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当人了？
李暮也不知是否能够成功窃取，只是事态紧急，犹豫不得。
心念刚起。
脑中慧根转瞬飞出，窜入黑狼身躯，然后裹挟着一团白色灵光，瞬息返回其体内。
刹那间，跃在空中的黑狼如凝固一般，身躯竟在空中僵住了一霎，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
一股充满野性的力量冲进李暮四肢百骸，他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匹狼，出生在深山老林，成长为族群之王。
紧接着，眼前浮现出几行文字。
【技艺：狼性】
【效用：消耗气血，短暂获得狼类的所有机能，每消耗一年寿元，可将机能翻倍】
【副作用：由于种族不同，一旦气血亏欠，会导致彻底转变为狼】
？
李暮眼皮一跳，我不当人了？
但他并未白白浪费掉慧根窃取才能时，制造出的一瞬空当。
紧握弓身，奋力一拉，弓弦绷紧似满月，弦上搭的不再是石箭，而是那支箭尖锋利、铁镞如刀的柳叶箭。
“拼了！”
这是李暮身上最为锋利的锐器，如今鼓着他浑身气力，爆射而出！
砰然一声，弓弦来回震颤不已。
柳叶箭裹缠着丝丝风力，咆哮着，如一道白色长线，在暮色苍茫的山林里，穿风而过。
李暮瞪大眼睛，看着箭矢爆射而至，不敢有一丝懈怠。
却见那头黑狼僵住的身形骤然一动，竟是将头一撇，一把叼住疾驰而来的柳叶箭！
然后如猫般，轻盈落地。
只是······
那黑狼怎么狗里狗气的，上竖着尾巴，如螺旋桨般，都快摇出烟来了。
李暮愣了一愣，转眸看向身侧。
刚才一眼没看完的小字，再次浮现眼前。
【才能：野兽亲和（丁等）】
【对狼群有天生的威慑力，可将落单的狼类，驯化成狗。】
李暮心中忍不住一顿吐槽。
敢情刚才是撂小飞棍了。
···
···
日落西山，最后一丝余晖也将埋入地平线。
山里夜晚不比白昼，除了冰寒刺骨的冷风，还多猛兽外出觅食。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李暮特意开启“狼性”。
刹那间，李暮五感、体能都发生巨大改变，好似一头人立而起的苍狼。
身边刚驯服的黑狼，顿时如猫炸毛，仿佛瞧见了什么骇人见闻的东西。
与射箭这种成长型技艺不同，狼性是赋能型技艺，因此没有成长空间。
而这氪命强化的一条，直接被李暮略过不提。
哪个好心人，愿意氪命呀？
“气血消耗暗含规律，大约是二十息一次。”
李暮感受着体内气血逐渐衰减，大致推算出了维持狼性的气血消耗。
二十次呼吸，大概等若于一分钟。
若撇开转化为狼的风险不提，开启狼性后，李暮目前能维持一个时辰。
夜色渐渐深了，山风冷呼呼的，如刀子般，割人脸颊、手背，甚是疼痛。
但李暮开启狼性后，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就如一头冰天雪地里的雪狼，能抵御风雪侵袭。
从野径折回很是费事，虽有狼性开道，但李暮依旧花了不少时辰，才走进寻常山道。
“小黑子，走这边。”李暮招了招手，示意身后黑狼赶紧跟上。
原本还在对着一棵参天大树抬脚做标记的黑狼，在听到声音后，就立刻撒欢似的，跑了过来。
有了黑狼寻猎，下山途中，李暮又猎到两只野鸡，其中一只赏給黑狼饱餐一顿。
因此竹篓里背着草药和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李暮抖了抖肩，竹篓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感到一切如梦似幻。
明明先前还是个身无长物的采药人，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有“猎犬”的猎户。
“你就待在这附近藏好，切勿伤人，但也不能让人給你打去吃肉。”
李暮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黑狼脑袋。
黑狼如村狗一般，欢快地吐着红舌，摇着尾巴。
“去吧。”
得了李暮恩准，黑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隐进林子里。
看着黑狼消失在视野之中，李暮心中却又是想起一事。
“也不知早上遇见的那俩人，是什么来历，看着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那个老奴...”李暮嘀咕了几句，一想到那老奴，心里就如悬巨石，莫名发怵。
前有搜山图曲径通乱世，后有老奴瞪一眼便让人心沉如石。
李暮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
溪水村太小，看不到别处的山水人情。
“先顾好当下。”李暮重重点头，沉声鼓气道：“活下去！”
这般想时，已经走进村口。
夜色撩人，山脚村野却见不到半点零星人影。
倒是还未走近熟悉的篱笆矮墙，就瞧见门前驻足昂首遥望的倩影。
借着潺潺月色，清菡如披纱衣，雪项轻抬，肌肤无瑕无疵，衬出她那身姿，婀娜窈窕。
“呀，暮哥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甫一瞧见李暮身影出现，清菡忙不迭跑到其身前，呜呜咽咽着：“我还以为...”
