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粥小菜
薛粤有点扫兴地放小了音乐，说：“阿清，这样会没气氛的。”
“挺好的啊，吴羽舟和肖道澂都来找我投诉了。他们不走狂野派，谅解他们吧，也为了我的耳朵着想。这个音量就很好了，别往上加了啊。”
“是……”薛粤有气无力地回。
班里气氛没有落下去，音乐声小了，更突显人声大了。不论薛粤放的歌大家是不是全都会，都捧场有兴致地跟着现学现唱。不需要过多的才艺表演，不需要太过精心策划的流程，能玩到一起的人形成的气氛无可比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但她还是会努力争取的。
学校给的话是想玩可以，班级平均分要往上加。齐清洌还没将这个条件告诉全班，让他们先高兴地玩吧。这属于贷款玩乐了吧，她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双方都懒得再为这事纠缠交涉下去了，不答应而放弃不就显得他们几个班长没有骨气了吗？
一班的音乐直接停了，想必是又继续他们走心向的座谈会了。倒是三班，音乐时停时起，时大时小，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齐清洌走下来，随手接过一个女生递来的卤鸡翅。
“哎呀忘记给你张纸巾了。”女生又递来张纸巾。
“没事，我待会儿去洗手。”齐清洌接过纸巾说，看了眼袋子里还有挺多熟食卤味，“淼淼，怎么你们都不吃吗？”
安淼淼摇头说：“有点辣，大家吃得就少了吧。”
齐清洌尝了口，无奈笑说：“确实只有一点辣，不够辣才没怎么吃的吧，啧。”她记得这些貌似是席初买的，席初主张口味清淡，绝不会买太重口的东西，又不知道别人喜好，基本也就按照他的口味来了。
她问安淼淼再拿了张纸巾，拿了一块给像小跟班一样跟在她身后的蓝凛，问：“爱吃辣吗？”
蓝凛接过，摇头说：“喜欢清淡的。”
她说：“那这个应该适合你，你也喜欢清淡的，席初应该跟你有话说了。”她想起以前席初跟她吐槽过他俩以前邻桌的时候，那是几乎一句话都没得聊。她又自顾自地说：“不知道吴羽舟他们班还在搞什么，比我们班还吵。”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吵，耳朵有点难受。”蓝凛说。大概是因为经常睡不好，对声音很敏感，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声音太大太杂会让他感到心慌。
“这样的话干嘛不早点说啊，刚刚薛粤他们那么吵。”
“不想扫兴，还好，也能忍受。”
“也不用这样，说一下我就知道了。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薛粤他们那狂野的音乐风格。”齐清洌想想也是无奈，“不过说出来找到一个大家都舒适的平衡点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不也很和谐么。谁都不说的话，我难免会放任下去的。”至少她是不太喜欢这种狂野的音乐风格，声音大过了审美，快听不清了。
蓝凛点点头，轻轻地笑。
“齐清洌！齐清洌！阿清速来救我！”吴羽舟扒拉着二班前门的门边，大声求救。
“哈？”齐清洌往那一看，见到生无可恋的吴羽舟，走过去，忍不住笑话他，“你在学壁虎吗？”
“我管不了他们了，快去给我叫停！”吴羽舟崩溃地咆哮。
“喂，我可不是三班的人，讨嫌去吗？吴羽舟你也太弱了吧，你可是班长啊。”齐清洌鄙夷地说。
“关我屁事啊！我不过是被他们架上去打白工的玩物啊！”吴羽舟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在三班他这个班长就像个吉祥物一样被逗来逗去。
