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获，入夜敲门

拿着到手的银子，黄霄先是花了九十文去买了三斤上好的猪五花，趁着晚饭前带着去了张秋贵家拜访。

在这个时代，乾国大多数米粮不过八文钱左右，一斤猪肉便要米价的四倍。

倒不是说黄霄不愿意花钱。

张叔家里带妻儿三口人，就算一顿全吃肉三斤也差不多够了。

买的多，按照这个时代的保鲜技术，很快就会变质，反而是浪费。

一阵寒暄过后，黄霄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推辞了张叔留下吃饭的邀请。

如果这顿饭留下来吃，

张叔绝对会把他刚送的肉多数都用来招待他，反而不好。

因此有些地方，也都有走门串巷拜访不留下吃饭的习俗。

今天特殊情况，演武场没管黄霄晚上的餐食。

先去张叔家忙完又去买了包子，等黄霄到家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黄霄掂量手里包子，却是由晒干的荷叶包的。

到这时黄霄才发现，当时李存生给自己买的居然还是包子里的“奢侈品”。

填饱肚子，黄霄开始总结起了这几天的收获。

招魂术、抚魂风、八极拳、一个比成年男性拳头稍大的铜制鸡形雕塑以及一束摆在桌子上的黄色线香。

那捆香来自赵孝林家。

黄霄靠近的时候觉得这一捆香有些不太一样，于是便作为自己破案的“报酬”拿了回来。

铜炉鸡灯则是在张畅的担保之下，由镇上同意重新发下来的。

“呼~”

黄霄轻呼一口气，稳下心神，整个人的精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顿时一个五步见方的空间出现其中。

在这方空间中，神台上正端坐着一尊与黄霄长得一模一样的黄泥神像，一道纤细的深红气息盘在周身。

正是阴神神像。

伴随着黄霄心念一动，深红色气息不再流转，紧紧绷直竖立在神像前约半步距离，像是庙里供神的香一般。

“这一下看起来舒服多了。”

同时，一行行信息流转眼前。

“阴神：黄霄”

“无”

“神通：【通幽】”

“技法：【抚魂风】【八极拳】【招魂术】”

将所有信息罗列排布之后，黄霄眉头便皱了起来。

无？

这一条里仅有这一条信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放在这里，极其突兀。

“这个无代表的是什么？”

黄霄不觉得是神像多此一举，故意用这么一个字来拿他逗乐。

一定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阴神……无……我接触不到的东西有很多，跟阴神相关的没有一千也得有七百八百，凭这么点东西就想把阴神像的秘密都推断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黄霄揣度着，可能和阴间相关。

但现在自己只不过迈进这个世界仅仅半步而已，不管是与不是目前都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还不如稳扎稳打，先达到纳气来得实在。

黄霄把意识放在【八极拳】那一项上，赤金文字顿时融化再次凝结，形成了一条新的内容。

“【八极拳】，古早传承的拳法，可锤炼身体，攻杀防身。是否消耗一缕残香气？可略微改良。”

这次的残香气是为赵孝林他爹破案之后得到的，关于缘由黄霄根据阴神像几次的提示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为他人解怨，便可得残香气。

归根结底，残香气不过是一种类似香火的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必要探究源头，能用便好。

略微改良？

居然不是印法入神？

黄霄观察着阴神像关于【八极拳】的描述，陷入了思索。

两者皆是技法，给出的选择却不一样，是因为一者更偏向于“技”，另一者更偏向于“法”？

或者，

是自己所持有的残香气只能达到这个地步么？

又扫过关于【抚魂风】、【招魂术】的描述，旁边却没有给出能够消耗残香气的选择。

黄霄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能使得类似抚魂风这类法门也得到强化，那消耗的残香气绝对不止这么点。

不可能从开始到最后，通篇只需要一缕残香气。那也太过不合理，直接攒一些残香气对着一个技法猛猛堆，岂不是直接原地成仙？

连黄霄自己都快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黄霄放下其他想法，对着【八极拳】的描述，选择了是。

伴着这个选择，神像身前残香气一瞬间燃烧完毕。

黄霄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关于八极拳的理解有了一丝改变，似乎是关于……

“呼吸？”

“【八极拳】，古早传承的拳法，可锤炼身体，攻杀有力。”

这一次，【八极拳】的描述改变之后便没有后缀。

更加验证了黄霄的想法。

想要借助阴神像更进一步，就要想办法去得到更多的残香气才行。

黄霄睁开眼，走到院里摆开架势，按照新的节奏不断调整自己呼吸，一个把式一个把式地变换着。

从开式，到收势，随后便是不断一次又一次重复，动作也不断加快、加快，直到在拳脚扫过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呼啸声生出。

体内，灼热感凝聚，直到锤炼凝结到手指粗细才达到极限，堪堪停止。

黄霄距离纳气，只有一步之遥！

打完几套，黄霄内心狂喜。

经过改良的八极拳动作没有变化，但随着呼吸节奏的改变，体力消耗明显减少，甚至在潜移默化之下动作也更加快速连贯。

有呼吸法门的八极拳和没有呼吸法门的八极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

现在黄霄有一种感觉，甚至能跟山里的老虎拼上一拼。

但很快黄霄就压制住了内心的躁动，理智重新掌控身体。

“不对……”

有所提升确实是真的，但没有这么夸张。

这一切不过是提升过快，身体感受有些跟不上而产生出的虚假幻觉罢了。

如果真的膨胀到这个地步去尝试，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练完拳，黄霄烧一锅热水，用凉水兑温了之后冲了一下澡。

太阳遮在了山后头，散下的大多数光芒都被遮掩，只从远处层叠的七条山顶上蹭出来一点微不足道的晖。

整个镇子离太阳最近的变成了黄霄，却也离镇子最远，孤独地处于另一团黑暗里。

黄霄缓着身子，正坐在院中悠长呼吸，被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进度。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怎么这些人都喜欢挑晚上来敲门？”

黄霄有些纳闷，这个时间点了，有谁还会来找自己？

张叔？

不，张叔前两天刚给自己送来了粮，短时间内吃不完，张叔不会想不到。

黄霄思绪闪间几个人影在脑海一闪而过。

李存生？张畅？

不，也不是。

没有急事，他们不会晚上来的，

但如果说有急事的话，这种平缓的敲门声也不符合。

敲门仍在继续，只是，黄霄发现，这声似乎有些……太稳了。

僵硬、空洞，

像是在执行命令一样漫无目的地敲。

排除所有人，黄霄左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心脏已然停跳半拍。

谁说晚上敲门的，

一定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