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它变回了他
“呼哧~呼哧~”
饱食之后的暴君突然间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上，胸膛不断起伏，声音像是运作起来的破旧的风箱一般。
不远处幸存的研究人员满脸惊慌失措，缩在角落屎尿俱下，浑身不住的颤抖，眼睁睁的看着怪物突然倒地，吓破了胆的她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咯~咯~”
骨骼碰撞的声音响起，暴君丑陋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庞大的体型被浓郁的妖力挤压着逐渐缩小，一层灰白色的皮肤在裸露的肌肉外面生长出来。
“我”最终，它成功变回了他，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上浦隆。
他茫然的用手撑着站起身，脑袋里面的记忆琐碎且混乱，夹杂着太多太多血腥的画面。
“我……”泪水流淌下来，上浦隆很想自己就在被捕捉的瞬间死去，或者永远不会从妖怪之血的控制中清醒过来。
恐怖的并不是他虐杀了数十人，还吃掉了其中的大部分。
恐怖的是，他记住了那种感觉，身体为之兴奋，灵魂在嚎叫着。
血管中奔腾的妖怪之血告诉他，他回不去了，以后永远都是一只妖怪。
他跪倒在地上，泪水与鼻涕不断滴落，接下来他的人生又该怎么走呢？
继续以妖怪的身份活下去吗？还是——
死亡？
上浦隆的手掌停留在胸膛的皮肤前，许久没有落下去，以他现在的力量，很轻易的就能够撕开自己的皮肉，抓住滑嫩美味的心脏，稍微用力，便会如同果冻一样爆裂在手里。
但是，做不到。
身体求生的欲望远远超过他的意志力，他根本无法杀死自己，如果不是吞噬了足够的血肉与魔力，满足身体成长完全的缺口，他现在应该还是那副狂暴的样子，四处寻觅猎物。
如今的东京，空气中的魔力成分太少，根本没办法在不杀人的情况下承载刚才妖怪本体的活动。
所以才会在饱食一顿，灵体出现时迸发的魔力全部吸收掉，绝大部分灵魂离开后，便回到更加节能的人类外形，属于妖怪之血的本能则陷入沉睡。
上浦隆在妖怪之血中明白了很多——
灵魂、死后的世界、妖怪……
天然能够传承的妖怪之血携带着许多的信息，他的大脑经过魔力的强化，具备了解读其中信息的能力。
无论是残存的、属于犬夜叉世界的信息，还是魔力传递的混乱信息（包含一部分主角自己对力量体系的见解）。
甚至还包括他的妖怪本体样子原型来自于一种被命名为暴君的怪物。
可惜所有的信息都是残缺的，不成体系的，根本无法完整的构筑出世界观来。
对此，上浦隆直接理解为自己只不过因为部分妖怪的血肉变成的妖怪，并没有获得给他血肉的妖怪的完全传承与天赋。
（实际上，飞天自己都不知道妖怪之血会携带信息的事情）
“我是妖怪……”他踉跄着站起身，看着头顶不断闪烁的灯泡，痛苦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被大量信息冲击的大脑又经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几乎已经无法做出更多的选择，他浑浑噩噩的正准备离开，听到不远处的心跳与呼吸声，感受到空气中二氧化碳的释放，闻到人类鲜活肉体的香气……
“带上她……带上她。”
上浦隆分不清自己是为了搞清楚状况，还是为了带上储备粮，总之，走过去，一把抓住蜷缩起来的女研究员，向着断裂的楼梯口走去。
“砰！”
一声枪响，子弹钻进他的额头，碗口大小的创伤出现在脸颊，半颗干瘪的眼珠顺着神经在伤口处垂落。
“死吧、死吧！怪物！”
负责安保与带实验体过来的迷彩服男人望着死了一般站立不动的上浦隆，大吼大叫起来，手指不断扣动板机，很快，那怪物变成的人类整张脸与胸口都被他打烂。
“咕叽~”
诡异的血肉蠕动声音响起，干瘪眼球不知何时充盈起来，沾满鲜血的手掌捏着眼睛塞回空洞的脸颊，又摸索着了一下，才安装到原本眼眶的位置。
无数的肉芽生出，飘动着，互相交错，短短两秒的时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咕噜~”
上浦隆咽下口水，身形一闪，手掌仿佛插入棉花团一样，贯穿了迷彩服男人的胸膛。
血肉、骨骼，在他的手指前面，不比一张纸坚韧到哪里去。
他抽出手掌，低头看着因为自己过快的行动导致昏迷的女研究员，还未回过神来，沾满对方鲜血与自己血液的手掌已经被他含在嘴里。
“不能、不能吃人。”
上浦隆表情带着几分依依不舍的抽出自己的手指，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的舌头临时化作十几条触手，将手指舔舐的干干净净。
出于妖怪的感知，脑袋清醒许多的他感应了一下地下基地，没有再找到活人，便拎着昏迷的女研究员，顺着通往地上的断裂楼梯，用跳跃的方式回到地表。
应该说，他应该感谢开枪射击他的迷彩服男人，久违的痛觉唤醒了他更多的理智。
这座地下基地的地表建筑，十分的寂静。
【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到地表过……】
上浦隆对自己刚才那些记忆再怎么排斥，却也能够记得其中任何的细节。
【楼梯不是我破坏的】
他万分肯定，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具残破的尸体，森森白骨与快要干涸的血迹招来不少的蚊蝇，他的鼻子抽动一下，嗅到了妖怪的气味。
【还有其他的妖怪】
上浦隆很快便意识到一件事，他会被转化为妖怪，那么其他人呢？
和他同一批过来的实验体，算上他足足有七个人，偌大的地下基地，完全不是被他一个人杀光的，就算是在追逐鲜活血肉的时候，偶然看到的画面，也足以证明，其他的实验体同样也脱困了。
与他一起，将整个地下基地，上百人全部屠戮殆尽。
【我因为超能力还保持着自我】
上浦隆看向破开一个大洞的墙壁，看向远方，心中的思绪起伏。
【他们、不，它们，它们逃出去后，又会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