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委屈极了
“进来吧。”海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尽管贝尔维娜的语气有些重，甚至还有一分警告的意味，但海格并没有生气地关上门。
海格没有将木门全部打开，而是侧身让开位置，他空出来的位置足够两位女巫通过。
小屋里很热，热得令人窒息，就像是走进了一间温度超高的汗蒸房，贝尔维娜的汗水唰的一下冒出来了。
天气日渐转暖，场地的积雪早已融化，青草芽重新露出头，可海格的小木屋里却燃着熊熊旺火，仿佛仍在过冬天。
海格随手关上门，接着又沏了茶，端上一盘白鼬三明治。
茶可以补充水分，贝尔维娜欣然接受，那一盘三明治就算了，海格对食谱的创新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推辞。
“这是一颗火龙蛋吧？”芭丝谢达说道，她手指着炉火正中央，在水壶下面，那颗黑煳煳的大蛋。
“是的，火龙蛋。”海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想把它孵化出来。”
猎场看守一边说，一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为消遣和盈利而养龙》，他接着说：“我按照书里写的，用火去烘烤火龙蛋，因为它们的妈妈对着它们呼气。”
“可是饲养火龙是被禁止的，海格。”芭丝谢达担心地说，“你会被开除的！”
海格偷偷饲养火龙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是这里是霍格沃茨，是学校，火龙的存在影响到了学生的生命安全。
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学生家长的愤怒和魔法部的追责一定会淹没校长办公室，所以贝尔维娜才会说出邓布利多也保不住海格。
而且这一行为肯定是会被发现的，火龙幼崽的成长速度和越来越大的体型注定无法被偷偷饲养。
想想看，一头火龙在校园上空飞翔，随机扑杀一位幸运学生当作食物，那场景该有多——震撼？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海格低声说着，“我一直都想要一头火龙。”
被火龙蛋冲昏了头的海格哪里还能想到那么多，眼里心里全都是诱人的火龙蛋，还有即将拥有火龙的喜悦，什么法案、什么安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你不可能一直养着它的。”芭丝谢达说道，“海格，你住的是木屋，火龙可是会喷火的。”
芭丝谢达可不是在说废话，而是切实担心海格的处境，即使猎场看守的违法行为没有被发现，破蛋而出的火龙幼崽迟早也会烧掉他的小木屋。
不让两位女巫进屋还好，这一进屋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冒出来了，一下子把海格的喜悦之情打得粉碎。
偏偏海格又不能生气，因为他知道芭丝谢达的担心都是对的，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绑架。
大概是屋里太热了，也可能是说累了，芭丝谢达一屁股坐下，咕嘟咕嘟干了一杯茶，这才转向贝尔维娜，说道：“你别干坐着啊，想想办法！”
满头大汗的贝尔维娜指了指自己，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又没有偷偷养过火龙，而且她也不喜欢火龙这种长着翅膀的大蜥蜴，很难体会海格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当时只想着我要有火龙了，就很高兴地把它带回来了。”海格说道，“我做了很多准备，看了很多书。你看这里还有白兰地和鸡血，等它孵出来后，半个小时喂一次。”
看着那些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就能知道海格对饲养火龙这件事有多上心，也能知道现在他能有多失落。
贝尔维娜隐隐的“警告”，芭丝谢达的担心，一下一下凿击着海格的内心，猎场看守意识到他的行为很可能会给邓布利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没有办法让你继续拥有火龙，海格，除非你有一片远离人群的土地，这片土地还要足够大。”贝尔维娜忽然说道，“火龙需要足够的活动空间，需要足够多的食物，光是这两个条件你就无法满足。”
火龙几乎可以说是最强大的魔法生物，它不是拿波里獒犬，海格想怎么养就怎么养，而且火龙极难驯服，即便是最出色的驯龙者也不敢保证驯服每一头火龙。
贝尔维娜提出的两个条件很容易理解。
足够大的土地是因为火龙具有领地意识，雌性火龙甚至会把雄性火龙赶出它的领地。
这片土地要远离人群是为了防止被麻瓜目击到火龙，同时更是为了防止火龙伤人事件的发生。