齐清洌忍俊不禁，她对吴羽舟在三班的名声是有所耳闻的。嘴硬心软小白兔，色厉内荏毫无杀伤力，被一边玩弄一边宠爱的吴羽舟的一生……
于是齐清洌手上还拿着个鸡翅就跟着吴羽舟过去了。吴羽舟看着她走到电脑前跟正在放歌的文艺委员——一个男生，和薛粤是好基友。对此吴羽舟只能说人以群分。齐清洌跟他说着什么，音乐慢慢地放小到停止。她又说了什么，音乐声渐渐再响起，音量适中了。
齐清洌走出来，吴羽舟小跑过去问：“喂，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说，‘你们班班长耳朵不好使，禁不起这么吵，我们班都体谅地让步了，你们给他点面子’，怎么样？我够义气了吧。”齐清洌笑。
“还行吧，谢了。”吴羽舟勉为其难地道谢。
“我说你啊，别老是一副气急败坏还嘴硬的样子，他们看了会很想逗你的，你就正正经经说话不就好了。”
“嘁，要你教我做事？你又不是我班长。”
“是是是，吉祥物。”
“齐清洌！”
“阿清你怎么来串班啊？要不要在我们班玩会儿啊？”三班的人说。
“欢迎欢迎啊。”
齐清洌交友甚广，何况他们能有今夜狂欢，她是最大功臣。他们对自家班长向来是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把齐清洌抢过来当班长。他们班眼馋二班的各种福利很久了，有个能为全班争取权益的班长简直是无法抗拒的妙事。
齐清洌说：“别了，我还得回去负责我们班的安保问题。不过你们要是想过来串班也行。”
她刚说完，一堆人起身跑出门去。还真不客气啊……齐清洌赶紧回教室一看，二班的人忽然都懵了，忽然闯进一群流氓。
“喂喂喂，你们不在你们自己班跑我们这儿来干嘛？知不知道很挤啊！”
“这可是你们班长邀请我们来的，大家一起来玩啊~”
齐清洌无奈说：“我就随口一说。”忽然一笑，手一挥，“那你们就接客吧，好好招待客人。”
“得令！”男生们勾肩搭背搂搂抱抱，椅子不够坐就同坐一张椅子上，诡异地融洽。
“你们班都在搞些什么啊？”三班的男生问。
“现在没有什么，就唱歌，放声唱！”
“搞KTV吗?反正我们班也是来来去去就那几个跳舞的秀才艺，没啥新鲜的，还不如来跟你们唱歌。还是别家的饭香。”
“我靠，你们买这么多零食，我们班太拿不出手了！”
“是老吴拿不出手，‘清粥小菜’四个班长就咱班拿不出手。”
同一条走廊，相邻四个班，班长个个相识。一班班长肖道澂，二班班长齐清洌，三班班长吴羽舟，四班班长蔡惜鸿。四个班长，两男两女，四个名字被放在一起取谐音“清粥小菜”，尤其巧的是，四人的名字都颇有些修道者的仙风道骨之气，被调侃为四位道长。
关良等几个人央求着齐清洌和他们一起打扑克，因为平时扑克牌被她收走代为保管了。
“玩什么？”齐清洌问。
“七鬼五二三，阿凛也来啊。”赵若明说着，把三副扑克牌混在一起，牌多人多更好玩。
关良负责把桌上清理出一片空处，没有椅子了，就往桌子边沿大大咧咧一坐。
蓝凛拒绝了参与，成了八人局。齐清洌，关良，赵若明，薛粤，张元泽，楼嘉谟，其中两个三班男生刘铭伟、符允义。
“咦？你们班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三班男生刘铭伟指着指蓝凛。
“一直都在啊，得了，我们平时当宝贝藏着不让外面的野花野草发现的，你们无福瞻仰他的容颜，快点发牌。”薛粤觉得放歌腻了，也来凑热闹了。
刘铭伟叹气说：“阿清你考虑考虑接管我们班算了，我们班连个扑克都没有。”
“当面挖人不道德了哈。”张元泽说。
“又在大声蛐蛐吴羽舟，得亏老吴不在。”另一个三班男生符允义说。
“哎，清粥小菜他最菜。”刘铭伟叹气，忽惊讶得精神抖擞，“喂喂喂！我拿了分牌还要被贴条！你们班这么玩的吗？”
“是的，我们班是这么玩的。”楼嘉谟说完，毫不留情地撕了便利条拍在刘铭伟脸上。混蛋二字赫然写在纸上。
