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熬鹰
周一的早晨，我吃完早点，去文具店买了铅笔、橡皮、直尺和白纸，上午就待在酒店里画草图，11点半开始睡觉；下午2点起来，出去转转鲜花批发市场。
晚饭后接着修改草图，10点多完成。
11点，我洗漱完，正准备出去吃点宵夜，苏婉儿发微信问我睡了没有，想不想出去喝点，她说要兑现在林下村说的请客，于是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大排档，点了一些烤海鲜。
今天她的状态不好，似乎是太累了，两扎啤酒后竟然有些醉了。
结完账之后，她走路都有点打漂了，我赶紧扶住她，正要给葛蕾打电话，她拦住了我，说在路边坐一会就没事了。
吹了一会海风，她出了一头汗，略微清醒了些，对我道：“周哥，你很喜欢蕾蕾吧？”
我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望着远方的夜景，道：“喜欢，也止步于喜欢。”
“为什么？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止步于喜欢？”
“还问我为什么，你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她笑了，仰起头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站起来对我道：“两颗缝缝补补的心，即使在一起了也是没有结果的，对吧？”
“都给不了对方温暖，那样会很累的。”
“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晚一点也可以。”她擦了擦眼泪，努力的朝我笑了笑，道：“能抱抱我吗？”
我走过抱了抱她，她立刻搂住了我不愿松开，我感到她的泪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拍拍她的肩膀，道：“不要为从来没有得到东西流泪。”
她松开我，擦擦泪水，笑着道：“让你见笑了。——我叫一个车，先送你回酒店，然后再送我回家。”
在等出租车过来的时候，她又对我道：“蕾蕾是一个好女孩，你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点了烟，抽了一口后道：“人是可以变得麻木无情的。”
她摇摇头，问我：“你想那样过一辈子吗？别再心理自残了，那样很不健康。——周哥，你要对蕾蕾好一点。”
我笑了，道：“你始终认为昨天我和她发生了啥，对吧？我最后说一遍，没有。”
她也笑了：“那真可惜，她是来拯救你的天使。”
回到酒店，我再看那张草图，拿起铅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天使。过了一会，又在上面写了两句诗：唯有天使生双翼，不负多情结玉盟。
刚写完，葛蕾就给我打过来了语音，接通后，我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她小声的道：“婉儿姐回来就一个劲的喝酒，你们俩怎么了？”
“你在她家里吗？”
“嗯。”
“你陪陪她，别让她喝太多了。”
“嗯，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等见了面告诉你。”
“电话里说不清吗？”
“说不清……”
大概过了一小时，我都关灯躺下了，葛蕾又打给我：“你睡了吗？”
“废话，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嗯，我刚把婉儿姐扶到她房间里，照顾她睡下。”
“把你折腾坏了吧？”
“没有。”
“你睡不着了？”
“嗯。”
“我现在有点困，你长话短说吧。”
“嗯，你和婉儿姐，就没有可能了？”
“你欠揍是吧？”
“你揍我干吗，我就是随便问问。”
“问完了吗？挂了吧，我要睡觉。”
“你们俩这么一折腾，把我弄得睡不着了，你还想睡觉？”
“那你想怎么着？”
“陪我聊天。”
“我现在困得要死啊，大姐！”
“我不管！你就得陪我聊天！”
“那，你说我听吧。”
“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你这样的。”
“故意的是吧？”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你皮痒了，是吧？”
“对。”
“哼！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九九八十一个！”
“周岭！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不想聊天，谁叫你非得拉着我聊！”
“那你就给我好好聊！我再问你，你心里有没有忘不掉的人？”
“有。”
“谁？”
“你。”
“周岭，你太过分了你！”
“我都快困死了，你干嘛折磨我！？”
“你先折磨我的，好不好？”
“不好。”
“周岭我问你，你到底还有没有忘不掉的人？”
“我都准备回老家相亲结婚了，还能忘不了谁。”
“你准备相亲的对象长啥样？有没有照片？发给我看看。”
“没有照片。”
“长得漂不漂亮？”
“比你漂亮！”
“你又气我，是吧？你都没有她的照片，怎么知道比我漂亮？”
“反正比你漂亮！”
“有多漂亮？”
“比你漂亮。”
“她是干啥的？”
“高中老师。”
“听说老师圈很乱的，不是经常看到新闻，老师和学生学长开房了吗？”
“我跟你也开过房。”
“你给我滚！”
“你能叫我现在睡觉吗？”
“不能！”
“你要是困早就睡着了！”
“唉……”
“你叹什么气？”
我连打了两个哈欠：“饶了我吧，好不好？”
她笑着道：“不好！”
“你熬鹰呐？”
“熬鹰是啥意思？”
“熬鹰就是，你折磨人，不让人睡觉。——明天开会，我要是起不来迟到了，我就说被你折磨了一晚上，不让我睡觉。”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现在是不是不让我睡觉？”
我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问我：“真的很困吗？”
“我困得一打哈欠都流眼泪了。”
“真的假的？”
“真的。”
“我不信。”
“那你信啥？”
我又打了哈欠……
她笑着道：“熬鹰的感觉挺爽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让我睡觉还感觉挺爽的！”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想拿胶带把你的嘴封起来？”
“你有虐待倾向吗？”
“现在是你在虐待我！”
“我怎么虐待你了？”
“不让我睡觉！”
“你可以挂掉电话啊，为什么不挂掉？”
“不理你了。”
“呵呵，周岭，现在饿不饿？我饿了。”
……
“周岭！”
……
“周岭！周岭！”
……
“周岭，你装听不见是吗？”
……
“周岭是个大坏蛋！”
……
“周岭是个大流氓！”
……
“这么骂都没有反应？”
……
“哼，周岭，刚才婉儿姐都跟我说了。”
“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睡死过去了吗？”
“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想知道吗？”
“你想说吗？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
“葛蕾，你让我睡觉好吗？”
“我啥时候不让你睡觉了？你睡啊！”
“你知不知道，想睡又不能睡的感觉是很痛苦的？”
“我知道，你刚才说过的，熬夜嘛。”
“我这是哪辈子欠你的。”
“你哪辈子都欠我的。”
“哎哟……我真的睡了，不管你了！”
“你睡吧。”
“你挂电话啊。”
“你挂啊。”
……
……
天亮后，我醒来发现，语音通话居然仍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