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科考当日
第二日，清晨。
空气中出现薄薄的雾气，凌冽的寒风透过衣物的缝隙吹到体内，感到那股刺骨的凉意，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曹郯里面是灰蓝色棉衣，外面裹着个黑色棉袄，下身套着一条紧身厚重的长裤。
温暖又贴身的厚重衣物勾勒出曹郯强壮结实的身材，他站在内宅门口不怒自威，宛如门神一般威风凛凛。
“郯哥，你穿这身真好看！”
朱玉珍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曹郯，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曹郯嘴角勾起，露出白的发光的牙，微笑道：“此话当真？还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婷仪清冷的声音传来，犹如冰山般的精致清冷面容上居然挂着一丝笑意。
“郯哥，你平日里穿着都是些宽松长袍或者官服，根本体现不出来你的强壮体魄。
这身贴身衣物直接将郯哥魁梧强健的身躯完美地显露了出来，再搭配上郯哥阳刚的侧脸，简直都要把玉珍姐给迷坏了！”
说完，朱玉珍脸色变得有些羞红，她轻轻地拍打张婷仪一下，娇嗔道：“要死啦你！！”
张婷仪所说的非常在理，她如秋水般的明眸也出现丝丝情意。
从外人的视角看曹郯，就是一个身材魁梧，臂大肩宽的男子。
这位男子半束着头发，玉石制的簪子将部分头发盘在头顶。
全身看起来干净利落，腰间还环着挂有白玉的带子，宽厚如棕熊的身躯颇具阳刚之气。
再加上曹郯若有若无的久居高位而自带威严，更是增添几分魅力。
“时间不早，我们先走了！！”
曹郯和张婷仪挥手向朱玉珍告别，两人并肩走向般阳军校。
之前曹郯心中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假装一名普通的学子，来参与科考。
他暗中乔装打扮去参加科考，体验一番的同时顺便看看科考取仕是否有什么缺漏。
以免官府下面的小吏欺上瞒下，让浮云遮蔽了曹郯的眼睛，看不到底层民众的具体情况！
张婷仪则是还需要给女校的学生和少年班的孩子们上课！
因为张婷仪是第一个学习简体字的人，加之其天资聪颖，勤奋勉励至今，现在已经成为了般阳知名的简体字女大家！
女校和私塾都已经搬出般阳军校，在不远处重新建校，两人的目的地不再是一样。
在水云街的一处岔路口，曹郯和张婷仪告别。
曹郯顺着水云街一直走下去，他一边感受两侧的人流和商铺在往后倒退，一边神情放松地环顾四周。
望着水云街上的般阳民众笑的如花一般的脸庞，看到他们的幸福洋溢在脸上，曹郯的心中一片宁静祥和。
他心中最松软的某个地方似乎被触动，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意义之一。
般阳今日十分繁华，碧云坊上的酒楼茶馆都是处于爆满的状态。
无数服装各异的人们在酒桌上推杯交盏，讨论今日科考的学子能取头名的是谁！
因为今天是科考的日子，不仅是碧云坊，就连水云街也是人满为患，不过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准备参与科考的人。
有部分学子的服饰都是略显奢华，从表面上看就是由上好的绸缎面料所缝制，穿到身上定然很舒服。
而且这些考生大多面色红润有光泽，想必从小到大都是不愁吃喝问题的！
看到他们面色上的轻松之意，说明哪怕科考落榜，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一部分考生，面色蜡黄，骨瘦如柴，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他们目光总是盯着地面，嘴巴紧闭，脸色诺诺。
一抬头就是东张西望，假装十分繁忙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曹郯看到这里，心中一痛，不过深吸一口气后，安慰自己道：“以前他们连科考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自己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人各有福，不用过于操心！”
等曹郯走到般阳军校不远处，有道人影动了起来。
“谭蓸兄，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低沉而富含磁性的声音传到曹郯耳中。
他转头一看，赫然就是昨日与自己一同喝酒的羊曼。
曹郯面露笑容，和他打招呼说道：“曼叔，彦胄呢？！”
羊曼古铜色的脸庞浮现出微笑：“他和与家乡结伴而来的同伴待在一起！”
“原来如此！”
曹郯和羊曼的相处方式异常奇怪。
曹郯执意要叫羊曼为叔，可羊曼却想和曹郯以兄弟相处。
