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草市见闻，招募人才
白绍威一行人就近来到一处乡镇，招募兵员并处理战利品。
虽然归义军已回归大唐有些年头，但现在依然面临着缺少货币的问题，因此这里交易大多是以物易物。
望着草市里的交易过程，白绍威想起了现代货币，又想到宋朝的交子，使用纸币做货币的好处不用多说，但也存在严重的风险。
他不是相关专业的，但好在高中的历史和政治书上有讲过，因此他多少还记得通货膨胀、通货紧缩等，以及发行纸币需要锚定物。
不过考虑到这里是河西走廊，是路上丝绸之路必经之路，完全可以用丝绸、香料、绢布等作为锚定物来稳定货币价值。
背靠大唐，商品供应和市场都不用担心，当然现在的大唐有些拉跨，不过正是因为大唐半死不活，自己才有主导经济的机会。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占据河西再说，没有强大的武力，货币霸权就是个笑话。另外还得寻找人才，只靠自己肯定是搞不了的。
远处草市中有人因为交易发生了纠纷，有人将管理草市的小吏喊了过来。
白绍威观察着他处理纠纷的过程，此人面如冠玉，八尺有余，行动处别有一番令人信服的气质，没一会双方就握手言和。
“这真是个俊才，去请他过来。”白绍威指着那个小吏对左右说。
白绍威环顾四周，找了一处茶摊，待茶上好，小吏也被带了过来。
“小人李文卓，字博彦，见过将军。”小吏俯身行礼。
“先生快快请起，我观你气质不凡，处理起事物也十分熟练，为何仅仅管理这小小的草市？”白绍威问道。
李文卓直起身子，与他对视，刚要说什么，这时人物界面出现了。
【李文卓】：「外交：22」「军事：11」「管理：23」「谋略：18」「学识：21」
哇，SSR！白绍威心中狂喜。
只听李文卓将经历娓娓道来，“小人祖居京兆府，只因糟了那无妄之灾，家道中落，不得已四散流散，只得客居他乡。
某听闻河西归复，便来此进绵薄之力，幸得此处里正抬举，这才做了管理草市的市令。”
听到这白绍威把住李文卓的手臂，“先生快快坐下。”一边言辞恳切，目光真诚，一边令左右搬来胡椅，上壶好茶。
李文卓连连推辞，最后拗不过坐在了椅子上。
“我观先生有大才，如今我初到河西，身边并无大才能助我治理一方，我因此甚是苦恼，如今河西局势不明，先生可愿教我。”
李文卓沉思片刻，“我听闻您便是归义军新任的节度使？”
“正是。”白绍威点头。
“自司徒归京，这沙州刺史治理河西三年有余，恢复唐礼，编户齐民，整顿军政，对外征战，以使河西百姓安居乐业，虽承司徒遗泽，然其治理之能可见一斑，将军所欲为何？”
这是觉得我不靠谱呀，虽然朝廷不靠谱，但我觉得我可以，那咱们论论。
“你既担任此处市令，想必来此有几年了，但就甘州一地而论，这波澜不惊之下暗藏的深渊你难道看不见吗？”
李文卓一惊，“烦请将军明示。”
“这甘州的回鹘尚且不论，单就此处的草市论一论。”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左右。
左右准备将周围人赶走，白绍威正起身看到后立马阻止，“你们将这些桌椅板凳搬走，咱去僻静处论论。”又转头看向摊主，“店家，借你家桌子用用。”
摊主立马回道，“将军只管用，我这家伙事还多着呢。”
在僻静处，左右将周围清空，站在远处守护。
李文卓主动煮茶，白绍威则利用千年知识对其进行吊打，从市场延伸到交易，再从交易延伸到经济，将他这些年还能记着的关于经济的知识一股脑说出来了，有的是从历史课本上知道的，有的是政治书上知道的，还有的是生活中有意无意获得的。
白绍威就这么看着他的表情，从平静慢慢到惊讶，最后再到了惊愕，白绍威知道自己的胡扯没有白费。
