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半年之约
“那要怎样练习？”
“这种对肉身的摧残，进入修仙境意义并不大”
陆遥不以为然，在没学到法术的攻防前，肉搏才能保命。
“如果你执意学习凡人的武功，就要掌握要领。不要用蛮力，意在先，力道由轻至重。甚而无须着力，佯攻即有同样功效”
陆遥点头，这倒是刘师父未曾指教的，看来他的师父也是这么教导他的。
“现在开始打坐，双盘练的怎样了？”
“……腿盘不住，感觉要断了。”
“从凡人开始修行，确实要经历至少十年的练腿，才能彻底打通血脉。但降服其心，比降服其腿更艰难，所以，修仙第一步，要忍”
陆遥感觉圣女说的有道理，即刻结升阳坐。
一阵钻心疼痛从腿部传上来，“嘶——”，比第一次盘腿还疼。
“为了长生不死，就得先往死里练，继续。手结法界定印，右手叠压左手，大指轻触”
陆遥照做，疼痛让他魂不守舍。
“初坐一刻钟，散盘再坐一刻钟，再结升阳坐一刻钟，周而复始”
“我天亮还得练武功……”
“性命双修，动静相辅，事半功倍，我这是为了你好”
这语气怎么如此熟悉？
陆遥坐了一刻钟，两条腿麻、胀得已然失去了知觉。
散开的瞬间，一股暖流升腾起来，很是舒坦。
“舒服吧？这说明你的下身血脉未通。明天两刻钟散腿，后天三刻，直至一坐一整夜，坐功即可大进”
陆遥看了一眼镜中冷艳的圣女，发现她的眼中尽是温婉。
罢了，今晚就加到两刻钟！
听到四更的梆子，已是丑时，陆遥浑身大汗。
他摸黑起身，一瘸一拐弄来水擦洗一番，倒头昏睡。
天没亮，陆遥突然睁开眼，虽然肚子疼腿疼，但精神很好。
他爬起来，洗漱一番一步步挪到练功侧院，开始扎马步培元气。
半个时辰后，陆遥开始练铁桶功。
这次他改为以掌轻击腹部，用内劲来抵抗击打，将这样的抵抗变成本能反应。
太过专注，以至于早餐都是小德子送来的，“陆师父，学好了也教教我，省得挨欺负。”
如此平静地练了半个月，陆遥的小腹已经生起一个球形的内劲团，可以变形、分化，在体内游刃有余。
终于有一天凌晨，他抓起一块灰砖拍在肚子上，“嘭”地一声，灰砖粉碎，而小腹毫无痛感。
刘镖师和掌柜互相看看彼此，“这小遥子，进境太快了。下一步，铁头功。”
于墙上贴张白纸，以头顶不同位置撞击，先轻后重。
纸被撞烂，则一天功课结束。
“这是保命关键。凡人一击即毙，而修成铁头功，任是铁棍抡来，亦可将之崩得飞离。”
陆遥心中暗喜，这样的防身术必须好好练。
半月后，贴好的纸张，十数下就破烂不堪。
刘镖师拿来进阶器具，木棒、铁尺、狼牙棒，“轻砸，以头顶碎砖为圆满。”
他仔细观察陆遥，大笑三声，“这小子，内劲充裕，已达内壮境中期。按这进境速度，我这师父怕是要饿死了。”
又是半月，陆遥已经可以用布满尖刺的狼牙棒轻砸头顶而不伤，于是拎起灰砖，拍向头顶、前额、左右后脑，“啪啪”的脆响后，几块砖已变成满地碎渣。
接下来，学到了大力金刚掌的修法。
水缸中装满黄豆，以双掌轮流下插。
三天后，黄豆换成铁砂。
接下来就是以掌击打墙上贴纸，打烂收功。
只练了一天，双掌脱皮，变得粗糙可怖。
“圣女，手练成了这样，有什么办法？”
“用五十四味草药每日浸泡，则肤润如玉。取纸笔，记下药名”
次日，陆遥拿出三两银子，让小德子帮自己去抓药。
