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惊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着袁家的船方向走去。
而此时袁家派下去打听的下人也回来和他们的大公子汇报着得来的消息。
“大公子，大娘子，打听到了，听四周的人说，是那盛家大娘子的母族王家来人了，那盛家的人眼下正和王家的人一起往咱家的方向的来着呢？浩浩荡荡一行人好不气派呢？”
袁文纯和章氏站在船上遥遥的望着一道长龙朝着这里走来，抬着的箱子飘扬着的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下聘的呢？
“官人，这可如何是好？妾身在京城也曾听说过这盛家主母乃是昔日王老太师的嫡幼女，想来也是十分受宠爱的，今日这王家如此排场，这场面可如何收尾！”
章氏此时没了一点神采，只盼望他的夫君能有什么好办法。
“不，不，怎么可能，爹和娘在京城是打听过的，这盛家主母虽是王家的嫡幼女，但却不是个受宠的，自小便被寄养在叔父家，娘甚至还是去找了王家的长女王若与打探，她可明确的说过，王家是不会为盛家这摊子事出头的。
明明说好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王家。”
袁文纯只觉得自家终究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这局面只要不是退婚，无论多大的苦果都要自家噎了，否则回到京城，自家这唯一剩下的面子都没有了，到时哪里还有翻身的余地。
他想到如此，只得苦笑一声，“这个局面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袁文纯牵起章氏的柔荑，抱歉的语气说着。
“夫人，这盛家如今有王家撑腰，今日这局面你我怕是要吃些委屈了，只要不退婚，无论给我们如何的难堪，你我都不可耍些小性子，你我只待下聘结束后，等这新妇入门之后，我自然会帮你把这脸面加倍的找回来。”
章氏虽是占了些许袁文纯母亲的缘故才被许给袁文纯这个未来的忠勤伯府的袭爵之人，但自身也不是个愚笨的，哪能不知道自家伯府已处于一个关乎兴衰的转折点。
对于丈夫的话语，轻轻的点了点头，“妾身自是听夫君的。”
就这样夫妻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接下来的抉择。
船上和船下自是不同的境遇，船上如万箭待发，十分紧张，船下则是谈笑齐声，十分惬意。
没了初时的生疏，王弃疾和盛家的两兄弟热络的聊着，一个本就对亲情有所渴望，另外两个则是没了袁家下聘这艰难抉择的压力，真是聊得十分合意。
“表兄，你等会想如何待他袁家？”
王弃疾轻语问着盛长柏，这毕竟是盛家的事，他还算个外人，自是不能替主人家做选择的，他能做的无非是撑些场面，给些底气罢。
盛长柏毕竟是少年意气，又是和这位表弟觉得十分亲切，于是不加掩饰的说着自身的想法：
“这袁家如此欺我，我自然是想一退了之的，可是转念一想，我家若是仗了外祖家的势，却是有几分不妥，倒显得我家恶名，若是什么时候我家真正有底气的不依靠他方退婚，才是光明正大。
圣贤有云，忠恕之道，这袁家虽是有意怠慢，若是以德抱怨，反倒让这袁家心生愧疚，以后定不敢如此行事，若是以此能引此向善，岂不是大好。再加上···”
“再加上姑父本就有意促成这份婚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成就一份良缘也未尝不好吧！”
王弃疾也猜到了这位长柏的表兄的几分心思，看来那位未曾蒙面的姑丈盛紘还是有几分威望的，要不然这位表兄也不会在意他的看法了。
看着盛长柏剩下的话语有几分犹豫，王弃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接着道。
“大小多少，抱怨以德，表兄志向为君子耶！”
“若为君子，可北狩鹰狼，愿为之！否，不愿为之。”
“哈哈哈哈”王弃疾与盛长柏相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就连一旁插不上话的长枫也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曾经有一位大儒曾经说过，若想北收燕云，唯有通过圣贤之道，以仁爱感之，但朝廷自檀渊之盟以来，却不见半分仁爱起到作用，所以说想收复燕云是不能做君子的。
这位大儒此言却是招募一群所谓的“君子”，不过在有识之士看来却是一个极大的笑话了。
“表兄若是做此决断，那我也不便多插手了，只好做个看客了，当然有什么事，我来做个恶人也不是不可的。”
盛长柏闻言也是心生好感，刚才的几句玩笑让他明白大家都是有些志向的，不是那些“君子之辈”，但他还是不免担心，这位表弟若是以王家的势喧宾夺主，他也是难以分说的。
此时，心底又暗暗加上知分寸的好感。
一行人来到了袁家的船前，只看这船也是感叹一声不愧为伯府，豪奢无比，满满的红绸从四周垂下，寻常一尺红布剪下都足以一平常人家的用度了。
盛长柏为首，稍稍站前几分，两侧分别是王弃疾和盛长枫。
长柏带着一众人按照着自家父亲不知道教过多少次，生怕出了差错的接聘礼，一步一步的做着。
一步步的走过，两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从卯时开始，这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
在船上的袁文纯夫妇看着盛家的人还是按照的既定的礼仪步骤做着，就知道这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这说明对方原谅了他们，并没有什么退亲的心思。
至于其他的就等见过那位姻丈了。
“盛家，长子盛长柏，二子盛长枫代盛家前来迎聘！”
随后一声“王家，长房嫡长孙王弃疾代王家前来迎聘!”
码头上里三层外三层围绕着看热闹的人瞬间沸腾了，哪个平常百姓不知道，嫡子嫡孙那可是要继承家族的基业的，更别说加上嫡长这两个字连在一起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生在皇家那可是要当太子的。
而在出过太师，世代清流的王家也算了不得了。
就连一旁的盛长柏和长枫也为身旁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感到几分吃惊，想不到这少年竟如此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