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三世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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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拿破仑再临

马夫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划破空气的一下正中那匹马伤痕累累的后臀,马匹吃痛,悲鸣一声后带着马车缓缓向前,不多时世界便加速向后倒带,直到那间中世纪风格的旅馆大宅被远远甩在后方再也不见。

“发现没有夏尔,”瓦莱夫斯基身着棉衣,头戴礼帽,左手握着手杖,戴着手套的右手指向窗外的雪,“我们越是往北雪就越厚。”

“毕竟冬天还没完全过去嘛,”夏尔的装束和瓦莱夫斯基差不多,只是还戴着个东欧风格的假胡须,“我们从图尔高出发的时候才二月份。”

“我记得你原本以为要三月份才能出发的,上帝保佑,不然我们现在还没出瑞士呢。”瓦莱夫斯基见对方没兴趣看窗外便拉上窗帘。

“还有一件事,瓦莱夫斯基,”夏尔忽然面向瓦莱夫斯基,“不是说了吗?以防万一,之后在法国就别叫我的本名了。”

“知道,你现在是波兰人,路德维克·邦纳夫斯基·拉多姆伯爵,母亲是荷兰公主,父亲是波兰贵族,自己在瑞士长大。”瓦莱夫斯基笑着说。

“简称:邦纳伯爵,”夏尔也露出了笑容,那一撇引人注目的东欧胡子一抖一抖,“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叫威廉伯爵。”

“威廉不是英国名字吗,为了不至于遭不必要的白眼你还是别叫自己威廉的好。”

“我知道,只是我因为某些原因对这个名字有些感情,总感觉他应该很会做肥料。”夏尔说着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神经兮兮的。”瓦莱夫斯基没法理解此时的夏尔在傻乐个什么劲,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马车继续行走在有些颠簸的大路上,不知为何,同样是乡间泥土路可越往北就感觉越颠簸,莫非是没钱维护?

颠簸的程度越来越大,终于颠到夏尔都感觉屁股受不了的程度,终于忍不住开口向瓦莱夫斯基吐槽:

“你没发觉这路好像越来越颠了吗?”

“是的,颠得不太正常,像是很久没维护了一样。”

见瓦莱夫斯基也有同样的想法,一拍即合的两人同时向车夫喊道停车。

马车停在靠左侧的路边,坐在右侧的瓦莱夫斯基在车夫的协助下一把跳下马车,夏尔也紧随其后,两人先是望了望这个几乎已经没有了雪的路面,可看了第一眼就被惊住了:

眼前这哪还能叫路啊,一眼望去没一块平整的地方,融化的雪变作水漫在这些坑洼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洼充斥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

“你怎么带我们走那么一条破路啊?”夏尔有些生气,急于发泄的他立马将火发到了车夫身上。

车夫是他们还在埃伦伯格庄园时从附近城镇花了一百七十塔勒雇来的,是个身材魁梧却意外和气的法裔瑞士人,见夏尔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从,从贝尔福到巴黎就这一条路,至于路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应该是当地官员缺乏监管吧。”

“缺乏监管?”夏尔有些不解,“我们从进入法国边关开始,经过米卢斯进入贝尔福这段时间路都很平整啊?”

“因为这些地方都不是一个地区,自然也是分属不同的官员管理了,”马夫解释道,“米卢斯到贝尔福之间的道路是阿尔萨斯省管辖,我们出贝尔福走的这条路是弗朗什孔泰省管辖。”

“两个地方差得不远,怎么路况差那么多啊?”夏尔继续问。

“或许是腐败盛行呢,”瓦莱夫斯基忽然插嘴道,“我还呆在杜伊勒里宫的时候就有所耳闻,说是弗朗什孔泰省和接下来要经过的香槟省查出了很多官员贪腐事件,搞不好这路况只是开始呢,接下来我们都得做好准备了,谁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瓦莱夫斯基说完瞧了马夫一眼,夏尔见他那么说也就没了火气,向车夫道了个歉后便继续回到了车上,马车继续行驶,速度虽放慢了很多可也少颠些了。

“瓦莱夫斯基,”走了一段距离后夏尔忽然开口,“我们从进入法国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应该一个月了吧,按照计划我们在进入法国后首先会经过米卢斯进入贝尔福,之后从贝尔福一路北上到南锡,然后再向西经过凡尔登最后到达兰斯,过完兰斯再有一周左右路程就到巴黎了。”

“我们从入境到现在离开贝尔福大概用了两周……那看样子到巴黎差不多也是三月份了。”

“是个好兆头啊,那时候冬天就算正式结束了,春暖花开不好吗?”

“这方面我有点异议,”夏尔嘴角忽然现出一抹微笑,瓦莱夫斯基知道他又要开始显摆知识了,“我在奥格斯堡大学时做过个调查,题目是‘巴黎起义的季节性规律及其原因’,我花了数月时间做调研,发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哦?说我听听?”瓦莱夫斯基把头凑上来。

“历史上巴黎起义多集中于春夏两季,其中以夏季为最——除却常规的气候因素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巴黎的消费高峰多集中在秋冬季,春天时客人离去,巴黎人开始靠存款和借钱过日子,而到夏季存款花光借款又还不起,除了跟着起义趁机捞油水还能干嘛呢。”

“是吗……”瓦莱夫斯基一脸地疑惑,“没怎么直观感受,除却秋冬季香榭丽舍确实很热闹。”

“总之,我敢打包票今年夏天一定会爆发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的,连波旁王室都可能倒台的那种,你瞧好吧!”

“等你重建波拿巴王朝就封我做奥尔良公爵对吧,好好我记住了。”瓦莱夫斯基答得无精打采似乎并没当真,夏尔也没说什么,估计早有预料。

又沉默了一会,这次依旧是忍受不住无聊地夏尔主动说话:

“瓦莱夫斯基,你对我们先前暂住的那个贝尔福还有印象吗?”

“印象……有啊,”瓦莱夫斯基带着些许不悦的表情瞧了夏尔一眼,接着望向上方做思考状,“是个很有中世纪色彩的小城,周遭的民居和商业区都是围绕着菱堡建的,给人感觉与其说是城市倒不如说是要塞。”

“因为贝尔福城堡在阿尔萨斯省还是神罗领土的时候就在担任军事职责了,即使后面防线东扩但贝尔福的传统也一直延续了下来,拜此所赐,当地军事氛围很浓,直接体现在武器店很多,治安也不错。”

瓦莱夫斯基想起来他们在贝尔福街道上经过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流浪汉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们,最后却由于忌惮路过的士兵而始终没行动。

“武器不错?既然这样你在我们住旅馆的时候没去买几把枪?”瓦莱夫斯基问。

“肯定买了,瞧,”夏尔从左脚旁边的角落里提出一个大盒子,打开一看放有两把手枪以及赠送的子弹,“虽然店家说是拿来决斗的,不过也够用了。”

“是为接下来的路途做准备吗?”

“你不是也说从这糟糕的路况就能看出来之后可能会出事吗,有枪总比没枪好。”

“也是。”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或许是结成的冰还没化开,路况与之前相比要稍好一些,马夫见状稍稍加快了速度,而暂时没话聊了的两人也慢慢睡了过去。

日子水一样流淌,之后几天的路程除了一个小村镇外再也没看见任何有点规模的城市。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忽然被一声凌厉的马嘶惊醒,正准备抱怨时车外却紧接着传来一堆嘈杂的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