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七,(4K)五阴娘娘庙,走蟒化蛟,龙孽
李洵的影迹全无。
“师父,咱们要不要飞鸽传书?”
李侠飞听着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转头往后面打量而去,他看了看,确认后又回过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当时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收了这么一个大聪明的徒弟?
这个大聪明说出来的主意,破坏了大家彼此之间形成的默契。
抛开他和李洵是友非敌不说,即便是个陌生人,露出了一手抓住五角弓射出破甲重箭的本事,代表着能反杀了他们。
而“李洵”不掉头反杀了他们,这是不愿意与他们,甚至大唐朝庭为敌。
像“李洵”这么一个有团灭一县捕头实力的大敌,李侠飞没能拦住,拦不住。
自己的这位大聪明徒弟,竟然要建议,让自己飞鸽传书给临川府,请求支援。
自己不报请朱县令,反而越过朱县令私自传书上级。
州府知道了,这代表着朱县令治下无方,又有大盗滋生。
这不是添乱吗?
这是自己找了个徒弟吗?
这实际上是自己找了个活爹吧!
李侠飞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禁仔细回想一下他与这位徒弟的平时相处。
他再回忆起别的徒弟,或者捕快们,与其工作的配合。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个“徒弟”,早晚要坏大事!
“惊涛,你能有这个考虑,师父欣慰。
这说明你对一件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现在,师父我一直有一件事,因为事关重大,我考虑了很久很久。
看到你今天已经十分成熟了,我非常满意。
我觉得需要交给你做,我才能放心。
什么事呢?
就是你的同编兄弟们,和师兄弟们的武器分发保藏,以后由你负责。
这是一项非常重大的任务!这直接关系到以后的性命安全!
我希望你能做出比前人都要好的成绩!”
韩惊涛听了师父肯定的夸奖,非常振奋,重重点头称是!
李侠飞暗道:“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搞后勤吧。
以后,前线的这一大摊子,可不能让你坏了事。”
……
地上滚雷风驰电掣,一路奔驰,很快在宁渡县城的郊外不见了影踪。
李洵骑马奔飞出城五十余里,却见朗朗晴空,自南向北有密布乌云卷袭而来。
“今日正月三十,春雷来了!”
“今年的雷雨,怎么这么早?”
“出城五十里了,我记得再往前走上几里,有家驿站。
驿站再往前不远,有座五阴娘娘庙。今天要在哪里过夜?”
李洵想了想,凭着自己这副装扮,今天在宁渡犯下的案子,还是得在五阴娘娘庙。
地上滚雷撒开腿开跑,终于到了五阴娘娘庙。
五阴娘娘原为千年枣树成的精怪,受了雷击而不死,有了法力神通。
五阴娘娘有了本事,没有做恶事逞凶,而是化身为一位大夫,巧施神针,渡一方百姓之厄。
为穷人看病甚至不要钱,百姓们钦佩她的德行,自发为她建了庙。
后来薛真君仁贵公,征讨东海,不慎中了阴损暗算,法力凝滞。
还是五阴娘娘施针拔除顽疾,薛真君上报,五阴娘娘因功被封了神。
宁渡的这座庙,以前建的尤其小。
可因位置太过重要,是宁渡到东部山区的必经之路,是宁渡乃至周边的富贵人家踏青郊游的必到之地。
守着这么一座金山银山,还当个什么庙啊!
于是,整座庙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庙样。
而是推倒重盖,实际成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客栈庄园。
住房吃饭,饮酒品茗,这里一应俱全。至于马厩,则是必备。
“客官,您来了!里边请!”
眼尖的接客小二,见了李洵骑的这匹英姿雄壮的超大马匹。
再见李洵这一身打扮,知道贵客上门了。
又赶上眼瞅着就要倾盆的雷雨,小二哥盘算着怎么狠狠赚一笔钱。
李洵摆手,拒绝了小二想接过地上滚雷缰绳的双手。
这货刚被他一嗓子降伏,万一没看顾好,一蹄子踩死这小二,那不冤死了?
