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玄君七章秘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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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为鱼肉(下)

葛玄感到四肢百骸犹如被唤醒一般,大口吞噬着鱼妖的灵力,尽数吸收之后,他发现这一只比得上平日里半个月的修炼。

“这怪物叫作深潜者吗…”

《文始真经》中空白的一页缓缓浮现出一只鱼妖的形象,赫然与地上死去的这只一般无二。

放火烧掉鱼妖干瘪的尸体,葛玄来到房中,刚才躺在地上的两名女子此时还在抱着肚子低声呻吟着,他扯过床上的被褥盖在母女二人身上,询问道:“大姐,你们伤到哪里了?”

那妇人看到有人过来,面色苍白地提醒:“小…小心鱼妖。”

“你放心,鱼妖已经死了,骨头可有伤到?我带你去看医。”

妇人闻言,勉强点头。

葛玄正打算拉她起身,妇人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被褥下面流出大片鲜血。

葛玄顾不得男女之防,掀开被褥查看伤口,只见这对母女隆起的肚子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紧接着身体从腹部向上开始寸寸干瘪,鲜红的血液从裂口处喷溅而出。

妇人痛得发不出声音,只是伸手抓着葛玄的衣袖,无声地哀嚎。

葛玄眉头紧蹙,犹豫片刻给了她们一个痛快,手中掐诀退到门口,地上的尸体抽搐得愈发剧烈,手臂如同提线木偶般挥舞砸下,良久,两团通体漆黑的怪物破体而出。

葛玄看清了这东西的样子,像是猪和鱼拼接起来的怪物,四肢末端类似鱼鳍,布满利齿的口器中发出嘶嘶的叫声,体型虽小,但速度很快,本能地冲着房中仅存的活人扑去。

剑光闪过,随手将这两个小畜生劈成两半后烧成灰烬,葛玄将房中的尸体安葬,马不停蹄地朝其他几处水灵气暴乱的方向赶去。

其余几处的鱼妖的体型相比这只拿着鱼叉的头目小了不少,加上葛玄身体强度又上了个台阶,解决起来没费多大工夫,但房中的百姓大多死状凄惨。

吞噬完城中剩余几只鱼妖,葛玄的丹田内部终于开始留存下灵液,这算是今夜唯一能够宽慰的消息了。

“之前还奇怪被佛门大费周章封印的神仙之躯怎么也就炼气水平,现在看来许是这具神躯旷了太久的缘故,现在筑基有望,只是不知还要吸收多少灵气才能恢复到全盛姿态。”

八月十九傍晚,观海卫城门大开,一排排身材精壮的男子骑马进城,个个挎着大刀,神情桀骜。

走在头部的正是从家中赶回的刘家家主刘宝丰。

路边挤满了城中的百姓,虽然大多面黄肌瘦,衣衫破旧,但一听说刘家马队进城,还是凑过来看个热闹。

葛玄扮作黄面老者站在路边客栈的二楼,揣着手计算着马队进城的数量。

本想先放几发火球杀些刘家的有生力量,但百姓实在靠得太近,只得作罢。

刘宝丰似有所觉,抬头看向街边某处窗户,却只看到几个凑热闹的百姓,他哼了一声,继续骑马向前。

远处,刘宝盛带着人马迎了过来,没看到自己儿子刘智勇,刘宝丰自然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脸色沉了下来,“那不孝子连出门都不敢了吗?”

“大哥,是我没让智勇出来的,他伤势未愈,修为又尚浅,万一那老头在一旁盯着,我们也没法护他周全。”

刘宝盛替自己这个侄子开脱着,接着说道:“这里大庭广众,我们先回别院吧。”

刘宝丰点点头,招呼大队人马跟上,一行人顶盔戴甲,就这样在城中招摇过市。

抵达家中,刘宝丰正要训斥自己那吓破胆的儿子。

刘宝盛赶忙拉住,转移着话题:“大哥,鱼妖的事情你来的路上听说了吧,说来也怪我,刘锦那厮前两日刚找过我,说让我们尽快将肉票交出去。我和你想法一样,先除掉藏在城里的那个老头,不然很可能出现意外,谁知鱼妖自己就……”

见弟弟一脸自责,刘宝丰也不忍责怪,说到底决策是他作的,两人坐到太师椅上,下人麻利地倒上茶。

“先前我也没想到鱼妖今年一天也等不及,去年我们为了多搜集些人,秋分大潮开始之后过了几天才交给它们,当时也没生出任何事端。”刘宝丰也不顾茶水还烫,端起来一饮而尽。

“许家听说这边出事了,许正仁今天也会来,唉,我这个大舅哥怕是要兴师问罪了,现在城中有鱼妖作乱吗?”

刘宝盛神色有些奇怪:“也不知什么缘故,这观海卫离海边最近,反而没看到它们作乱,莫非嫌弃这里人少,都往南去了?”

“它们的速度很快,已经有鱼妖顺着河道进入南边几个县城里了,我来的路上听说那几个城中死了不少人,县令的奏报应该已经发出去了,时间留给我们的不多,今晚就带人过去。”

“那个老头怎么办?他来我们家刺杀智勇不成,前几日又到刘锦城外大营里杀了不少官兵。”

刘宝丰示意弟弟稍安毋躁,“事情我知道,但鱼妖的乱子已经迫在眉睫,许老爷子让我们务必尽快解决妖祸,不能捅到皇上那里去。况且那人就算已经去了一趟军营,肉票不还是一个不落地回来了?哪怕今晚他要出手,鱼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两人说罢,各自出门安排人手,一匹匹快马奔出别院。

不久后,刘锦那边也得到了通知,卫署衙门中的军官将校一个个披上铠甲,跨马出城。

夜幕笼罩大地,初秋的夜晚还有蝉鸣,葛玄一身夜行衣,骑着黑马站在城外大营不远处,面色沉静地看着一队队人马趁着夜色走进大营。

他已经在此处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此时终于看到营地动了起来。

抚了抚珍珠的后颈,葛玄轻轻叹了一口气:“马儿,原本我是可以不掺和这腌臜事情的,那样你也不必随我冒险。”

马儿似乎听懂了,吁吁叫了两声,又仰头去蹭葛玄的手。

“我前几天跑去这个大营里,当时那些官兵都在营帐里干什么,你没去是看不到,我看到了,所以把他们杀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葛玄沉默了许久,直到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后来我和那些要被拿去给鱼妖当生育工具的百姓说:‘这里看守的人都被我杀完了,你们快跑吧。’你猜他们怎么样?”

葛玄仰头看着夜空,几朵云把月亮挡住了,但还能看到星星。

马儿自然没办法回答,于是他接着自言自语:“他们没一个敢跑的,有的是为了老母,有的是怕再被抓回来挨打,有的是因为刘家许家答应放过他们的小儿子,每个人都有理由。”

葛玄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对远处那些人的悲哀。

“我在第一次被捉去当血食的时候就知道,在这方天地里,不为自己挣命是真的会被人拿去榨干嚼碎的……若这件事避开,那件事也避开,我怕总有一天人家又要吃我的时候,再也没力气避开了……”

似是感受到了葛玄的心情,珍珠偏过头轻轻打着响鼻。寂静的夜里,马儿在微弱的星光下前行,马背上的骑士沉默着,孤单而坚定。

“午夜是如此沉寂苦寒,马儿在树林里徘徊长叹,沉睡的树木被它唤醒,它们摇摇头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