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这不搞笑么
京城，王府饭店某包厅。
玉仁老总王国才手里夹着雪茄，笑呵呵地听着两个朋友的恭维，整个人乐得像个弥勒佛。
“老王你现在发达了啊，半个月顶得上三个月的销量，你这么搞，让兄弟们怎么过！”
说话的是一个大胖子，光头，两只手上能数出四枚戒指，有金的有玉的，满身暴发户气息。
“这种商业机密都被你摸到了，老牛你什么时候学会做会计了？”
王国才笑呵呵的，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摸底”，因为实际销量比这大多了！
广告才出来半个月，而且第一周还只是在京城卫视播出，就这样都已经打出这么好的成绩，接下来持续覆盖，销量能冲到什么地步，连他自己都不敢想！
“老牛你这话说的，你俩又不是竞争对手，他卖得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时坐在另一边的张老板说话了。
此人精瘦，穿着朴素，但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却尤为亮眼。
只是说话时候，那看着牛老板的眼神却有些互不相让，显然，两人不是很对付。
果然，牛老板一听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怎么和我没关系，一会儿人是要接我的单子的，倒是你，你干嘛来了？”
说完，也不管张老板表情如何，转头又对王国才埋怨道，“我说老王你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人都来了，你到现在都不肯说。”
“是啊，一会儿人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旁的老张也不理会牛老板，跟着附和起来。
“你俩别着急嘛，真不是我要藏，我是答应了人家老师不能说的！”王国才笑呵呵地继续卖关子。
“老师？”
胖中年牛老板眼珠子一转问道，“难不成他的老师是叶茂中？”
叶茂中是当下广告界公认的大佬级人物。
经过他亲自策划出的品牌，销量那都是翻天覆地一般地增长。
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春兰空调、恒源祥羊羊羊等。
牛老板对此人仰慕已久，只可惜此人要价太高，找他拿全套策划方案，少说得上百万，还不包括后续分红。
以前的他自然是实力不太够的。
但今年京城房改拆迁拆到他那几十套房，这经济一下就宽裕了起来。
本来年底他就想找叶茂中赌一把，但老兄弟王国才的产品忽然爆发了，关键是王国才还说在广告策划上总共才花了15万！牛老板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这才跟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王国才好几天得到了今天这个机会。
而如今，那个广告猛人又极有可能是叶茂中的学生，那就是锦上添花好上加好了啊！
叶茂中学生的策划，那不就约等于是叶茂中自己的嘛，他就不信叶茂中不会指点指点。
牛老板这么想，张老板也差不多，叶茂中的大名，对他们这些商家来说自然是听过的，所以此刻眼里的热情也更甚了。
不过王国才听后却道：“你还别说，叶茂中那边还真来找过我，想问我这策划人的消息，但我没给。”
牛老板和张老板听后，愈发好奇起来：“叶茂中都找过你？”
“是啊。”
王国才哈哈笑：“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叶茂中厉害多了！”
“还某种意义上，你啥时候学会拽文的了？”
牛老板有些受不了了，今天老王这货真够装比的！
张老板却问：“比叶茂中还牛，这人是国外的？”
“不着急，一会儿见到你们就知道了。”
王国才说着，手机响了，他于是举起手机，“你看，来了！”
说完，接通电话，换上热情爆表的语气：“哎老李，到了是吧，好这就我下来...”