李洵令小二引路,两人一马寻到马厩,马厩里已然有了许许多多的名马。
名马或以特殊毛发颜色吸睛,或以名贵马种瞩目,也有许多全凭马的高大或气血厚重作为直立的标杆。
李洵掏了两个银元宝,扔在小二接过的手里,吩咐道:“好生伺候着,给它准备十斤干料。
五斤精料,磕上三十个鸡蛋拌匀。
再准备五斤上等五花肉,切片后也一同拌在精料里。”
地上滚雷气血浓厚,方才一路狂奔,李洵得给它吃点好的。
“得嘞!包您满意!”
小二见李洵出手大方,给这匹马这么精细的食料,更是坚定了其豪客的标签。
“咱这里有雅间,有上房,有景房,您想住哪?”
李洵打量了打量,这座巨大的真似宫殿的建筑群,见到耀眼的灯光照耀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人影。
他手一指着地上滚雷,道:“我与它住在一起!”
小二哥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客官,您……您能再说一遍吗?”
李洵又掏出一块银元宝,扔给小二。
“这是给你的房钱,我不需要住房,我今天在马厩里一直呆着就行,钱我照付。”
李洵要的是绝对的安稳。
他不允许有任何可能导致意外的影响。
地上滚雷万一被些高明的偷马贼给劫了去,李洵就完了。
店小二接过沉甸甸的一团银子,领着李洵骑马去了马厩,暗道奇哉怪哉,便不再管他,吩咐准备去了!
给了那小二银两,不多时后,果有马夫挑工,挑着给地上滚雷的吃食来了。
马夫寻着马厩编号,将马料与精料倾倒在槽口,略往里看了一眼,眼皮猛然跳了几下。
他见李洵盘坐在马厩里面,闭上眼睛,对他方才干的活不管不顾。
马夫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莫说是人睡马厩,即便马睡客房都见过。
昏暗的天底下,突然闪了刺目光芒。
轰隆隆!
天上阴厚的云层打了个炸响!
李洵温养浑身的先天之气,随着这声雷霆乍响,刹那间竟有些涣散!
倾盆大雨瞬间从天上泼了下来!
马厩的房顶上,被雨水打的闷声大响,仿佛快要把屋顶打穿打塌。
“春雷当是至刚至阳。”
李洵感慨自己如此雄厚的根基,竟也会受到春雷的干扰。
“我听说即便神通境的人,在外面过夜,也尽量不去存阴之所,散阳之地。
除非顶了天的本事之外,环境还是能影响人的。”
他现在盘坐许久,正在竭力开辟第二十五条剑脉。
这第二十五条剑脉,至天罡数满,是五气朝元境界,所能修到的所有剑法的顶尖。
“唉!可惜了!剑脉开辟过程,受道法境界的影响太大了。”
吼!
吼!
吼!
李洵听得五阴娘娘庙的北面几十里,正是那北宁江,有似击打大鼓,又似野牛号叫之声。
李洵猛的睁开眼睛。
“这种似牛叫声,又在北宁江里,必然是蟒化蛟龙!
蟒五百年化蛟,蛟一千年化龙。
现在正在关键时刻,却不料到的是,春雷来了!
春雷引动气血,连我都要受影响。这头蟒必然麻烦不少。
春雷极大地加重了化蛟的难度。
不知道那头蟒王,可否能化蛟成功。”
地上滚雷闻此异声,瑟瑟发抖,不敢进食。
李洵起身,双手抚慰地上滚雷马头,令其放松下来。
春雷依旧打个不停,倾盆大雨下了许久未至停下。
那似牛非牛之音,亦随之悲号个不停。
李洵正盘坐,忽见那远接高迎,伺候他的小二,顶着雨伞,慌慌张张到了马厩。
“客……客官,您在……在哪儿?”
李洵听其声音发颤音,暗道奇怪,于是道:“这儿。”
那小二闻声过来,见李洵盘在在马厩地面,顿时露出一番如丧考妣的颓然之样。
“店家有什么事?”
那小二苦丧着脸道:“祸事!天大的祸事。”
李洵惊奇道:“有什么祸事能惊动你们五阴娘娘庙?
