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变脸
林氏大厦,地下停车场,夜晚,少有人走动。电梯间传来响动,门一开林老板出现;他的专属停车位距离电梯很近,约十五步。往常情形,电梯门开轿车门也打开小徐已在恭候五步便可上车,今日司机请假只能亲自开车。往常很少这么晚回家,今日中午饭局多饮几杯皆因国际会展工程,回到大厦休息一觉醒来窗外星空璀璨。
林昌盛夹着公文包走出电梯间,西服革履发型工整,身为老板形象极为在意即便身处闹市也要衣冠得体。十五步之距刚跨出五步突然停住,年逾五十视力极佳,中午虽贪杯下楼前刻意洗脸唤醒头脑。一排排管灯照射下停车场非常明亮,车门旁好似有人,揉眼细看,确实鬼鬼祟祟有一人,藏身车门后还是被发现。立时警觉,四下环顾,无人。此时已完全清醒,他要干什么?大脑飞速运转。“咳啊”,干咳一声,对方无反映,进退两难,回电梯还是继续前行?手机就在包内,一个电话便可将保安招来;观察判断对方身形瘦小,作为大老板又在自己地盘不能失了身份。正犹豫对方闪离车门躲到远处圆柱后,时不时探头探脑进行窥视。
见状林昌盛大步流星开门上车,由于对方动作太快并未看清面容只断定身材瘦小。他到底想干什么?偷盗、抢劫,抢劫已不可能,只剩偷盗。思索后拿手机准备打电话,透过车窗看见圆柱后伸出一只小手在招呼自己过去又探出圆圆脑袋做古怪夸张表情。挑衅,收起电话,下车,锁好车门手持伸缩棍朝着过去。林老板可是从底层干起,在工地混了好多年,对于小偷小摸见怪不怪。伸缩棍伸长后达八十厘米,钢材料,握在手中心里有底,对方发现后闪身逃到更远处圆柱,继续探头招手。气恼,持棍去追,又逃,圆圆脑袋在排排圆柱后时而闪现时而消失;停车场偌大空间足够追逐,重复几次后停住,气喘愈放弃返回,圆脑袋也停住但这次并未藏身圆柱,相距也就八九米。
面对着一个后背,有点驼,瘦小身躯圆脑袋。“你是谁,想干什么?”,大声怒问手持紧伸缩棍做出攻击姿态。对方无回应也不转身,陷入僵持。此刻停车场空空荡荡异常安静,此时一个手持伸缩棍一个驼着背,一个不向前一个不回身。林昌盛内心急盼巡查的保安现身,目光搜寻视力范围无比失望;对面瘦小枯干举止怪异令人生畏,追了半天也没能看清长相基本确定不是公司内部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嗨,偷东西可选错地方,大厦安保严密你跑不掉”,大声呵斥想要对方知难而退。
“嘻...哼...呜”,圆脑袋发出怪叫声,似巨婴哭似变态笑,夹杂仇恨、悲哀与怒火,余音空旷停车场内回荡,刺耳惊魂。
林昌盛不由得动容,手握伸缩棍换成防御姿势,大声斥责,“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呀...”,圆脑袋仰天长啸,“你看我是谁”,突然回头。
“当啷”,伸缩棍掉地又被快速拾起,林老板被惊到。那是怎样一张脸,面无人色似白纸,眼眶深陷血外滴,无发无眉亦无鼻,双唇开裂獠牙呲...
“啊!你,你?”。“看,看吧,看着我!”。一个倒地惊呼、失魂丢魄,一个目露凶光、怒不可遏。“看吧看吧,看仔细”,鬼面脖子拉长伸过来,越来越近竟膨胀变大愈加恐怖。“啊...滚一边去!”,伸缩棍抛出砸向鬼面,失声惊叫做出拼命一击,突然眼前一黑,停车场内漆黑一片。
此刻林昌盛瘫坐地上无比恐惧,漆黑之下仿佛自己并不存在,内心强迫恢复理智,手机、手机,慌乱中翻兜找寻。电话握在手里如抓住救命稻草,想着打电话招呼保安慌乱中竟想不起也找不到号码;正低头看手机突然头顶亮起灯光,周围依旧漆黑。“你在干什么,想找人嘛?嘿...”,声音犀利却分辨不出来自何方。“啊!”,惊吓、慌乱手机掉地,顾不得捡起抬头寻找。头顶一束光四下黑漆漆,越想看清却什么都看不到。“你在找我?哼...”,苍老幽怨之声好似来自头顶。再抬头,灯光熄灭漆黑一片,整个停车场又陷入黑暗。
心脏跳动剧烈,如置身黑洞感觉鬼面正在逼近,好似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无助与恐惧侵扰内心,崩溃前想办法拯救自己伸出手在地面摸索手机。正手忙脚乱对面白墙出现亮光,四周依旧漆黑。“不要枉费心机,来、来、来看这里”,声音戏谑带着威逼还有可怜、憎恨之意。
双目惊恐地看向墙面,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雪白墙面由模糊变明亮直至刺眼,雪白雪白,白得发亮发冷;突然出现一张鬼脸,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在墙面上撕心裂肺地扭动似乎经历着地狱折磨又好似刚刚逃离出地狱魔爪。林昌盛看的后背发冷手掌冰凉,心如死灰又无力,眼前场景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突然,鬼脸离墙扑过来;“啊!”,惊叫声中昏倒在地。
“林总、林总,老板、老板...”,呼唤摇晃久久醒过来,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红彤彤老脸和一张年轻生面孔。坐好,看看四下,空荡荡,明亮安静。“老板,你病了?”。林昌盛没理会,满头虚汗浑身无力在保安搀扶下走向自己的轿车。
林宅,餐厅。家人围坐,等待主人回来。叶母不时看墙上钟表,“这个老林,今天怎么这么晚?”。“今天爸爸工作忙呗”,林佳一说。“对,一定是,我们耐心等待”,冯晓敏跟随附和。“一一,正好有个事情跟你商量;红姨要给介绍个男友,家庭条件非常好行长的儿子,跟我们家门当户对,小伙子长得还高大帅,听说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公司”。“行长的儿子呀,条件优越人还高大帅,诶,缘分到了啊”,冯晓敏眉开眼笑看向闺蜜。林佳一听着二人一唱一和没接话茬,抬脚狠狠踩了晓敏。“诶呦,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对方条件确实好但我们也要见面相中才行,除了家庭条件人品很重要啊;伯母,佳一可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冯晓敏善解人意左右逢源,既不偏向叶母也不得罪佳一。叶母听完不住点头,“说的好,有道理,这次必须重视;一一,你安排时间跟男方见面,红姨办事有分寸靠得住,我们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好好,我支持,这样吧伯母,我和佳一商量一下;那个啥,林伯伯是不是快回来啦?”,冯晓敏应付着想办法岔开话题。“估计快该到家了,这个老林,有事晚回也不打电话说一声”。“不急不急,诶呀,你们听说了没有啊?”。“什么事?”。“诶,出大事啦!”。“是吗?快说说”。母女二人都关注。“厦市出了大新闻,十多年前碎尸大案有了新线索据听说嫌疑人找到啦”。“这可是个大新闻,唉,终于要破案了”,叶母感慨。“妈妈,你也听说过?”。“怎么会不知道啊,这在当年可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