另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更加好奇，旋即跟了上去，只是一路上依旧互不相让。
很快，两人随同王国才来到饭店大堂。
王国才见到李老师和毕成功便张开上臂迎了上去：“老李，成功，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三人寒暄间，牛老板和张老板也在打量着两人。
一老一少，老的不是叶茂中，少的那个长得高大帅气，衣品不错，气质也好，但就是太年轻，不太会是广告大佬吧？
两人很是迷糊。
好在王国才很快开始介绍了。
“来介绍一下，这位牛总，这是张总，老牛老张，这位是李老师，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老师，和陈凯哥老谋子是一届的呢。”
“哎呀失敬失敬！”两位老板顿时热情起来。
陈凯哥和老谋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能和他一届，那再怎么差，人家也是有着常人不可及的人脉的。
李老师却很是谦虚：“我虽然和他俩是一届，但当时的专业不一样，沾光，沾光而已。”
“李老师谦虚...”张老板两人自然也不会因为人家谦虚而当真，所以态度依旧。
王国才接着介绍：“这位是毕成功，去年拿了柏林金熊奖，是现在北电最优秀的学生。”
“你好啊小兄弟。”
两位老板同样给面子。
但热情自然会减少一些。
金熊奖什么的他俩不是很懂，但他们知道“学生”二字。
所以一个学生而已嘛对吧，不用太过热情，专注于李老师即可。
不过王老板接着又说了：“成功就是这次广告的策划，你俩想做广告，一会儿可得好好和他喝几杯。”
两位老板闻言顿时一愣。
他？
王老板看到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二人不信，于是就笑：“我都说了，人家可是拿过柏林金熊奖的，啥是金熊奖知道不，全国也就老谋子在十几年前拿到过！”
王国才其实也不太懂电影圈的事，但在他看来，既然都叫金熊奖，那就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两位老板更不懂金熊奖，但一听全国就老谋子和他拿到过，两人的态度顿时就变了。
“哎呀失敬失敬...”
98年的现在，电影界文艺圈和生意圈之间的鄙视链还是很明显的。
你是搞电影的，又是拿过奖的导演，在金主面前天然是能高一头的。
只不过呢，这只是默认的尊重规则而已，就像普通人见到教授学者，天然会带上一些尊重，尊称一声“老师”“先生”等，但毕成功知道，真正打交道，还是得靠利益说话。
所以当下，面对两位大老板如此态度，毕成功自然是直指核心：“王总抬爱，奖项只代表过去，能不能完美解决你们的需求才是未来，至于现在，二位老总，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这是后世很常见，很是套路化的商务开场白，却让两位老板对毕成功的印象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
毕竟这年头，生意人大多从草莽起家，文化人的场面可不多见，尤其是这话还是从这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
甚至李老师都觉得毕成功藏得够深的。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觉得他对表演系的一些课程研究的够深...
至于王国才，那自然是笑呵呵地顺着毕成功的话说下去了：“成功老弟说的是啊，那咱们边吃边聊...”
很快众人进入包间开席。
席间王老板不再藏拙，开心地宣布了肾宝的销量。
半个月，销售额过500万！
惊得牛张两位老板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牛老板更是一下就算出，这销量顶得上老王以前六个月的！
太吓人了！
两人于是各种酸，对毕成功也更多了一分佩服，王总则是哈哈笑，很是享受。
接下来，因为有了王总的战绩在前，众人很快进入正题，毕成功也很快知晓了两个老板的产品情况。
只是...
本以为这是两个不同赛道的老板。
结果却是，两人做的居然是同一个产品，都是止咳糖浆。
而这次，两人就是来竞争毕成功的。
这尼玛。
看着桌上两个差不多的产品，又看看两人互不相让的样子，毕成功无了个大语。
搞毛啊这是！
李老师也很无语。
王老板这事儿做的，也太粗了吧！
王老板也是有苦难言：“这俩都是我过命的兄弟，在我这儿，没有先后，只可惜他俩之前闹了些矛盾，哎，不说了，总之今天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今天绝不会让成功兄弟难堪。”
你这么搞，我已经很难槛了！
毕成功继续无语。
不过两个老板倒也敞亮：“成功兄弟放心，接下来我们是公平竞争，价高者得！”
哟~
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毕成功当即点头：“虽然我很不想看到你们兄弟阋墙，但王总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说着，他仔细看过两个产品的说明，然后作思索状好几分钟。
最后表示：“我已经有想法了。”
牛老板听后首先表示：“那就我先出价吧，15万创意费！”
张老板接着出价：“16万！”
牛老板紧跟着继续：“十六万五！”
好家伙，本以为一万一万加码，结果这么快加码单位就成“千”了。
毕成功干脆直接自己来：“我的基础要价是30万创意费，加5个点分红，制作费另算，在这基础上，价高者得！”
话音一落，现场陷入短暂寂静。
旋即牛老板先破了防：“你这不是搞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