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残醋
在早期人类生活的时期,虽然他们会作为“清道夫”追随在“大型猎手们”身后捡拾其吃剩的动物残骸,有时可能运气好,成功猎杀一只幼年或是病弱的猎物供大家一起分享,但也要时时刻刻警惕大型肉食动物带来的威胁。在还没有主动用火与复杂工具的时代,早期人类在与大型食肉动物的竞争中仅能维持生存,他们一方面需要努力避免被食肉动物捕食,另一方面也要和食肉动物竞争,获得对其他动物肉食的所得权。
原始人走出了热带丛林,才发现原来生活在森林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荒野上的生存并不容易。动物之间残酷的竞争日趋激烈,尤其是在食肉动物之间。相信不少人看过这样的视频:在一个炎热的夏日,一场暴风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气温并没有下降多少,热的辐射似乎可以穿透肌肤,里外都是热气腾腾。在低山丘陵、高山荒原以及森林中的荒岩草地、山谷溪流和林缘地带,经常可见到一种名叫“秃鹫”的大鸟,样子和性格都像老鹰,喜欢单独活动,偶尔也成小群,聚集在食物丰富的地方。秃鹫常在开阔而较裸露的山地和平原上空翱翔,窥视动物尸体。大型动物的尸体几乎都是它们的食物。
一只如饥似渴的美洲豹正匍匐在高低不平的河岸边,眯着眼尽情享受着阳光。就在它的脚下,那平静的河水缓缓地流动,突然从荡漾着微波的水面下窜出一条巨大而又凶猛的鳄鱼,一口咬住了美洲豹的脖子并顺势把它拖下水,河面上顿时掀起一阵波浪,只见凶猛残暴的鳄鱼与顽强拼搏的美洲豹,从水上到水里,又从水里跃到水上。这种生死搏击经过了几个回合,河水慢慢地恢复了平静,随着河水流动,从水下泛起一股股红色的血水。突然,美洲豹咬住鳄鱼冲出了河面,此时鳄鱼已经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它的脖子几乎被美洲豹撕裂。不可一世的鳄鱼可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死在美洲豹爪下。鳄鱼的颈动脉血管已经被美洲豹撕断,从体内涌出最后的暗红色血液。从中可见动物之间的生死存亡是多么残酷无情。
不是在灾难中灭亡,就是在灾难中重生。那是在20世纪20年代,矿工们用炸药开采石灰岩。在非洲一个叫作汤恩的地方,从爆破的碎石中发现了一堆头骨,其中有一个小小的头骨。一位矿工把这个头骨收到箱子里,寄给了南非约翰内斯堡威特沃特斯兰德(Witwatersrand)大学古人类学家雷蒙德·达特博士,他立刻认出这是一个3~6岁小孩的头骨,而他接下来的发现更加令人意外,头骨上脊髓的开孔位置与用双足直立行走动物的完全相吻合。
达特博士宣布了他的发现:在汤恩发现的这块幼儿化石(简称“汤恩”化石)来自一种未知的生物物种,介于黑猩猩与人类之间,因此被划定为一个新的种属。由于这件化石发现在非洲的最南部,所以被称为“南方古猿”。这是科学界迄今公认的古人类最重要的化石之一。
伴随“汤恩”化石一起被发现的还有许多动物骸骨,不过都是细小的骨头,而且都不是人类的。大家都感觉十分奇怪,为什么会这样?达特博士认为,发现化石的地点可能是某种凶残猿类的家,它们把吃剩下的猎物骨头留在那里。后来又有学者认为那是大型猫科动物用餐的场所。但是那些骨头与通常所发现的豹子等动物吃剩下的残骸种类并不匹配。
那么“汤恩”又是怎么死亡的呢?在“汤恩”的头骨上有一个巨大的裂口,看起来像是头骨被砸裂而死,“汤恩”可能是被一种猛禽所杀,老鹰很可能将其叼至巢中,并啄出其眼睛吃掉。李·伯杰(Lee Berger)博士分析推测这就是我们熟知的“鹰食理论”。
在“鹰食理论”提出十年后,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的科学家发布了一篇研究报告。他们研究了这种猛禽如何捕猎、如何把猎物抓到空中,以及它们的巢穴中剩下的猎物骨头是什么样子。结果发现每个猎物头骨上都有相似的痕迹:锋利的鹰爪留下的凹槽,以及尖锐的鹰喙啄入眼窝留下的划痕。报告中显示,远古时期非洲的冕雕和现代冕雕在捕食习惯上非常相似,冕雕经常袭击比自己大几倍的动物。这些性情凶残的鹰会从天空向地面的动物俯冲而下,用鹰爪刺穿其头骨,然后待其死亡后,用爪子抓裂其头骨,吸食脑髓和眼睛。受报告启发,伯杰博士重新研究“汤恩”头骨,果真发现一些伤痕和报告中形容的一模一样。伯杰博士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团。伯杰博士说,我们可以通过“汤恩”的遭遇,真实地感受我们祖先在二三百万年前的生活。人类的祖先在相当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不仅要应对来自地面的猎豹,还要时刻提防来自空中的杀手。这些曾经历的恐惧迫使着他们进行进化。
在肯尼亚马赛马拉草原有这样一幅古人类与食草动物为伴生活的画卷:犀牛、河马、非洲象坚守着各自的独立领地,野牛则为了自卫往往成群聚集。马赛马拉草原的主要居民大多是食草动物如角马、狷羚、斑马、长颈鹿和美丽灵巧的瞪羚,除了偶尔出现的非洲豹会来与狮子争分一杯羹外,这些食草动物不过都是狮子盘中的菜肴,等着它随时来猎取。
在这片草原中的狮子大约几十只。远古的时候,狮子能够“目空一切”。威武的雄狮正在午睡,睡姿惬意、肆无忌惮,充分显示狮子在这块领地上的地位。
草原上不时会看到角马的残骸,斑马的毛皮和骨架,这些不过都是狮子餐后的剩羹,等待着草原上的清道夫——鬣狗再去咬碎骨骼来吞食,从而消除了草原上发生过的血腥大屠杀的痕迹。然而,世上万物总有相生相克。同样在马赛马拉还看到了另一场生死搏斗。一只刚刚死去的母狮被一群秃鹫残酷啄食。秃鹫非常娴熟地撕开狮子腹部皮肤,内脏被几十只秃鹫分食,然后再一点点啄食肌肉,其场景惨不忍睹。
也许秃鹫从来不喜欢狮子头的滋味,不知是因为没法啄开,还是希望保留狮子头颅的完整性。这一切,不过是演绎了一场生存法则:在动物群中,狮子好像是强者,但是在大自然面前,谁又是弱者呢?这就是大自然的食物链和生存竞争的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