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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做贼心虚

马车停在国子监门前,陈牧下了车,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车夫见状,说道:“相公风寒了不曾?回去用熬点儿梨水喝,最是有用的。”

陈牧心头稍暖。连陌路人都知道嘘寒问暖,他视若手足的人却暗地里把他给往死路上逼。

“多谢。”

陈牧摸出钱袋,多给了车夫几两碎银子。

车夫硬是不要。

陈牧笑道:“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奔波不易。快到年关了,多割几斤肉给孩子们吃吧。”

车夫这才连连道谢地收下。

“相公是心善的人,菩萨也会保佑您的。”

“借你吉言了。”

回到寝室,伺候自己的那个小童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陈牧轻叹一声,也没叫醒他,自己换了衣服,越想越气,将换下来的衣服猛地摔到床上,走出门去。

迎面撞见苏宁雍急匆匆地朝这里赶来。

二人四目相对,苏宁雍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飞过。

“哥……你回来了……”

陈牧看着苏宁雍,尽管他实在不愿意相信玉像是他动的手脚,但除了他,他实在想不通还有哪个人知道玉像的事情了。

连那个睡着的小童都不知道。

陈牧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毕竟现在还只是怀疑,没有手头的证据。

“回来了。皇上说了,要赏你,宫里的公公想必很快就会到了。”

“啊……是……”

苏宁雍神情愈发地不自然,紧紧撕扯着衣服,随便编了个理由便急忙离开了。

陈牧缓缓回眸,眼神无比阴鸷。

……

“我早说来着,他这人信不得,偏你不听,如今你虎口脱险算是侥幸,下一次又待怎样呢?”

平国公府,吕奇盈书房,听陈牧唠叨完事情缘由的吕奇盈冷哼一声,说道。

陈牧揉着额头,神情严肃。

“你说,他是怎么动的手脚呢,玉石怎么会泣血呢?”

“难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吕奇盈坐在书桌前,一脸肯定。

“这小子把你卖了,投靠别人了。你好好想想,自打你进了北京城,进了国子监,谁最和你过不去啊?”

陈牧听着,心里咯噔一跳。

“严春和?!”

吕奇盈捡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说道。

“你们在八宝酒楼和王太监说话的时候,不是遇到他了么。你想想,他严春和是严嵩的孙子,你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书生,你有把柄被他逮住了,苏宁雍心里焉能不害怕?一害怕,他心里想的必然是自保,要自保就必然要投靠严春和,投靠严春和,必然就要卖了你。”

“他妈的……”

陈牧一拳头砸到桌面上。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揉着额头,沉思说道。

“眼下没有证据,总得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来才是……”

“这也好办。”

吕奇盈想了想,说道。

“眼下就到年关了,各家各府都要往严家去送礼,他苏宁雍岂能落后?”

陈牧眸色一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他没钱,性子又懦弱,统共只结交了我这么一个人,如今他有事,必然只能找我借钱,到时候我便问他,借钱干什么去。他若是明说了还好,若是支支吾吾,便是其中有事了。”

话没说完,陈牧很快便就又犯了难。

“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迎来送礼,也是人之常情么。”

吕奇盈也面泛难色,忽而眼前一亮,一拍桌子。

“罢了,有道是门当户对,你和严春和家境差距太大,少不得要我来出面了。”

陈牧一惊。

“你?”

……

腊月二十,平国公吕燮的长子,吕奇君的生辰。

吕奇君是国公老爷唯一的嫡出的孩子,府里自老太太到国公吕燮,都对他宠爱有加,自幼将他宠溺得骄纵成型,到现在除了读书功名,打理家事,其余的诸如眠花宿柳,打牌赌钱,样样精通。

吕奇盈是家中的次子,却是庶出,也远不如哥哥得家中的器重。人人都说,国公老爷生了两个儿子,当真是天上地下两个人物。

如今虽说是吕奇君的生辰,可实际上却是吕奇盈替他张罗的。

吕奇君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也都来给他庆生辰捧场。他的这些狐朋狗友里面,当然也就包括严春和了。

只是今年生日不同寻常,不光吕奇君的朋友们来了,吕奇盈的朋友们,也都为着他的面子,来给吕奇君庆祝生辰。

当然也就包括陈牧。陈牧也把苏宁雍给拉来了。

眼见得来的人一个一个都不认识,吕奇君不满了,将正在接客的吕奇盈给拉到一边,满脸不高兴地责问道。

“什么意思啊,我的生辰,把你认识的人叫来干什么,我一个也不认识,我们那些朋友也玩儿的不痛快。”

若要之前,吕奇盈还要同他生气的,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习惯了,只是平和笑道。

“来的人越多,不就越涨面子么。他们都是看着我的面子来给哥哥你庆生辰的。”

“话虽如此。”

吕奇君扁了扁嘴。

“随礼来的份子钱,可都是我的。”

“本来就该是你的。”

吕奇盈笑着,推着吕奇君走了进去。

“哥,你快去陪里面的人吧,外面有我张罗着。”

看着吕奇君的背影,吕奇盈身边的贴身侍从春明,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冲着他啐了一口,咬牙说道。

“轻狂什么!瞧这仰着下巴看人的样子,也不怕走路跌死你……”

“胡说什么呢。”

吕奇盈急忙何止道。

春明满脸委屈。

“小的就是气不过,这么多年,他把二爷你给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偏偏老太太,老爷还有太太,一个都不管……今日是他的生辰,要操劳也该是他操劳,他可倒好,自己吃喝玩乐去了,让您在这里受累。”

吕奇盈温和说道。

“我们是手足兄弟,他操劳和我操劳,有什么区别。”

春明低着头,忍不住嘟哝道。

“您拿他当兄弟,他可没把您当成他兄弟。”

吕奇盈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眸中深邃无波,透着阴森的寒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