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面见何进
陈亮看着眼前的雒阳城，这是他第三次来到东汉帝国的心脏。
鉴于前两次不太友好的经历，陈亮这次选择轻装简行，身边只留了程昱和李典，其他人让郭嘉带着先去离石。
陈亮带着二人进了雒阳城。
“仲德和曼成之前来过雒阳吗？”
“老夫年轻时倒是来过，那时还是桓帝在位。
彼时大将军梁冀刚被铲除不久，宦官势力正盛。
老夫当年也是年轻气盛，想要靠手上这杆长枪博得一番功绩，但奈何我有心投效朝廷建立功业，却被拒之门外。”
程昱回想当初自己初入雒阳的经历。
“那是为何啊？我观仲德如今这实力，想当初必定是勇猛非凡。
若我是主官，仲德来投，必定倒塌相迎，怎会拒之门外呢？”
陈亮不解，这程昱马上五十了都能压郭嘉一头，想当初年轻时还不得更厉害。
“都说了，年轻气盛。在酒馆里骂了五侯几句，结果不知为何传了出去。当时五侯他们几个是谁也不敢得罪，自然也就无人要我了。”
五侯是指五位汉桓帝时期的宦官。他们协助桓帝铲除梁冀立了大功，五人在同一天被封侯，故称为五侯。
“那后来呢？”陈亮继续问道。
“后来我就回家了，当今陛下即位后，我又来雒阳了。不过这次雒阳城比之前更加乌烟瘴气，我便又回家了。”
程昱话语间陈述出了这三十年来朝廷的混乱之处。
陈亮默然，转头问向李典，岔开话题。
“我倒是第一次来雒阳，这里可比山阳大多了。”
李典倒是一副开眼界的样子。
程昱看着李典，仿佛看到三十年前自己刚来雒阳城的样子。
不过李典是幸运的，他已经遇到了陈亮。
当然程昱也是幸运的，因为他也遇到了陈亮。
黄忠在遇到刘备前也只是荆州的一名普通校尉，不过在遇到刘备之后，在定军山阵斩夏侯渊，一举成名。
“雒阳，雒阳，唉。咱们走着，先去看看现在这个大将军的成色吧。”
陈亮叹气，带着两人前往大将军府。
陈亮通报姓名，自有下人将陈亮带进去。
来到大将军府正堂，除了何进以外，没想到袁绍也在。
想来也是，之前就说过，何进现在十分倚重袁绍，作为大将军府掾的袁绍每天要在大将军府呆上半天，所以在此遇到袁绍倒也不意外。
“子瑜来了啊。”
何进显得十分热情，亲自走出正堂将陈亮带进去，“太丘令身体如何？”
“祖父卧病在家，不算良好。”
“哦。”何进略有语塞，“我与太医令有些交情，不如让太医令派位太医去许县诊治一二。”
“不必劳烦大将军了，其实祖父年事已高，已不是药石能医了。”陈亮回答。
“子瑜，人之生命皆有定数。”何进宽慰道。
“这点在亮父母亡故之时已然知晓。”陈亮面无表情。
何进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时袁绍开口解围。
“大将军不是要与子瑜商议并州胡人事宜吗？”
何进感谢地看了一眼袁绍，“对，子瑜。并州北方屠各胡蠢蠢欲动，太行山又有黑山贼肆虐。
之前朝廷准备重设匈奴中郎将时就是本初向我推荐的你。
说你既参与了平定张角造反，又参与了平定凉州羌乱，是最适合担任匈奴中郎将的人选，之后我便向陛下举荐了你。”
陈亮这才清楚为何自己会被任命为匈奴中郎将，原来是何进的举荐。
这就能说的通了，为何之前赵忠放过自己。
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在皇宫之中是何皇后的盟友，何皇后又是何进的妹妹，赵忠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与何进发生龌龊。
后来在朝议之上何进的善意也就更简单了，不过奇怪的是推荐自己给何进的袁绍可是和自己有些龌龊在的。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陈亮多想。
“大将军请指示。”陈亮暂且放下，跟何进回话。
“其实也没有别的指示，只要子瑜能保住并州平安便可，其余有何需求，均可写信给我，我自会给予便利。”
何进拍着胸脯给出承诺。
“那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多谢大将军。”陈亮施礼道。
“都是为了朝廷。”何进说道。
“子瑜，我有一言，不知可否问之。”
正当陈亮以为这次见面要结束的时候，袁绍突然发问。
陈亮：不知可否问之，那你就别问。老整这屁话。
“本初兄请讲。”陈亮假笑道。
“不是在下悲观，之前子瑜说太丘令年事已高，药石难医。若子瑜去并州时，太丘令有些不测，子瑜当如何处之？”
袁绍神色略带惭愧，问道。
一旁的何进似乎也是想到了这点，赶紧看着陈亮。
陈亮低头抿唇，然后抬头说道：“其实亮此次前来雒阳还带着长文兄长的辞呈。
长文兄长想要在家陪伴祖父，不愿为官，我本意也要如此。”
陈亮说到这，顿了一下。
只见何进面容惊讶，似是有些紧张。
袁绍则是面露失望之色，不过一闪而过。
“可是祖父痛骂了我们一顿，说是朝廷将重任交到我们二人手中，又岂能因为一老朽无用之人而视朝廷安危与不顾。
可是长文兄长坚决不允，硬是要留在许县。
祖父无奈之下，只好决定若其百年之后，让长文兄长斩衰（音同崔）三年之后再替我守齐衰一年。”
陈亮继续说道。
说到这，何进和袁绍都松了一口气。
“太丘令即便如今，还是一心为国啊。”
何进不由得感慨道，“放心吧，子瑜。到时我会向陛下请求旨意，夺情于你，尽量保全你清誉。”
“那亮便谢过大将军了。”陈亮拜谢。
“那我便不留子瑜了，你尽快去并州上任吧。”
何进亲自将陈亮送出正堂外，之后袁绍又将陈亮送出府外。
大将军府外，陈亮看着袁绍，“之前是亮年轻不懂事，得罪了本初兄。没想到本初兄不计前嫌，在大将军面前举荐我，真是惭愧啊。”
“不妨事，都是为了朝廷。”袁绍笑道。
“都是为了朝廷。”陈亮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