发生于1932年的伊尔福勒科姆事件就是由火龙造成的，一头威尔士绿龙袭击了一群日光浴爱好者，要不是托克一家阻止了这头威尔士绿龙，天知道会给麻瓜造成多大的伤亡。
为了表彰托克一家阻止火龙、拯救麻瓜生命的勇敢行为，魔法部给蒂利·托克及其家人颁发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我能想到的办法是在别人发现以前，将这颗火龙蛋偷偷转运到火龙保护区。”贝尔维娜继续说道，“威尔士，或者赫布底里群岛。当然，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海格。”
海格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委屈得像是几百斤重的孩子，他才刚刚拥有一头火龙，转瞬间又要失去，巨大的落差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说是决定权在于海格怎么选，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得选。
“没关系，我想我们还有时间。”芭丝谢达安慰了一句，火龙还没有孵化出来，距离火龙能点燃海格的小木屋更是有一段时间，
“这么说倒也没错，沟通、安排都是需要时间的。”贝尔维娜说道，“海格可以暂时先养着，毕竟学校里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如何照顾即将破壳的幼龙。”
前提是不被任何人发现，不会有人泄密。
只要能暂时保守秘密，海格就可以先养着这头尚未破壳的火龙，直到幼龙被发现的可能性增加，直到幼龙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直到这一刻，海格粗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尽管只是暂时的，依旧值得猎场看守欢呼雀跃，他真的太喜欢火龙了。
“要喝点白兰地吗，你们解决了我的心病。”海格提议道，“放心，不是为火龙准备的那些。”
“不了，我们差不多该离开了。”贝尔维娜谢绝了提议，“再继续留在屋子里，我担心我会死于脱水，你难道不觉得热吗？”
小木屋实在太闷热了，贝尔维娜已经满身大汗了，身材丰腴的芭丝谢达更加不堪，就差张嘴伸舌头散热了，可海格却跟没事人一样。
“其实我也很热。”海格不好意思地说，“但是为了能保证这头脊背龙顺利孵化，只能维持高温。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过呢，这是一头挪威脊背龙！比威尔士绿龙要稀罕多了！”
贝尔维娜不关心龙蛋是什么品种，是乌克兰铁肚皮，还是匈牙利树蜂，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海格，你的火龙蛋是哪里来的？”贝尔维娜问道，“放心，我不会向魔法部通报的，至少在这头脊背龙被送走前不会。”
说到这里，海格现出得意之色，能暂时饲养火龙这件事让他有些忘形。
猎场看守说道：“在猪头酒吧打牌赢来的。那个地方你知道的，什么人都有，我从一个陌生人那里赢来的，就像从一个希腊佬手里赢来路威一样。”
贝尔维娜没有出现“心一沉”这种情况，她继续问：“陌生人？他就这么轻易把火龙蛋输给你了？”
“说实在的，那人巴不得甩开火龙蛋这个累赘。”海格说道，“我们一起喝了很多酒，兴趣相同，聊了很多照看动物的事。我说我一直特别想要一头龙，他就说他刚好有一颗火龙蛋。”
不只是贝尔维娜，芭丝谢达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件事也太巧了——海格想要一头龙，陌生人刚好有一颗火龙蛋。
“然后我们就玩了一把，但是他还说我必须证明我有能力对付火龙，于是我就把路威的事说了出来。”海格继续说道，“就这些，我们聊得特别开心。”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没有得到任何情绪价值，海格疑惑地看向两位教授，接着他就看到了芭丝谢达稍显沉重的表情，贝尔维娜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芭丝谢达委婉地说，“巧合的有些刻意？”
瞬间，海格粗犷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没事，即使那位陌生人就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人也没关系。”贝尔维娜说道，“他早就知道如何对付路威了，他只是来找你验证方法真伪的。”
怪不得奇洛又是玩失踪，又是按兵不动的，合着是跑海格这里求证来了。
“那——我是说，他是不是快要动手了？”芭丝谢达问道，“他隐藏起来，不就是为了躲开学校里的眼线，更方便他行动吗？”
“大概吧，我希望他今晚就采取行动。”贝尔维娜说道。
她已经迫不及待洗刷身上的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