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残酷
接下来的几天，派蒙是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的。他不知道卢斯·波顿什么时候会返回临冬城，更不知道他带进城内的无面者此刻在哪里。
他清楚帮助烂牙艾登隐藏史塔克两个孩子失踪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个极其危险的决定，如果卢斯·波顿知道这一切之后，那么他一定会同时处决艾登和自己。
这一切让派蒙寝食难安，即使是在深夜躺在床上，他依然辗转难眠，隔一会儿就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庭院里在冷风中摇动的树木。
珍妮也看出了丈夫的心事重重，不过他却并不打算将这一切告诉自己的妻子。
又过了几天，珍妮满脸高兴地告诉派蒙，她已经怀上了波顿家的子嗣。派蒙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只不过他不确定卢斯·波顿对此会作何反应。
当领主带着他的妻子返回临冬城内，派蒙感觉自己的呼吸立即变得费力起来，极致的紧张让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心脏也跟着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可他必须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心虚，强装镇定地对着卢斯和那个曼德勒家族的女人送上了祝福。
“起来吧，派蒙，从今天开始，她将会成为你的母亲，北境守护的夫人！”
卢斯·波顿骑在那匹高大的战马背上，满意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私生子，说道。
而那位来自白港的女人，说话语速很快，但却很轻柔，并不像是瓦坦·弗雷那般尖酸刻薄。
可即便如此，这依然没法改变她的到来，给派蒙带来的致命威胁。
“派蒙，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你。”
最后，波顿的新夫人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演讲，满怀期待地对派蒙保证道。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还需要准备今天晚上的婚礼。”
卢斯·波顿此时开口说道，长途的旅行让他的瞳孔更加苍白，厚厚的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等到进入临冬城的城堡内，卢斯·波顿立即命人逮捕了烂牙艾登。
“我在路上已经得到了消息，你让那两个史塔克家的孩子逃走了！”
卢斯·波顿摘下自己的鼹鼠皮手套，放在了桌上，冷漠地盯着发抖的艾登。
“是无面者，波顿大人，布拉佛斯来的那些刺客袭击了我的士兵，然后救走了他们！”
“撒谎！”
尽管卢斯·波顿并不相信艾登的解释，但他还是耐心地等待着烂牙继续说下去，他需要足够的信息，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北境的某个家族雇佣了无面者，那些暗中仍然臣服于史塔克的封臣！”
看着烂牙艾登完全按照自己教给他的台词表演，派蒙心里满意的很。
“这一切都是你胡乱编造的谎言，艾登，说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念在你跟随我这么多年，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狡诈的领主试图用虚伪的承诺，来撬开烂牙艾登的嘴。
“波顿大人，我跟您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
艾登哭诉着保证道，鼻涕眼泪一起流进嘴里。
“来人，把他关进地牢里，等候我的命令！”
卢斯·波顿眼见着艾登嘴硬得很，只好暂时让士兵将他带下去，等婚礼结束后，再慢慢想办法让他开口招供。
“你们先下去吧，派蒙，你留下！”
卢斯·波顿疲惫地靠在椅子里。
壁炉里燃烧的木头发出好闻的气味，屋子里面温暖而明亮。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空气中悬浮的尘埃清晰可见。
派蒙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局促不安地站在领主的面前，不知道应不应该率先开口。
“你们解决了灰水望的那些敌人？”
沉默了好久，卢斯·波顿才终于开口问道。见到派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史塔克家的那两个孩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卢斯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将派蒙剥光，让他赤裸裸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接受拷问。
“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父亲大人，但我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为。”
派蒙谨慎地回答道。
“这让我们损失惨重，远比失去了几百个骑士或者弓箭手要来的致命！派蒙，那两个史塔克家族的幼狼对我们至关重要。”
卢斯·波顿靠在椅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派出人手，出城去搜查，看看是否能找到些线索。”
派蒙只能如此回复。
“那也是希望渺茫，我们只能面对现实，派蒙，你没有别的事想和我汇报的么？”
卢斯·波顿用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耐心地等候着派蒙开口。
“珍妮她怀了我的孩子，父亲大人，我本想等到婚礼结束后，晚些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
派蒙紧张万分地对卢斯·波顿禀告道，忐忑地注视着父亲的脸色。
“让那个孩子在珍妮的肚子里消失，派蒙，他的降生会玷污波顿家族的荣誉，会让我们承受更多北方人的猜忌！”
卢斯冷酷却平静地对派蒙宣布道。
“可是为什么，父亲大人，我不明白！”
一贯冷静镇定的派蒙，此刻也终于迎来了爆发，语气中带着怒意质问道。
“派蒙，你只是我的私生子，你骨子里是一个雪诺，并不是真正的波顿！作为北境守护的我，还没有真正的儿子，而他的私生子却迎来了继承人，你觉得我会允许这个孩子的诞生么？”
卢斯·波顿的语气强硬无比，根本不容抗拒。
如果不是卢斯身后那几个时刻准备冲上来的卫兵，派蒙料想自己和这老东西早已父子相残。
派蒙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舌头品尝到鲜血的味道。
“我会执行您的命令，父亲大人，但我请求您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说服珍妮接受这一切。”
派蒙决定先稳住卢斯，然后再另做打算。
“她的想法无关紧要，派蒙，你的也是！”
水蛭大人疲惫地靠在椅子里，闭上了双眼。然后挥挥手，示意派蒙可以退出去了。
回到房间里，派蒙看了看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珍妮·普尔，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已经悄然降临在她身上的厄运！
此刻的派蒙不再向众神祈祷，他决定亲手去拿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