说曹操，曹操到！还忧愁找话题的曹郯，余光瞟到远方的钟雅。
只见两位富家公子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
一位面容普通，另一位有着浓眉大眼，下巴蓄有淡淡胡子，五官端正的青年，其脸上鹰钩鼻令人印象深刻。
“谭蓸兄弟，曼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友谢裒，字幼儒，陈郡阳夏人，就在我隔壁郡！”
接着钟雅向谢裒介绍起曹郯和羊曼。
“幼儒，这两人一个是泰山郡新泰人，羊曼叔，字祖延，另一个是永乐郡人，谭蓸兄。”
钟雅拉着谢裒的手对曹郯二人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曹郯浑身一震。
仿佛有电流刺激他的尾椎骨，一股莫名的颤栗直冲天灵盖！
“谢裒？他竟然是谢裒？！”
说到谢裒这个名字，大部分可能会感到陌生，但是他的儿子和孙子可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谢安和谢玄！
曹郯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位蓄有短须的俊秀男子，心想：“莫非自己截了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胡？！！”
按历史的正常走向，谢裒应该是在永嘉之乱发生后，为了躲避战乱，与兄长谢鲲南下，然后受到司马睿的重用。
如今，他就被般阳的繁华和科考制所吸引，被钟雅一起拉来参加科考。
曹郯整个人有些麻了！
当年设立般阳军校没有让这些人才趋之若鹜地过来，现在推广科考取仕，立马吸引了众多有才华且志向远大的年轻过来。
看来学而优则仕的道理，亘古不变！！
曹郯眼中露出打量的神色，热情地伸出手，笑道：“幼儒兄，你好！”
谢裒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应该是被钟雅强行拉了过来，他脸色勉强地回道：“你好，谭蓸兄弟！”
接着他遵循礼貌，面向羊曼问好：“羊曼叔，你好！”
因为不知道曹郯的字，所以谢裒对二人都是以名字问好。
羊曼仔细环视谢裒上下，看到他衣袖下健壮的肌肉，舔了舔嘴唇说道：“看来幼儒贤弟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啊！”
钟雅面露惊讶，他追问道：“祖延叔是如何察觉到幼儒曾经还习过武？！”
听到，羊曼的话，曹郯重新仔细地打量了谢裒，很快就发现其隐隐鼓在锦衣上的肌肉轮廓。
顿时，曹郯对羊曼的敏锐所折服，这个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看出来。
谢裒微笑道：“只不过是偶有所练，在下于书中有迷惑不解时，就会通过耍枪弄刀，肆意挥舞释放汗水和压力，随后再去学习就会不求自解，得以融会贯通。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到现在武艺和文艺上略有所得，不值一提！”
闻言，曹郯和羊曼对此人都起了敬佩之意。
以曹郯的实力都能感受到自谢裒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危险感。
甚至他的大脑中时不时会从此人身上传来预警，似乎是在提醒主人小心注意此人突然发难。
结果有如此武艺在谢裒口中还不值一提！
曹郯和谢裒几人聊了一会后，谢裒也从言语流露出的才学得知曹郯和羊曼并不是只会饮酒作乐的庸人。
于是态度对比刚开始好了许多，心中也逐渐认可二人！
忽然，军校门口的铁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般阳军校的铁门缓缓打开，里面出现了数十个体格健壮，一身宽松便服的青年。
无不例外，这些青年都是脸色严峻，嘴巴紧闭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应该是从军校中抽调出的一批学员暂时维护秩序。
“诸位考生，时间已至，请报名此次科考的考生从本道大门进入贡院！
先配合官吏检查本人样貌是否与报名当日所画面貌画像是否一致，才可参加科考！”
贡院便是科考地方的代称。
一位手执文书，一身奢华灰黑色官袍的男子站在大门左边的石狮之下，表情漠然地说道。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俊美少年，脸看上去有些稚嫩，可身躯比正常人要魁梧高大许多。
少年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懵逼状态，此人正是曹郯的弟弟曹霖！
“看来时间到了！”，钟雅看到负责科考的官吏已经出现，开始指引有关的考生进入贡院。
曹郯一行人也没浪费时间，顺着队伍到了最后开始排队，随着前面的人一个个通过检查，进入军校贡院里不同的房间。