“想啥呢，菡姐。”
“你看这是什么？”李暮提了提手中野物，如孩子一般，等待褒奖。
“暮哥儿，好厉害！这是你打到的？”
清菡果然没令李暮失望，甫一看见其手中野物，就惊讶连连。
只是她看着李暮身上弓箭，依旧半信半疑。
暮哥儿会读书写字不假，可哪一回进山打到过猎呀！咋可能是暮哥儿打的野物嘞？
李暮迈过门槛，“菡姐，今天晚上想吃鸡肉还是吃兔肉。”
“吃鸡吧。”
清菡愣了愣，又支支吾吾问：“暮哥儿，这些野物......是不是梁三給的？”
“暮哥儿，清菡都知道的，村里如今巴掌大的肉，就能睡别人媳妇......”
“是梁三告诉你的？”李暮转身问道。
“嗯。”清菡低头顿足，双手垂下，抠着手心。
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妮子，杵在那里，不敢再有言语。
可有过错的，哪里是她！
李暮深吸一口气，道：“别听梁三瞎糊糊，我是不会卖媳妇的。”
“真的？暮哥儿...”清菡抽了抽鼻子，抬起螓首，一双水杏眼倒映着模糊月色。
“嗯，真的。”
李暮重重点头，往灶房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前，正想转身去喊清菡生火做饭，却瞥见小娘子扭着双腿，面色羞红。
李暮恍然，自己从未給清菡一个名分，更没行那床笫之事。
方才言语，不就是轻薄了吗？
他刚抬起手，想着解释一番，却见清菡羞红了脸，小跑着一把接过野鸡，进了灶房。
“也该是时候，給菡姐一个名分了。”
李暮心中思量着，坐到土灶前，温声道：“菡姐，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暮哥儿。”清菡一边应着，一边拔毛。
野鸡翎子可以置卖，清菡特意搁到一边，好生保管。
“以后，你就叫李清菡了。”李暮面色温和，看得出是真情实意。
“什、什么？”
清菡呆愣了半晌，这才醒转过来，“暮哥儿，你不嫌弃清菡是贱命了？”
李暮摇摇头，“什么贱命，都是偏见，咱们都是这世道的苦命人罢了。”
清菡喜极而泣，她知道俩人虽无夫妻之实，可得了夫家姓氏，便是有了名分。
这是李暮对她的认可。
哭了许久，才胡乱抹了把脸，笑道：“暮哥儿，我去給你做饭！”
灶房的烟囱里，立刻升起袅袅炊烟。
清菡熬了一碗鸡油，又分出小半只鸡放进盘子，推到李暮面前，道：“暮哥儿，給隔壁菜花婶她们送去吧。”
“行。”李暮没有丝毫犹豫，端着盘子便过去敲门。
李暮家住的较为偏僻，周边只有菜花婶一家邻居。
虽然清菡未明说，但李暮知道，这鸡味的香气，飘进隔壁菜花婶家中。
若不分些肉出来堵住嘴，指不定明天就会有一帮子刁民围在栅栏前，说三骂四。
左邻右舍，恨你有，笑你无，记恶不记好。
清菡这行为，还是有些心思城府的，不是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女人。
门很快开了。
一个憨实的汉子笑道：“暮哥儿，有事？”
“菜花叔，没啥，运气好，中了一只野鸡，我家婆娘让分点肉过来。”李暮笑着回应。
婆娘这个说辞，是说給外人听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发生些啥，别人是万万不信的。
更何况还是灾荒年间，粮食歉收，指不定哪天就饿死了，还不如及时行乐。
菜花叔愣了愣，这才转眸看到李暮手中盘子里端着的小半只野鸡。
“这...暮哥儿，要不你还是留着...”菜花叔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可菜花婶却贼精贼精的。
不等菜花叔说完，她就连忙取来一个盘子接肉。
“好哎！有肉吃了！”门后传来一阵欢呼雀跃。
李暮目光一扫，瞧见屋内一男一女两个稚童，正高兴得手舞足蹈。
顿顿有肉吃，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可若人人都能吃饱，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乞丐饿殍，被野狗饱餐一顿。
