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命修性
陆遥不解，再三呼唤也未回应。
他赶回车队，开始胡思乱想。
或许这鉴形术的“形”，是指外境的人形，圣女这次精通邪术算是实锤了。
陆遥不禁心里涌出强烈的期许。
两世为人，根本没见过如此美貌的绝色佳人。
她被禁锢前，是羽化境修士，已达半仙境界，再突破一层即是人中之仙。
或偶然或因缘际会，与她相识，这本是天大的机缘和绝伦姻缘，不可错失。
一旦达成通脉境，便要辞别镖局，或东行或西往，进入修仙世界，凭借羽化境师父，此生成仙有望。
无镖一身轻，刘镖师带队，一口气走了三天三夜。
其间他说内急，回来两眼肿成包子。
众人都知道，越临近都城镖局，刘镖师的心里越别扭，“一掌刘”这个名号都不许人再提。
第四日凌晨，倦到极点的二十余人，翻过一道山梁，终于望见平原中心地带的大燕国都城。
小德子早已跑回禀告，老掌柜率众亲自出城相迎，阵势从未曾有。
远远看到老掌柜举臂挥手，刘镖师瞬间崩溃，大哭得不能自已。
众人生生架起他，这才入得城去。
回到熟悉的环境，陆遥扑到自己的被子上，昏睡了一整天。
傍晚，师弟们叫醒他，“陆师兄，恭喜，以后可得照应着我们！”
陆遥睡得迷糊，被一群师弟七手八脚簇拥着搬到了镖师单间。
本来晋升为正式学徒，应该搬到内院学徒大通炕，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单间，等于连升了三级待遇。
老掌柜笑眯眯地亲自来谈话，工钱涨到了每月三银，比仁镖师还多一银。
“明儿个开始，只要不走镖，就让一掌刘教你。好好学，自有你的好处……”
他那意味深长的话，让陆遥感觉不妙。
因为老掌柜有个独女，年龄比自己小两岁，虽然很好看，但跟镜子里的圣女，那是没办法相比。
入夜，陆遥栓好门上炕盘坐，赶紧拿出宝镜。
“圣女……”
“我们终于安稳了，从今夜开始，练禅坐功夫”
“练武也需要禅坐？”
“是的。坎国灵气全无，习武者消耗自身先天血气，所以一律短寿。你必须通过禅功，将食入的粗拙谷米之气运化，得以滋养凡夫之身”
“又，静功乃是一切修行之本。古德云，只修性，不修命，此乃修行第一病，只修命，不修性，万劫阴灵难入圣”
“这句耳熟。”
“后一句是关键，入圣最终是需要修性的，性即是灵性、智慧，可别想偏了，你这人……”
“我是没往那边想。”
“……我更没想！”圣女横眉冷目，“双盘而坐！先以左脚压右腿，再以右脚压左腿，此谓升阳坐，可令谷米所化气机往上蒸腾”
陆遥照做，才发现虽然年纪轻轻，这种修道坐姿却导致腿骨疼痛非常。
他咬紧牙关，一狠心搬上双腿压好，真怕“嘎巴”一声腿骨折断。
“疼吗？继续。脊柱节节相拄，头微低，眼观鼻尖，顺势将神光向下垂，观照膻中穴，观照气海，观照会阴，连成一线，收摄六根”
“这乱七八糟的穴位，在哪里？”
“膻中位于两乳正中”
陆遥把镜子立在旁边窗台上，双手在自身上摸索，确定了膻中穴位置。
抬头再看圣女，她又气又羞地怒视着自己。
“气海，在肚脐神阙穴之下两指处”
陆遥一边重复圣女所言一边摸索，他感觉自己今天开始正式修仙了，内心欢愉又兴奋。
这种正襟危坐，已经有点修仙的模样了。
看他这么认真，不像是在搞怪，圣女感觉自己的怒火发的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忽然变得和颜悦色。
“会阴穴……男性来说……在肾囊……与阳物连结的正中”
“这个我知道。”
“……再见”
镜子瞬间熄灭。
陆遥懵了，圣女这脾气可真不怎么样。
我这修仙呢，你总要瞎想些污七八糟的干什么？
本想再次呼唤，可渐渐感觉腿有些受不了，剧痛滚滚向上袭来，支撑不住，赶紧散开双腿。
好在自己不招她，她是没能力自动跳出来说话。
只不到一刻钟，陆遥就感觉双腿要断了，修仙真不是人干的！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还得学武功呢，于是他呼呼大睡起来。
次日凌晨，陆遥将宝镜藏在古旧木柜的夹缝中，赶往中院洗漱和喝早粥。
之后被两眼肿胀的刘镖师大笑着拉到内院的侧院。
这里是镖局核心练功处，墙边立着一圈木桩假人，已经被击打得面目全非。
院中有各种物件，水缸、砖头……
“陆兄弟，今天正式开练。争取三年出徒！哈哈，以后有人接替我了！我要当甩手掌柜！”
陆遥无意中看到刘镖师的手，简直就像干枯的松皮一般。
“刘师父，您这手，咋弄的？”
“练硬功，都会如此，你也一样的。男人嘛，手细乎，像个娘们儿！”
陆遥一惊，如果自己的手也这样，怎么好意思摸索未来的圣女？
“练硬功，就要先站桩，至多一年后，练不出真气，则无望习练硬功，只能改学三十六绝手以护身。但你已悟得内壮境，省却了一年光阴！”
刘镖师大笑着，“来！今天教你练铁桶功。功成之后，腹如铁桶般坚固，刀枪不入，且固精培元，力大无比！”
说罢，刘镖师马步站桩，高举左臂，深吸一口气，止息闭气，“嗨！”地一声怒吼，将手掌“嘭”地砸向小腹。
“记得，用内劲抗住手掌，初轻砸，后重击，可变成拳头。一月后，用灰砖拍于小腹，砖碎成渣而毫发无伤，则铁桶功成矣。”
陆遥点头，扎马步，高抬左臂，吸气，驻气……
“你两臂轮流，学我独臂作甚！”
“哦！”
“嗨！嗨……”
以后走江湖全凭这些了，所以陆遥全神贯注地练习着，不觉已是浑身大汗淋漓。
刘镖师和趴在门缝后的掌柜，都眉开眼笑。
累了一天，陆遥洗过澡，步子都变得跌跌撞撞，进屋倒炕就睡。
又是凌晨，刘镖师亲自来敲门，“陆兄弟，怎么样？能起来不？不可逞强！”
陆遥摸着被砸得紫青的肚皮，挣扎着起身，“来了！”
又是跟自己肚皮较劲的一天，傍晚躺在炕上，小腹剧痛，他怀疑肠子被碾断了。
忽然想起圣女，两天没联系，心中一喜，赶紧呼唤她。
“你那个刘师父，只会用蛮力，不知其中窍诀”
看到圣女皱眉愠怒之相，陆遥浑身舒爽。
在这凶险的异世界，有人惦记着自己，于是一缕缕暖意在身体内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