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怀心腹事
等到赵统得到禀报带人赶来时，两个刺客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赵统紧张得满脸汗水，跪地请罪。
吕布看了他一眼。
“朕说过，即便是有刺客混入，朕又有何惧？赵将军不必自责。”吕布说道，“只是可惜，朕一时恼怒，没有能够留下活口。将军可带人在这宫中仔细搜查，不可放走其同伙。”
“微臣遵旨。”赵统站起来，带着人离开。
敬哀皇后上次只是听群臣说起吕布的神威，没有亲见，这一次才真正见识到了吕布的神武过人，想起昔日刘禅遇事那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一颗芳心不禁都要跳出喉咙。
“爱妃速带小妹回宫，朕明日再去探视。”吕布神态自若，似乎早已经把刚才的一切忘记了。
经过了这样的危险变故，敬哀皇后也失去了挽留吕布于自己宫中的兴致，急忙带着哀荷公主和众人离开。
一直躲在暗处的黄皓看到两个人居然这么不中用，又急又气，心里暗暗把两个人的祖宗都问候了一个遍，好在二人已死，自己还是安全的。又故意耽搁了一会之后，他这才做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赶在吕布进入书房之前从后面跑过来。
“老奴刚刚听闻陛下遇险，又见赵统将军使人收敛尸体，并带人在宫中搜查，急切间赶来。此皆是老奴之过也，请陛下降罪。”黄皓说着，故意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随后，又竖起巴掌，对着自己的瘦脸狠狠打了几下。
黄皓不愧是当初刘禅最宠信的宦官，这样一番操作下来，纵使吕布怒火难耐，一时间也无从爆发。何况吕布早已经平静下来。
作为一个驰骋沙场的武将，无论在何种条件下，保持冷静是必要也是必须做到的。虽然刚才因为担心哀荷公主的安危，吕布出手过重，但是，事后已经迅速恢复了常态。
自己切不可再犯被困下邳城中时候的激进。
“算了，区区两个毛贼还伤不到朕。”吕布摆手，“朕就命你跟随赵统将军严查宫中所有人，一旦发现有人暗通刺客者，立刻严加审讯，不得姑息。”
“老奴谢过陛下。”黄皓说着并没有起身，而是眼珠一转，说道，刺客居然这般毫无声息地混入皇宫，那把守宫门的御林军竟然毫无察觉，这失责之罪是逃脱不了的。依老奴之见，可速要向宠将军将所有宫门前今日值班的人一并拿了，或可查出与此有关的人。”
吕布的眉头微蹙。
“卿之言虽有道理，但朕岂能因此而连累所有人？你可要内务府传朕密旨，要向宠将军使人在军中密访，未得确切证据不可擅自抓人，以免引起军心动荡。”
“老奴遵旨。”黄皓这才站起来。
他等的正是这句话。
他要叫军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后主虽然不似先前一般那么好驾驭，但是，这掌管内务府的权利却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宦官干预朝政，好戏还在后面。
吕布当然想不到黄皓在想什么，削减了诸葛亮留下来的官员的权利，却也无意间助长了黄皓的威风。
“陛下今晚还要于此处安歇吗？”黄皓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房门，小心翼翼地问道。
吕布不语，快步走进去。
“速要人打扫书房。”黄皓对身边的小宦官吩咐道。
整整一夜，赵统带着人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搜遍了，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第二天傍晚，向宠入宫请罪，。
“昨天在宫门口值班的人尽是前几日收降的秦煜降卒，微臣以为此间必有暗通刺客之人。臣祈陛下降旨，将这些收降的士卒尽皆抓捕，一并坑之，以免除后患。”
吕布看着向宠，很久没有说话。
“明日便是朕要演兵的日子，向宠将军可曾要人将教场收拾好了？”吕布没有回答向宠的话，而是忽然问道。
向宠略一迟疑，回答：“回陛下，这几日诸葛丞相一直使人去教场查看，微臣因丞相插手，不敢询问。”
吕布的眉头再次收紧，想了想，却忽然笑了。
“相父不辞劳苦亲自派人收拾教场，可见其对朕之关切。向宠将军不必忧虑，你只管将明日演习的军马调拨好，不可有半点差池，明日随朕一起前往。”
“微臣知道了。”向宠回答。
吕布不再说话。
向宠因为没有得到吕布对那些降卒确切处置的回答，而不敢起身。
一边的黄皓这时候走过来。
“陛下仁慈，不忍牵连无辜之人。向宠将军日后只要多加防范就是，不可在陛下跟前再提起此事。”
“莫非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向宠不解道。
“不必复言。”吕布说道。
自古，刺杀皇帝都是大罪中的顶级大罪，早在刘禅尚未登基之前，有一次先帝刘备出巡，途中遇到几个假扮客商的人，欲图刘备性命，结果是被随同护驾的赵云尽皆斩杀，事后，刘备下旨，将那些人的全家老小全部处死，并因此而牵连到护驾的军士，那一次，单单被事后斩杀的护驾士卒就超过了两百之众，就连赵云也被降了职。
自从刘禅登基，诸葛亮辅政之后，制定了一系列严酷的历法，在当时三国鼎立时期，蜀汉的历法是最严厉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蜀汉全国上下的行动力也是最迅捷的。
必定和强大的曹魏比起来，蜀汉的实力相距甚远，诸葛亮这样做，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基于此，向宠才会对此时的后主做出这样的决定感到大惑不解。
送走了向宠，吕布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如向宠所说，刺客果然来自那些降卒，那么明日的教场便是那两人的同伙继续出手的最好时机，自己这样做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却也是最好、最值得一试的办法。
黄皓此时的想法正是吕布所想的。
曹魏朝廷已经数次派人来追问此事，并将以前的许诺提高了数倍，而自己费尽心力的勾结秦煜谋反，又指使其部下刺杀，却仍然未曾伤到后主分毫，明日或许是最后的机会，若依旧不能成功，自己恐怕再也难以在此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