还有你们办不到的事?
还有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洵知道这座大客栈的东家手眼通天,立在此地不知多少个年头,根本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那小二哭丧道:“那北宁江又走蟒化蛟了!
那动静太吵了,客官您这当是听见了吧?”
“听见了啊。
这里是北宁江啊!
走蟒化蛟又有何罕见之处啊?
安乐王子孙作的业,致使每年死在这上面的可怜虫,都数不过来……”
小二压低声音道:“客官,那头畜生……失败了!”
李洵听了小二所言,结合这小二一副倒了大霉的脸,有种不可能不可能的表情,又在他的脸上表现。
“你是说……龙孽?!”
“对!”
“天啊!吓人!”
走蟒化蛟失败了,很多时候成功,也有很多蟒遇身死,也有积蓄了力量,准备下次机会一举成功。
也有那对黎民百姓来说,最惨的一种情况。
蟒化蛟失败了,心性大起大落之下,“破防”了。
其凶恶本性完完全全被激发,彻彻底底论为了嗜杀残忍,喜欢血食的“龙孽”!
“刚打雷时,有客官确实是有急事,不得不走。
尽管经我们的多次提醒,还是有客官仗着艺高人胆大,有高明的道法修为。
有人趁着雨夜想走,结果不巧,正好被那头畜生发现了。
太惨了,身子全部被撕碎了吞食了!
太吓人了…”
李洵听着墙外仍旧狂暴之雨,脸上泛起一丝无奈,问小二道:“你来这里,到底什么意思?”
小二哥压低声音:“客官恐怕也知道,每次龙孽的后果都是十分可怕。
这些操蛋的爬虫大都是安乐王的种。
不过是吞嚼一些平民,反正人很多,总是不缺一些人。
那县里的大人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会管!
要想成功地躲过去,须得有所牺牲才行!”
李洵听到这里,面色微变。
这可不是什么店家的小二能说出来的话。
“所以呢?”
店小二道:“咱们客栈能开到这个程度,总会有些门道。
咱们客栈本身有许多的武道高手,刚刚在房客里招募了许多高手,打算一同去擒住那头恶蟒。”
李洵听闻,点头道:“确实可行。蟒化蛟,说到底不过是变成神通嘛。
既然未有成功,说明仍然当在蟒的层次。
故而召集集中十几个五气朝元圆满的高手,不是没有可能。”
蟒不过是在气血上,远远比一般般的吞服天府之气的人要高得多。
全力出手之下,总能伤了大蟒,人数够多,数量越众,可行性越高。
唯一顾虑是,安乐王不要把它的这个子孙看的太重。
“客官既然赞同,就说明客官深明大义。
那些老爷们经过商讨后,决定还是得利诱那头龙孽!
传话过来,看到客官的这匹马雄健有气,气血之盛,大老远能觉出热气像洪炉喷涌出来。
大家的意思是,让客官的这匹马,加上经共同挑选的七八匹其他马。
堆置一齐,诱它来进食,到时候果断出手,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保证大家的身心性命安全!”
李洵眯起眼睛,道:“所以,我的马死了,其他的马死了,我们名马价值巨万,全部损失巨大。
唯独你们这里的这个客栈,铲除了影响日进斗金的不稳定因素。
不但毫无损失,并且是收获最多的最大赢家。”
小二道:“客官说笑了。
客官从性命遭受巨大威胁,无法得到有效保护的状态,变成了高枕无忧的结果。
客官才是有着最大的收益者啊!
您莫要再犹豫了!不久这头畜生就会发现我们这里,我们的麻烦大了!”
李洵道:“若是我不同意的话,怎么办呢?
我这匹马,是花了我几千两银子买来的啊!”
店小二温和笑道:“小的只是一个传话筒,并没有资格与您谈判。
小的只上报,待会儿找您的,可能就不会像小人这样和气了。
主事的说了,他们调人调物努力拼生拼死,受益的是所有人,所以必须要全部付出代价。
绝不允许没有付出代价的人,安然地享受成果。
小的待上一会再来问问您。”
李洵目送小二离开,眼神里终于藏不住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