小德子把药送来，支支吾吾一番，原来是钱不够，找了掌柜预支了半年工钱。
“咱俩谁跟谁。”
陆遥把龇牙咧嘴的小德子推出去，开始熬药液。
每次用药液泡手半个时辰，三天见到了奇效，手掌如婴儿般光滑，运起内力又坚实无比。
这些天，每晚大量地禅坐，趁着有药液，他直接敷在腿上，极大了缓解了疼痛，七日后便可双盘一个时辰不散开。
据圣女告知，自己已经进入凝神期三层，“七层为圆满，就应该寻找有灵气氤氲所在，否则徒劳无功，甚至如干烧之鼎，有炸裂之危”
陆遥听得内心焦急，硬功明显落后一大截，于是即日起，从天不亮直到天黑，一直泡在练功侧院挥汗如雨。
“小遥子，也太用功了，他是不是知道那事了？”
刘镖师和掌柜挤在门缝外，忧心忡忡。
这一天，陆遥以光洁剔透的手掌，轻松砸碎数块坚硬的灰砖，大力金刚掌圆满。
接下来刘镖师带来两个好消息，一是陆遥的内壮境奇迹般达到圆满，二是后边的功课大力鹰爪功、金枪鸳鸯指作为选修课，可以跳过，直接学金钟罩。
陆遥婉拒，都要学。
刘镖师无奈地一笑，也没再坚持。
这两门功夫的检验标准，还是跟灰砖较劲：鹰爪功需要单手抓碎，并将碎块捻为细尘，而金枪鸳鸯指是以食指中指并拢，形成剑指，钻刺灰砖，令其整体不破，但须钻透之。
陆遥渐渐发现，自己的战力已经远超凡人，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这期间，因他太专注练功，刘镖师没好意思让他跟着走镖，实际上此时的镖局为了挽回上次的折镖损失，压低了镖钱，生意络绎不绝，但也麻烦不断。
陆遥当然知道，小德子没事就跑来汇报各种小道消息。
他想尽快学完硬功，因最后阶段才是最能保命的金钟罩，就真正的圆满了，近战面对十几人不在话下。
这鹰爪功，最开始练的是抓取水缸中浸泡的葫芦。
用蛮力越抓越滑，没有高深的内劲功夫绝难达成。
刘镖师本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原则，让陆遥自悟——反正当年他师父就是这么教的。
陆遥经常去问圣女有没有捷径和秘诀，都能得到满意答复。
半个月后，大力鹰爪功，被陆遥圆满达成。
刘镖师见此，语重心长道，“为师虽然知道方法，但不曾修炼。因这鹰爪功，最是恶毒，断筋碎骨，虽名医也不能使其痊愈如初，不是大恶之人，不可用之破敌。”
陆遥点头答应，“下面该金枪鸳鸯指了，有了金刚掌和鹰爪功，为什么还要练这个？”
“点穴必学之术，攻防兼备。练成后，再练半年金钟罩，功成即教你三十六绝手，是我刘家绝学，招招皆能取人性命……”
七天后，陆遥坐在一堆被钻出大洞的灰砖前，朝惊得瞪大眼睛的众人一笑，“今天师兄们怎么如此清闲？”
众人喜极而泣，“咱镖局有希望了！”
小德子赶紧上前，“半年前，尚远镖局得知咱们折了镖，前来踢馆，与掌柜达成契约，半年后比武，谁胜谁接盘两家镖局……”
“什么时候比武？”
陆遥心中暗惊，怪不得刘镖师急着让自己练金钟罩。
“就是今天，尚远镖局在咱们门外已经搭好了擂台……”
“他们什么境界？”
“听刘镖师说，有两个通脉境圆满，三个内壮境。”
“我一会儿就去，先回屋照照镜子，梳梳头。”
众人茫然，这陆前辈，打架发型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