“暮哥儿，仗义啊！”菜花叔拍了拍李暮肩膀。
“没啥，邻居嘛。”李暮笑着回应。
刚要走，就看见菜花婶端了一个小碗过来，里面装满糙米和豆子，道：
“暮哥儿，家里没米了吧，这个匀給你。”
“谢谢菜花婶，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暮笑道，心里却不敢小看这女子。
做事雷厉风行，见好就收，这样的心思，放到以前，不说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饿死。
这样一想，菜花叔好像还是镇上叠香楼里的伙计。
···
···
回到家中，野鸡肉煮在锅里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
有了从菜花婶家里换来的粮食，一天吃一顿的话，大抵能撑上三天。
又过了一炷香，米饭才煮好。
鸡肉虽无盐巴调味，但闻着也是喷香儿的，美美的。
拌着鸡油，糙米饭端在手里，热气腾腾。
饿了一天的俩人，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个月，李暮还是头一次吃上肉，吃得这么饱。
随着进食，李暮先前消耗的气血也在慢慢恢复，最终彻底盈满如常。
吃过饭后，清菡又是洗碗刷锅，又是烧水給俩人洗漱身子。
酒足饭饱思淫欲，蜷在被褥里，李暮想着三日后的中旬，若是侥幸活了下去，一定要好好利用慧根，窃取个更实在的才能。
慢慢强大起来，才能想着跟清菡的以后。
至于为何不是现在...
李暮苦笑着，擦了擦残旧的兽皮书。
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本祖传搜山图周遭，有淡淡月色萦萦绕绕，不请自来。
冲着这个势头，中旬那夜，即便李暮不主动走进月色之下，搜山图也会引来月辉。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带入妖魔乱世。
避无可避。
“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李暮暗下决心，藏好搜山图，这才准备休息。
不一会儿，只听得门轻轻吱呀一声。
李暮睁开眼，却见黑暗里，悄悄走来一道熟悉身影。
那身影走到床前，也不说话，只是拉了拉被褥，一下子钻了进来，紧紧贴着李暮，才羞赧道：
“暮哥儿，我想和你好...”
李暮愣了一下，心口怦怦直跳，可他却是没有说话。
刚想着不能思淫欲，你这小娘子，怎么就来乱我道心？
见李暮没吭声，清菡便小声抽泣起来：“暮哥儿，咱家的情况我都知道，饥一顿饱一顿的。”
“眼瞅着天越来越冷，山里越来越难让人活。若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到时候...暮哥儿，你就給我卖去镇上，换些钱两，好好活下去。”
“可我还是...想先給身子交給你，暮哥儿...”
李暮心头轻痛，搂着清菡，“菡姐，不会的，咱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相信我，我能打到猎物，咱们不会饿死的！”
李暮信誓旦旦，转而望着依偎在怀里的女子，又变得眼神火热。
“菡姐...”
“暮哥儿...”
夜色撩人，床榻上发出一连串吱嘎吱嘎的声响。
直到深夜，才稍稍渐歇。
清菡脸上疲惫而开心，紧紧抱住李暮手臂，如胶似漆，几乎分不开来。
李暮望向枕边人，正要闭眼睡去。
眼前突兀浮现出几行小字。
【技艺：射箭（入门）】
【进度：5/20】
？！
进度怎么突然加了3点？
一联想到方才酣战，大汗淋漓间，李暮恍然大悟。
还能这样玩？
好好好！
他捏了捏褥下雪白凸起，轻轻唤道：“菡姐...”
“唔...暮哥儿...”清菡搂得更紧了，嘴里好似呓语。
一瞧见清菡有所回应，李暮就又有些意动，连忙问道：
“要不，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