白绍威不是很懂经济，只能多讲一些他知道的例子，这使得李文卓听白绍威所讲，就好像是在听庄子的寓言故事。
李文卓试图在这一个个听起来起来荒诞的故事中抓到白绍威想要讲述的思想，而这一切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来的路上，他未必没有想过将要发生的事情，藩镇，他什么藩镇没见过，现在才见识了，这种藩镇他还真没见过。
李文卓一脸复杂的看着白绍威，“您不应该来这儿当一个节度使，您应该在朝廷里成为计相，您来边疆是朝廷最大的损失。”
随即他又想起当今的皇帝，得，那还是当个节度使吧。
白绍威一听连连摇头，开玩笑，都穿越了，还当什么打工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工的，我来这儿跟你讲这么多，可是为了让你给我打工的，而不是你来劝我去打工。
当即，白绍威准备再露一手，招来左右令其将陌刀抬来，只见他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抓起左右抬过来的陌刀，令左右退去，乱舞一通。
这里边胡乱融合了广播体操还有不知道哪看来的表演动作，看着就令人害怕，舞完还不满足，令人抬来了一个凳子，一刀就将它劈开了。
白绍威心满意足的将陌刀交给了左右，舒展舒展身子，拍了拍手往桌子走来，李文卓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双腿发软，屁股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跪倒在地。
这人一看就不会功夫，全靠大力出奇迹呀。
白绍威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过来将李文卓扶起来，按在凳子上。
李文卓就这么看着两三人将那陌刀抬走了。
“先生，你是怎么想的。”白绍威再次发出面试邀请。
“我，我……”，李文卓打了个激灵，看着白绍威似乎在确定什么，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俯下身子，“敢问将军之志。”
“那后汉末年，群雄并起，一如此时，藩镇并起，遍地诸侯，宦官干政，掌握禁军。
于是盛唐不复，我之所欲在于重现盛唐。
一为百姓安居乐业，不在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二为国家强盛，荡平四海，威震八方，万国来朝。
三为传承衣冠，使八十年前，河西衣冠尽失不再发生，令我华夏亘古长存。”
李文卓听完后侧身行数步，避开桌椅，俯身跪拜，“臣李文卓拜见主公。”
白绍威一把把住李文卓手臂，“博彦快快请起，我得先生犹如沛公得子房。”
李文卓起身，“主公，河西形式复杂，甘州尤甚，我听闻您在甘州遇袭？”
“不错，弓弩弦张，可好在我命硬，不过是轻伤罢了。”
“我虽不知幕后何人，但甘州索勋封闭城门，所图甚大。我料他不日必往沙州，此时可呼开张掖城门，占据甘州，以朝廷册封召甘州回鹘以用。
主公乃朝廷册封，身居正统，待沙州大乱，可携大势西取沙、瓜，如此河西可定。”
白绍威听闻却感到奇怪，“索勋为何离开甘州，又有何兵力能乱沙州？”
“主公，沙州将有大事，他必然不会错过。
况且此事不在索勋，而在于不久前前往沙州的司徒之子张怀鼎，在于沙州实权将军张文彻，亦在于沙、瓜二州中不愿意听从沙州刺史张淮深的人。
索勋此去不过是为了争权。”
“原来是这样。”白绍威若有所思。
于是两人皆落座，李文卓为白绍威斟茶。
“那我要是占据了甘州，那索勋难道不会调转回头吗？”白绍威抿了一口茶，好吧，对于他来说什么样的茶都差不多吧。