很快，就到了一行人，当曹郯在面临贡院的监察官吏检查时，原本神游天外的曹霖，忽然回头发现他。
曹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正要叫住曹郯的时候，被他眼神制止。
曹霖立马领会自己的意思，嘴角上扬噙着笑，把头转向其他地方。
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要参加科考，但曹霖也不想白白挨兄长责怪，于是宛如陌生人一样，把曹郯当做空气，继续神游天外去了。
曹郯看到曹霖自觉转过头去，心中缓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会愣头青直接戳穿自己呢！
“嗯，没问题！”
拿着花名册和画像的小吏，对曹郯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
曹郯面带微笑向他点头示好后提腿迈过贡院门槛，走了进去。
为了方便，曹郯直接模仿现代的考试的模式。
唯一不同的是每个考生都有专门的一个单间，两侧有隔板防止考生偷窥左右的人。
当曹郯进去时，往日熟悉的授课房间都已经改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每个房间都有许多隔板形成一个个单独的隔间。
根据贴在外面的花名册找到自己考试的房间，在门口时谢裒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出声打招呼道：
“嗯？谭蓸兄！”
闻言，曹郯抬头左右扫视，发现一个俊秀的青年站在面前。
定眼一看原来是谢裒，他竟然是和自己属于一个考场的！
“幼儒兄，真的是好巧啊！未想我们俩如此有缘分！”
曹郯露出惊喜的笑容，轻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啊！”
还没聊几句，就听到贡院内的的一个小房间，有小吏传来训斥声。
“贡院内禁止喧哗，若有下次，取消你们的科考资格！”
谢裒听到后面色微变，歉意地和曹郯笑了笑，一齐走进贡院。
贡院房间里的座位十分简陋，就两边竖着挡板就当做一个单间考场。
曹郯从这名态度恶劣的小吏手中接过碎纸，在对方冰冷不耐的眼光下，瞄了眼。
13号棚间。
顺着座位一直下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再瞄了眼谢裒。
他坐在曹郯的前面，所以才看得到对方。
因为曹郯和谢裒来的较早，还有一部分的考生还在搬阳军校外接受检查和搜身，早早在位置上坐下的人宛如二傻子一般，两眼无神的四处张望，还容易受到。
无聊之下，曹郯又点开企鹅群“两晋同好会”
又看到了群友在不停地刷屏，讨论东、西二晋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话题。
等了约半个时辰，所有参加科考的人都已经到齐，维持秩序的小吏。
其实曹郯已经算是作弊了！
他提前就知道了这次科考的内容！
主要分有三个类型，第一个是将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
其次是问一些当今律法的基本常识和询问一些策论。
最后是设置情景，询问考生如何处理！
这简直就是封建般考公务员！
曹郯选了一篇西晋还未问世的文言文当做翻译考题，那便是阿房宫赋！
他希望这群考生能从里面知道什么叫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矣！！
懂得以史为鉴的重要性！！
行策论则是结合曹郯如今在般阳实施的抛弃重农抑商的主流政策，再与汉初官府驰商贾的异同，来辩论一番！
汉初时期刘邦就曾对商人行重税，对他们衣食住行有严格限制，并且不允许其子辈入仕！
这和般阳二郡实行的政策有截然不同，而考生们则需要找出异同，并对此进行讨论！
至于最后一个题目则是让他们结合当今般阳的各个律法和官府运行规则，如何来治理一个县！
这些都不是非常难，曹郯就出了两个题，其他都是张宾与王猛等人一起讨论而出的题目。
至于科考的卷子都还只是略微粗糙的黄纸，上面有的字体还残留墨水，甚至还没有干！
曹郯粗略写完科考的卷子之后，敏锐察觉到这一点。
于是摩挲下巴进行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推进印刷术的技术？
毕竟，纯手抄的话，书籍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过于昂贵！
如果点了活字印刷术这个科技树，日后书籍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不再是奢侈品！
无论如何，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