郁灵在楼嘉谟旁边偷偷地笑，她负责帮他们写贴条上的词汇。
刘铭伟说：“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我可就放水了！”
蓝凛站在齐清洌旁边问：“清粥小菜是什么？”
齐清洌刚看牌，闻言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被符允义接话：“啥？这你都不知道？就是指一二三四这四个班的班长。清就是阿清，粥就是我们班长吴羽舟，小是一班班长肖道澂，菜是四班那个冷面美女班长也就是年级第一名，蔡惜鸿。因为他们四个老是一起搞大事啊，比如这次活动权。还有他们四个人的名字跟水有关，挺有道家风范的，就凑一块了。”
齐清洌笑了笑说：“要是这么说，离得远些但也不是很远的五班和六班也算，我们这一层的班长都挺熟的，经常一起行动。五班班长江仙临，六班班长李岚风，哪个跟水没有关系。”
“李岚风怎么算？”刘铭伟问。
“岚是山林雾气啊，可不就是跟水有关么？咱小吴的舟还是舟行水上才跟水有关呢。江鸟为鸿，清洌指水，肖道澂的澂同澄清的澄，江仙临都直接姓江了。”符允义如数家珍。
齐清洌说：“看来你们没少琢磨这些，为什么没把江仙临和李岚风也算进去？”
“六个字不好搭吧……而且五六班在那边尽头，见得确实少了一些可能。”关良说。
“这一批班长都爱起跟水有关的名字，奇了。”张元泽说。
赵若明说：“你不也是，泽跟水。别说，这六个名字确实都挺有仙风道骨的感觉的，真的有点像修仙小说里大佬该用的名字。有点羡慕住了。”
“阿清你觉得谁的名字最好听？”薛粤问。
“反正不是我的。”齐清洌笑笑不在意地说。
“啊？为什么啊？明明就很好听啊，干嘛对自己的名字不自信？”赵若明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不自信，是没有多喜欢。要我选，还是蓝凛的名字最好听，可以了吧。”她抬头看了眼蓝凛。蓝凛一愣，笑得无奈。
“咦~你就是不想从这六个名字里评价吧，蓝凛名字好听也不算。”薛粤说。
赵若明笑得憨傻之气满溢：“那我还是选阿清，阿清放心，我就是你的底气！”
“狗屁！”关良说。
“不是，为什么我没有拿分也要被贴条！”赵若明说。
“你被针对了啊，笨死了。”楼嘉谟说。
赵若明怒目而视：“肉夹馍你个帮凶！这二十分是我的！”
“滚，你个电灯泡！”楼嘉谟吼回去，“我还有牌，拿来吧你！”
“啧啧啧，上一秒兄弟，下一秒割地。”关良说。
“没良心的闭嘴！”赵若明和楼嘉谟齐声道。
“吵死了你们。”薛粤一人肩上给了一拳。
刘铭伟和符允义相视一笑，看他们内讧。
郁灵给除了齐清洌以外的每一个人都贴上一张闭嘴的贴条。
张元泽告屈：“我是无辜的啊。”
“阿清快说，你觉得除你以外五个人谁的名字最好听？”薛粤仿佛和这个问题杠上了。
“蔡惜鸿。”齐清洌笑着看向薛粤，明显看出薛粤心情不错的样子，对蔡惜鸿有点意思的吧。
“选了唯一一个女生，没劲。”刘铭伟说，显然是想听到点八卦的却落空的神色。
郁灵说：“肖道澂和江仙临的，一个道，一个仙，最直接有修仙修道感，仙气飘飘。吴羽舟和蔡惜鸿这这两个名字，姓氏不算特别，名字很好，得稍加琢磨更有意境。李岚风，李是大姓，岚风起得没拖后腿，相得益彰，像雾和风很潇洒。阿清的齐清洌嘛，明明没有仙也没有道也没有风，但我觉得有傲骨。还很有一尘不染的感觉，太过出尘，主打一个夏天清凉。以及搭上齐这个姓莫名就很妙。”
蓝凛默默在心里跟了一句：“确实一尘不染，像夏天的凉风一样清凉清爽。”
齐清洌没忍住笑了：“主打一个夏天清凉？笑得我无话可说了。郁灵你说话要不要这么灵性。这名字可是我自己起的，不过，齐这个姓很好，也不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