“不然，索勋此去只能进不能退，若退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主公招兵，凡有心人皆知，可索勋待在那张掖城中并无动作，主公可知为何。”
“为何？”
“朝廷册封虽有大义，然而只有在沙州城中掌握万余归义军的节度使才是真节度使。”李文卓为其斟满茶水，“主公不也说这遍地的藩镇，皆是诸侯。”
“那掌握甘州之后，我该如何做？”
“等沙州内乱，乱便可西讨叛逆，除张淮鼎外，叛逆者尽诛，平定叛乱后便可派遣使者押送进京，这是给司徒一个面子。
自此之后主公便可掌握沙州与瓜州，进而掌握整个归义军。”
“若他不乱。”
“必乱，攘外必先安内。”李文卓伸手示意茶杯，“主公茶要凉了。”
白绍威一想，嘿，还真是，想想曾经发生的历史，这手里要是有本历史书，翻起来就跟照镜子一样。
心里正想着，便将茶杯拿起来，一口一口的喝着。
嚯，一开始喝的时候没察觉出什么了，现在开始喝起来了，猜猜看他尝出了什么，不是这个时代怎么还在往茶里面加花椒、八角、葱姜的呀！
这么说倒是有点错怪茶摊老板了，香料多贵呀，平常老百姓来这儿喝茶，给点茶沫子就是了，这不是一看是个将军，所以才备了香料，用来去除苦涩的。
李文卓看了看白绍威，“主公这是喝不惯。”
这倒不是，哎，不对，是喝不惯，倒不是说不好喝，你这你这要是再炒个糖色，都能做红烧肉了。
“是有些喝不惯，我不怎么喜欢加这些香料。”
“主公是喜欢修禅。”李文卓换掉壶中的茶叶，不再放香料。
“修禅无用，我更喜欢干实事。”说完将杯中茶水饮尽。
“若要用甘州回鹘的兵，那以后该怎么办？”
“回鹘占据删丹已有几十年，且有朝廷册封，不过凉州有朝廷镇戍两千五百人，回鹘不敢有异动，但是主公若要握好这把刀，沙州数千陌刀队必然要收于麾下，以此制衡回鹘。”
“先生，我河西汉人稀少，这该如何是好？”
“一来编户齐民，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通过同化回鹘、粟特、吐谷浑来补充汉人。
二来从关中等地吸收汉人，只是除非政令优越，保证土地，关中内乱，否则鲜有人会西迁河西，不过各处皆有流民，可以一试。”
白绍威叹了口气，汉人不足，凉州才被嗢末占据，甘州被回鹘占据，肃州被龙家占据，最后归义军只剩下沙州和瓜州了，可这两地供养人口太有限，到时候还得换治所。
伊利河谷好像能养活不少人，河中地区也不错，等打过去了就从关中招人开发，一人几十亩地，来就发，还免三年税，想必能养活不少人。
“先生果然有大才，可惜我手中未有实权，只能先委屈先生担任主簿，做些文书、后勤、策问之事”
“无妨，只是主公此时万万不可急切，待索勋离开，才是我们施展的时机。主公，如今募兵还需要操练，您可会练兵？”
开玩笑，我上哪去学练兵，虽然经历过军训，但这差的也太大，这个时期唐朝的练兵之法最好，有安西军打出来的威名做保障。
至于统兵作战，他可不觉得玩了几个策略游戏，自己就能够统兵作战了，在现实中既没有上帝视角，也不存在上一秒下达军令下一秒就能按照实施。
小股部队作战还好，可到了大型军团作战，你所能接收到的信息就是传兵传回来的，而且你还要根据这些单薄的信息做出决策，还要给执行留出时间来，这不是自己现在能做到的。
“我不通兵法，但我有一位伙伴，正是那将我从埋伏中解救出来的勇士，我观他对军略颇有研究，故而任他为练兵之人。”
当晚里正宴请，主客相谈甚欢，还向白绍威推荐了几个人。
白绍威把着那几个人胳膊，真切询问姓名，嗯，属性都还可以，都是人才，好好好，都带走。
白绍威一行人在此修整一晚，打算明天与萧增瑜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