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回自己
天刚亮。
吕布刚刚起身，黄皓已经在门外安排好了跟随吕布一同去教场演兵的宫人。随后不久，足足五十人的护驾武士在赵统的带领下也来到御书房的门口。
“陛下尚未用膳，赵统将军还需在此耐心等待些时候。”黄皓挡住了要进去见架的赵统。
“所有军校已经在城外教场集合完毕，随驾大臣也已经在宫门外等候，陛下却怎这般时候还未用膳？”赵统神情焦急。
“陛下不似将军这般专司一职，岂可用将军之心来揣摩陛下？”黄皓翻着眼皮看了一眼赵统道。
“教场演兵非同儿戏，陛下莫非不知？”赵统道，“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从未曾亲自去教场演习兵马，一直都是诸葛丞相在操持。此番，向宠将军早已经将消息告知所有将士，众军校翘首以待，若陛下这般拖延，恐怕向宠将军极难向众人解释。”
黄皓不再说话，一双眼睛却瞟向了一个站在宫人中间的人。
此人身材不高，却生得异常粗壮，一张脸上长满了红色的斑点，样子有些吓人。混杂在这些宦官之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哪个说朕要拖延时辰？”随着吕布的声音响起，御书房的大门被用力推开，已经披挂整齐的吕布大步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吕布的身上。
一身银白色的武士铠甲，一顶同样雪白的铜制头盔，配上火红色的盔樱和如同正在燃烧的英雄大氅，更加之紧束于腰间的兽口吞天兽皮带，以及一双几乎到达膝盖处的兽皮长筒战靴。
吕布的这一身打扮，完全颠覆了以往人们对后主的认知。
“陛下英姿非凡，我等不及也。”赵统虽然没有昔日乃父那样参加过众多的战役，但是，所见过的战场武士却也不少，又有哪一个敢于在这位后主跟前相提并论？
众人在略一迟怔之后，迅速向两侧散开，跪在了吕布的前面。
“陛下尚未用膳，不可这般急切出宫，可要众人多等待些时候。”黄皓做出一副很关切的样子，说道。
吕布看了他一眼。
作为后宫总管，皇帝的一切行为都需他来安排，而今日演兵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安排停当，却在这等时候尚未安排早膳，若说不是有意如此，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
可是，吕布不想拆穿他。
“黄总管休要啰唣，朕自有分寸。”吕布说道，随后一摆手吩咐道，“带朕的马来。”
早有专门负责侍弄吕布战马的宫人牵着那匹通体黝黑的健马站在不远处，两个身材高大的宫人手里则托着专门为吕布打造的一条长戟。
此戟是吕布凭着生前记忆要工匠们量身定制，就连前面的月牙小勾都几乎和生前的一模一样，婴儿手臂粗细的戟杆末端，一个直径约有十五厘米的圆环上面垂下两条粗粗的兽皮穗，颤抖如两条受到了惊吓的小蛇。
这样粗重的兵器，在那个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也并不多见。
吕布飞身上马。
长戟银甲，吕布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当年驰骋疆场的岁月。只是胯下的战马并非昔日的赤兔宝马，而这一身肥硕的皮囊，也并非真正属于自己。
“随朕出城。”吕布一声大吼，众人发出一声齐崭崭的“遵旨”之声。
如同一条贴地长龙，五十名武士紧跟在吕布身后向宫门口涌去。
临时集合起来的宫人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一阵混乱之后，也跟着武士们跑向宫门。
御书房不远处，青莲丫头眼看着吕布飞马离开，急急忙忙地跑回敬哀皇后的宫里。
“陛下已经出宫去了，皇后和公主殿下可否也要随后出去？”
正在吃饭的敬哀皇后和哀荷公主相互看了一眼。
“陛下教场演兵，我等姐妹还是不要去掺和得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敬哀皇后说道。
哀荷公主肩膀上的伤经过太医的包扎，已经没有大碍，尽管还在上面留有几条血红色的细痕，却已经对行动没有任何影响。
“姐姐说的是，只是小妹担心那昨日的背后主谋未除，今日会对我家姐丈不利。”哀荷公主想了想说道，“而且小妹听闻今日演兵还有南人的士卒在场，那南人生性粗野，不懂礼数，也会……”
敬哀皇后沉吟了片刻。
“此番演兵，不仅诸葛相父会亲自相随，你我的兄长也会跟随左右，料想也不会出事，何况陛下已非昔日可比。”
哀荷公主没有说话。
青莲却有话要说。
“皇后娘娘尚且不知，国舅爷张绍将军日前已经被陛下派往了上庸征剿叛军，奴婢还听说此次是陛下钦点，大概是行得匆忙，所以国舅爷未曾来宫中与皇后和公主殿下辞行。”
“有这等事情？”敬哀皇后似乎吃了一惊。
“是啊，从未曾听姐丈提起过此事。”哀荷公主细细的弯眉也微微蹙了起来。
沉默了一下，敬哀皇后笑了。
“此乃是国事，想必是陛下仓促间寻不到合适人选，故而只得派我等兄长前往。自从陛下清醒之后，不单单是对我等姐妹，就连满朝公卿也纷纷议论陛下的变化，似乎对诸葛相父也颇多提防。做出一些我等姐妹无法预知的事情也在所难免。”
“姐姐倒也想得开。”哀荷公主窃笑道。
敬哀皇后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青莲，你去要人告知我家二兄长一声，便说稍候我与姐姐一同前去看他，顺便看一看府邸的进展如何。”哀荷公主转移话题，对青莲吩咐道。
“奴婢这便要人前去知会二国舅。”青莲答应着出去了。
青莲并未派人前去，而是自己一个人亲自去了一趟。
张焕的年龄不大，现在还没有正式娶亲，而且此人和兄长张绍不同，平时不爱言语，更是对跨马征战毫无兴趣，早在未入宫督建公主府之前，据说连将军府的大门都很少踏出，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
青莲自然知道，凭自己的身份很难和国舅爷相近，就连日后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愿意往这里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张焕一眼。
而此时，吕布已经来到了城外的教场。
之前的出城平叛，宫中杀贼，对于吕布来说都只是小小的开胃小菜，今日才是他真正树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