，能有什么希望？”
赖才有咬了咬嘴唇，“哥，我知道了。真的，我尽量不赌了。”
赖才茂从收银台点了一千块，递给他。
“记住，不能再赌钱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去赌，我拉你去爹妈坟头揍你。”
赖才有接过钱，道了声：“谢谢哥。”
才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赖才茂一回头，才发现梁宗羽还在店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想再买点话梅之类的。”
“少扯淡，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赖才茂也看出来了，他就是来探听消息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来历。
但他也不关心，只要别扯上自己就行。
妨碍生意…，梁宗羽看着店里，自己就是唯一的顾客。不过，他也看出来赖才茂的抵触了。
也不多说什么，赶紧麻溜地滚出来了。
看着那边赖才有的背影，梁宗羽陷入了思索。
不过，刚才听到的八卦，也让他有了点另外的想法。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伸手拍了下袋子里装着的神牌。轻声说道:
“老哥，我有点想法，你的事毕竟都是十年前的了，咱俩都不是侦探，翻那些陈年旧案的痕迹，事半功倍啊。”
“刚才你也听到了吧。陈德旺不止涉及你的命案，还开赌场，肆意打人。他那个赌场，要是单抽水，可能不会犯多少事。要是做庄的话，我估计暗地里少不了几条人命的。”
“要是能找出他现有的证据，能摁死他，也算是帮你报仇了得不？”
“毕竟现行的证据总比十年前的旧案好找，他陈德旺的罪，要是够判死刑一次，也是个事，判死刑五次也一样是个死而已。”
邓安健（鬼魂）在神牌上浮现出来，没有说话。毕竟每个含冤屈死的鬼魂，谁不想自己沉冤得雪。
只是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后七八年都没有意识，一出来就到十年后了。
也不好意思说出一定要梁宗羽帮自己找出真相的话。
梁宗羽见他沉默，且当他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