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长智慧

“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浚川。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

许晨盘腿坐于榻上，左边是向日葵花箱，右边是光团。

他打了道法力，只掩去光团散发的光芒，却不影响其它功能。

顿时，《尚书》中的内容，拼命往他脑子里钻。

只是，许晨身为金丹修士，虽然不能如元婴真人那般，在精神海中化形，并对精神海进行有意识的控制和改造，但金丹无漏无垢的特性，还是让他将精神海锁住，使其不易入侵。

于是，光团发散的内容，全部被挡在精神海之外。

可那光团，并未因此停歇，而是像个播放器一样，依然在喋喋不休地发送《尚书》。

许晨研究来研究去，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干脆甩手，丢进另一边的花箱里。

结果，光团在落进花箱后，不一会儿便化作一名书生。

据花箱反馈的信息，这书生，或者说光团，是一种似诡非诡，似怪非怪的奇异存在。

说似诡，是因为它像诡一样，拥有一个叫游白云的人的生前记忆，包括儒家学识。

说非诡，是因其本质上，并非由游白云死后所化，而真的是一团光，就像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

就这一点而言，它更应该归为怪异。

但是，在捕获了游白云的记忆后，它又与普通的怪异，存在很大区别。

普通怪异，只是一种现象，或规律、概念等。

而它，却将自己当成了游白云死后所化的诡，像其它诡一样，拥有一定的意识和执念。

非常奇特。

说到游白云，许晨根据其讲述推算了一下，这大约是一个六十年前的人物。

当时，游白云连中县试和府试案首，只需再夺得院试案首，即可达成小三元，向解元、会元、状元这大三元发起冲击。

其风头之盛，与如今的周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许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认为，他很可能会成为，自大贞立朝以来第一个连中六元的读书人。

就连游白云自己，也对此充满信心。

谁知，就在这时，一具无头活尸，悄悄潜入住所，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将其杀害。

再之后，他便陷入一种浑浑噩噩、无知无觉的状态，直到近期才恢复意识。

不过，据许晨推测，事实应该是，其记忆和一小部分残魂，当时就已经被那光团捕获。

只是，因为光团尚未孕育完毕，加上消化其记忆和残魂，也需要时间，才导致他，或者说光团，在六十年后才出世，然后先被周生得到，再被瘌痢头偷出。

而这光团，在吸收了游白云的记忆及残魂后，发生了一种未知的变化。

原本，它只是一团光，仅能用作照明，但现在，它却可以向别人灌输，游白云关于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的记忆，并帮助消化、理解。

可这是有代价的，就像之前发生的那样，只有在附近杀人，以死者精血、寿命和灵魂为柴薪，才能令其将相关内容直接灌输到脑内。

否则，它只能起到一定的增智、凝神等作用，而且需要受益者付出代价。

比如周生，由于没有杀人，虽学业精进，但身体渐虚，成了个短命鬼，只是仗着年轻，才未显露，一旦爆发，随时可能猝死。

就此而言，瘌痢头的行为，其实是救了他的命。

讲完自身遭遇后，“游白云”恳切道：

“只要你能将当初杀害我的凶手找出来，并帮我报仇，我便可以任由驱使。

以我之才学，无论科考，还是修道，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凶手吗？”

六十年前，无头活尸，府试案首，状元……

这些要素一串联，许晨都不用费心思调查，便有了怀疑目标，当即告知对方。

“是他？”

“游白云”先觉意外，随即恍然，“原来是他！亏得我，对他掏心掏肺，连读书笔记都借予他，他竟如此狠毒！”

眼见其形态不稳，有暴走的迹象，许晨打了道法力，帮其恢复稳定，然后道：

“你且放心，只要有机会，我定会帮你报仇。

即便没有你，单是那所谓的聚运之法，他便已有取死之道。

至于驱使，就不必了。诡也好，怪也罢，都与我不是一道，唯有轮回，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说完，他便念起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亡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很快，“游白云”的残魂，包括儒家知识，便全部消散，只余下一个纯净的光团，被向日葵缓缓卷起，吸入体内。

旋即，许晨心中生出无限欣喜，因为那光团增长智慧的功效并未消失，而是被向日葵吸收。

也即是说，以后向日葵结出的阳光，同样可以增长智慧。

其增长幅度，虽然不如原先的光团，但胜在无需付出气血、寿命和灵魂等代价，并少去很多因果。

这对修道者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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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道正司那两人，押着瘌痢头，来到不远处的废墟上，追问“文曲星”为何要弄塌他家房子。

起先，瘌痢头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

因为在他看来，弄塌自家房屋的，根本不是“文曲星”，而是那只狐狸精。

他不想让道正司的人，知道狐狸精的存在。

但其表现。落在道正司两人眼里，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里面有问题。

于是，矮个子再次将之前对周生使过的手段，又使了一遍。

瘌痢头不知不觉，便着了对方的道，老老实实，将狐狸精的存在交代了出来。

两人一听，全都脸色一喜，连忙追问：

“你确定，你家的房子，是一只狐狸弄塌的？那狐狸，只是一声嗥叫，房子就塌了？”

“不是狐狸，是狐狸精！”

瘌痢头即使处于一种近似被催眠的状态，在听到矮个子话后，依然下意识地反驳：

“那狐狸灵性得很，还会直立作揖，表示感谢，就像人一样，肯定已经成精！”

“成精？”

矮个子尚未接话，旁边的高个子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居然将危狐，当作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