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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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疯女人

塞利安表情有些痛苦地看着她,他当然能够读取绮莉的心声,但这家伙一秒就有上千种想法,他实在不知道她究竟是要干嘛,就算她真是个神经大条或者患有精神疾病之类的,也应该发现目前的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了,不过疯子最让人恐惧的点也就是你完全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干嘛。

“你喝够了没?”他问道。

绮莉乐呵呵地回道:“我忽然想睡一会儿,你再等我几个小时吧。”

塞利安起身就要走,结果脚还没迈出门就以一种极为不协调且怪异的角度重新拐了回来——这当然不是他自愿的,不过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啦,以前有些傻逼会用强奸来形容这类不得不接受的事,但他习惯用吃屎来替代。

于是他只能重新坐到她面前,并未附和也没有拒绝,因为无话可说——他目前所知道的绮莉,他现在的确是有些具体的印象了——她出生在一个只有尖叫,哭喊和仇恨的地方,一个最恐怖的噩梦般的国家,而她从诞生起的那一刻就失去了自我,被冷酷造物主塞满了疼痛和阴沉。

而就此刻来说,她显然是喝多了,开始述说一些听起来就很悲伤,也的确非常令人难过的故事。

她说自己是在尸堆里长大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记忆错乱了,不过塞利安的确是看到了那些场景,就在底特律最混乱的贫民区——他挺好奇当时她心里在想什么的,生活的周遭环境只有瘟疫和死亡,偶尔会夹杂强暴啊,勒索啊或者其他小打小闹的事情。

你进入到这种灾难性的地狱,想象亦或者说逼迫自己一天天地开始逃亡,身边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有时候还需要杀点人,或者体验一下要被人杀的感觉。

直到有那么一天,你终于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逃去任何地方,也许某次运气好能逃得了一时,但你此生都会困在这里。

因为你天生就属于这片由黏腻尸体和血液组成的牢笼。

你看着那些死去的人,无能为力,所以只弄这么等待,等待一切的苦难过去,你也只能做这些事。

而就算他们死去,灵魂也会残留下来,化作日复一日哀嚎着的怨灵——或许也会有彻底解脱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只能在这片绝望的空间内徘徊——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有一天,一切都得到重启,文明重新归来,生活变得普通而平静,孩子们也不用随随便便地死在排水沟,人们会发自内心的微笑,不用再感到恐惧。

于是这愿望变得越来越畸形,直到后来变成一把又一把的枷锁,变得森冷而严酷。

毕竟生活无比残酷现实,律法丧失了存在的本质意义,它们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呐喊、遭遇和恳求而有所改变。

至于绮莉,她之所以能活下来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非要实现的梦想,而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又想要毁掉什么——她当然会去做的,这才是她们这种人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塞利安听完这些话仍是没说什么,他盯着她,二人对视了大约三十秒,最后还是她打破沉默:“我不想动了,这世界让我好累,我想做的事也一直实现不了。”

“反正大家都要死了,你不用还债了。”

他做了个引号的手势,虽然表情看不出一点认真,但讲的的确是事实,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彻底颠覆以往本来就没剩多少的道德和法规了,欠点钱之类的完全不够看。

“我指的不是这件破事。”绮莉看着他的眼神毫无偏移,她眼里几乎全部都是塞利安,一副被什么伟大感情禁锢住的苦恼模样,“我要的事很简单,你完全可以帮我的。”

“我可没什么惨痛经历跟你分……”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绮莉猛地凑了过来,扬起头想要咬他的嘴唇——她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但塞利安反应得很快,他头一次为经过超能力改造后的自己感到庆幸。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他感受到那种非常,非常,非常浓郁的恶意,就跟在那个鬼地方碰到的傻逼记者一样,他清楚地记得那些黑洞般恐怖的压力和寒冷——对面那人的眼神充满了侵占和病态的笑意,像个精神不正……好吧,她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你那么怕干什么,我就是想……一点点地,就一点点好了,你让我伤害一下好不好?”绮莉又朝他靠近,声音是出奇的温柔,但其中的“爱意”弥漫到了极致,叫人站立不稳,简直要被那股情感撕碎了。

这听上去像他妈痴女禁欲几辈子第一次见到男人后说的话——塞利安这么想着,同时又思考着这个宇宙的绮莉怎么会傻逼成这样,他从记者那边了解过其他地方的她,基本每一个都是战神级别,是那种看你不顺眼就直接灭你全家,上至天堂下至地狱,无所不能,姐妹想杀谁就杀谁的恐怖存在。

我该怎么搞,直接把她揍一顿打晕过去得了,搞不好这家伙有什么隐藏的属性——大概是有的,塞利安越发坚定她是个极度缺爱导致心理扭曲的精神病,所以想要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反正他们都跟自己人只要她爱上自己就行,他妈的虐恋也是爱,还能多个免费沙包,何乐而不……

然后更是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绮莉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么一支的钢笔——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那种,但他刚刚总念力扫过了明明没有发现,而就在这疑惑还保持在“疑惑”阶段的时候,塞利安就看到她拔掉笔帽,那玩意儿被丢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显得格外的心惊——“我会让你理解我的想法的,你的能力对我可没什么作用,当然只是对于我而已”——她就这么说出一段很是有伏笔的话,随后抬起头来,冲他微笑了起来,笑容纯真到像是在玩洋娃娃的小孩子正看到妈妈回到了家里一样。

接着,她把笔尖对准自己的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