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满意了吗
她没完?
他们主动要跟来,却成了她的罪过。
委屈似倾斜而下的泥石流,冲垮了宋矜的防线。
她咬着唇肉,努力瞪大眼眶,才勉强忍住泪水。
“我看你们才没完了!”
身后一位已经被辞退的同事看不过眼,走上前开腔。
“今天为什么不叫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儿都是被邵总辞退的员工,大家哪个心里没怨气?你说你来,是跟着我们一起吐槽,还是维护你的好男朋友?”
“大家也是怕你尴尬!妹妹,懂不懂啊?”
几段妙语连珠,砸在乔枣枣身上,让她瞬间煞白了脸。
宋矜深吸气,悲凉上涌。
明眼人都能懂的人情世故,邵栩怎么会不知道?
他只是想护乔枣枣罢了。
乔枣枣踉跄几步倒在邵栩怀里,泫然欲泣。
邵栩扶住乔枣枣,脸色黑沉如墨。
周身铺开可怖气场,整个包厢山雨欲来。
他微微侧了下头,单这一个动作,便危险迭起,致命蛊人。
狭长的瑞凤眸望向开腔的男生:“她有自己的思想,会判断,别把孤立说得这么感人肺腑。”
莫星辰急躁地抓了抓头,口不择言:“她真的会想?会想现在就不会闯进来了!而且邵总怎么不反思下自己做了什么,才让我们不敢叫她!”
邵栩被质问,陡然眯眸:“所以,你是因为我才迁怒她。”
包厢的温度,因他这话,降至最低。
莫星辰被反拿捏,有些破防:“怎么的?都炒我鱿鱼了,还不让我……”
“星辰,行了!”宋矜呵斥着叫停。
这里没人比她更了解邵栩。
他刚才那一句,明显动了念头。
如果任由莫星辰继续说下去,他会在全海城被封杀。
邵栩,有这个能力。
她在大四那年,切身体会过。
“你们吃吧,我来解决。”宋矜转身,冲同事们露出一个宽心的微笑,还把莫星辰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邵栩摆明了要杀鸡儆猴,替乔枣枣立威。
那就让她来吧。
宋矜缓缓弯下了腰,冲着乔枣枣鞠躬:“邵总,枣枣,对不起。这回是我不好,下次活动我一定及时通知到位。”
黑色地板砖,映出她精巧的五官。
两滴泪花砸落,模糊了景象。
邵栩,满意了吗?
践踏着她的心,为心上人铺路。
今昔对比,她才终于知道他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心,彻底死了。
宋矜不知道乔枣枣和邵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自己后来抱着无数个酒瓶子一直喝。
还特别中二地仰天长嚎:“致——我终将逝去的爱情!”
周清欢也很义气,陪着干了不少。
散场时,两人东倒西歪根本走不了直线。
河倾月落,夜风凉中带暖。
宋矜常扎的马尾不知何时已经散了,乌亮黑发调皮地贴着脸颊。
方泽绅士地扶住宋矜:“怎么着?大哥,你家不远,我散步送你回去?”
她迷蒙的醉眼缓慢转动,后知后觉摸了脑袋:“我的小兔子呢?”
“啥小兔子?”方泽一头雾水,剃了板寸的圆脑袋挂满问号。
宋矜甩开他,踉跄着往前冲:“就是我的发绳!它不见了!你帮我找找!找到v你50!”
“一根发绳而已,我改明儿给你买一包。”方泽不解。
“这不一样!这是娇娇送的!”
“娇娇是谁啊?”方泽脚步一顿。
“娇娇……”
娇娇是她的前男友邵栩啊……
宋矜没回答。
只是埋头像条小猎犬一路东搜西翻,方泽就慢步跟在后面护她,防止摔倒。
画面温馨而美好。
酒店门口,邵栩长身玉立。
掌心里。
躺着个红枣小兔子挂件配成的发绳。
蠢萌又憨巧。
和他腕骨上胡萝卜小兔配成的手链明显是一对。
邵栩薄唇轻抿,眼中墨色浓到能吞噬二人身影。
“宋矜,你东西掉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重新闯了回来。
宋矜直奔酒店,回了刚才的包厢。
她喘着粗气,把每个角落找了个遍。
“我的发绳呢?”
她迷茫地站在餐桌前,心脏像被剖走了一块。
“小姐姐,你找什么呀?”工作人员不放心地上前。
宋矜像看到救命稻草,死死拽着酒店工作人员的手,哽咽发问:“我……我丢了根发绳,配着个红枣小兔子的,你们有看到吗?是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
“小姐,很抱歉。”工作人员一脸为难,“我刚收拾完这里,没有看到呢。”
工作人员的话,如重锤,砸碎了她的心口。
红枣小兔子发绳,没了。
浑身气力像在瞬间被抽干,宋矜跌坐在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手揉着头发,异常烦闷。
她怎么把娇娇送的礼物弄丢了……
娇娇本来就不爱理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她该怎么办……
“宋矜。”
熟悉的清冷嗓音入耳,宋矜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是不是喝太多了。
怎么看见娇娇站在面前了?
灯光模糊了他的周身,华贵而清冷。
“娇娇。”宋矜委屈地撅嘴,张开手臂对着面前的男人撒娇:“要抱。”
雪松香盈满整个鼻腔,她借着男人的力,用力往上一跳,双腿熟练地夹住他的腰肢。
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温热的温度,随着接触点传遍全身,极有安全感。
宋矜黏糊地哼哼:“娇娇。”
“我跟你说个事,你生气你就是大笨猪!”
娇娇没回答,只是把她塞进了车厢。
她坐在娇娇的腿上,抽抽搭搭地嗫嚅:“我……我不小心把小兔子弄丢了。”
“对不起嘛,你生气了吗?”阿斯顿马丁内部设计顶奢,她却看不清男人的面孔。
她直起身,去吻男人的唇角:“我亲亲你,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们不当大笨猪。”
吐气如兰,升腾了车厢内的温度。
“唔……”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近,她的手揪紧他的衬衫,留下褶皱。
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腰,掐的她有些疼。
刚想惊呼,唇就被狠狠堵上,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他亲的很用力,宋矜觉得整个舌头都被吸麻了。
黏糊的水音,清晰地滚动在车厢每个角落。
宋矜被亲狠了,躲避似的头往后仰,露出纤白而脆弱的脖颈。
一道不轻不重的咬痕落下:“宋矜,自己来找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