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孤独遇上温暖
下午,空气清冽而寒冷,小女孩赤裸的肩头在窗前摇曳,似在舞动。狂风骤起,拍击她的脸颊,她微微颤抖。被风的猛力激怒,她迅疾关上窗户,扑入美丽母亲的怀抱,寻求慰藉。
女神般的母亲柔声说道,那嘴唇如黄油般柔软。她的发丝如深红宝石般艳丽,眼眸似夏日草地般明亮。女孩亦有相同特征,与父亲几无相似之处。然而,父亲那迷人的热情笑声与安静个性,让女孩深感幸运。
女孩在母亲怀中抽泣,沉醉于那温暖之中。此刻她哭泣,并非因狂风,而是空气中那唯有她能察觉的不祥预兆。它带来刺骨的寒冷,死神的爪子深深扎入女孩的小小身躯。
不祥之兆瞬间化作令人心碎的恐惧,寒意遍身,让她心脏剧痛。仿佛冰尖穿透胸膛,连那寒冷与原始的恐怖带来的空气都似被冻结。
小女孩周围一切忽地变黑,虽仍能看见母亲的绿眸与父亲在后座驾车的模样,但世界仿佛只存于女孩脑海。她惊恐尖叫,世界在眼前陷入黑暗,母亲的怀抱也无法平息她的慌乱。
或许并非如此。
突然,所有怪异症状汇聚,黑暗中,一个生物出现。它身形似云,眼眸火辣可怕,独一无二。一个灵魂,一个食尸鬼。
女孩尖叫“怪物”,可母亲却看不见。女孩脸上的恐惧未能给母亲白皙的面容增添光彩,母亲只是困惑地看着女儿,而非这一切的根源。为何她无法察觉这超自然的野兽?
那活生生的恐惧凝视着女孩,一眼便让她心惊胆战。那眼眸如激光般灼伤她的肌肤,深入她的灵魂。
透过那双眼,她仿佛看见了地狱。
随后,它消失,世界稍亮,但寒冷依旧。恐惧在这小卡车中蓬勃生长。它去了何处?她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令人厌恶的气味萦绕在鼻间。
突然,父亲的身体变得如木板般僵硬,她明白,一切都将不同。
我的双眼睁开,不愿再经历那噩梦。恐惧的冰冷爪子紧握着我的胸膛,如多年前那般,记忆在胸前翻涌着愤怒。它无穷无尽,存于我伤痕累累的心灵,如无数死亡的打击,让我从内而外腐朽。我为何要如此受苦?我究竟做了何事,让我正常生活的机会遭受如此可怕的破坏?
我凝视窗外,望着天空中橙色与眩目的黄色波纹,当雄伟的金球升起,我思索着,面对如此壮丽的光芒,星星又在何处?当主要的吸引力出现,它们似乎隐入幕后,仿佛不再重要。好似太阳比地平线上闪烁的宝石更为重要。
身旁硬床上传来沙沙声,唤醒我的感官。我转身,头脑依旧迷茫混乱。
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躺在我身旁,弯着腰沉睡。他的睫毛修长令人艳羡,完美的容貌散发着宁静。他的脸庞纯净,未被愚蠢的表情所扰。
我眨眨眼,疑惑此人为何在此。我认识他吗?他为何在我床上?为何他的手缠着我的腰?
瞬间,诸多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从昨夜开始,一切重回眼前。我尴尬的脆弱时刻,那不寻常的善良,还有对那卑鄙狼人的利用。
我奋力将他的身体从床垫上推下,他与地板相撞,我满意地微笑。
周泽呻吟着,那晶莹的祖母绿眼眸痛苦地眯起。他的蓝色发丝在阳光下闪耀,如彩虹般绚烂。我瞥了一眼,心惊于眼前的纯粹之美,而后赶紧移开目光。我不能被他致命的魅力所迷惑。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在我床上?”我咆哮着,他惊跳而起,靠近我。他用大手捂住我的嘴,动作快得模糊。
“你在想什么?难道想被发现?还想惹更多麻烦?”他的眼神凶猛,要求着尊重与权威。
我扯开他的手,愤怒如炽热火花在血液中涌动。“回答我,狼人!”我怒吼。
他耸耸肩,显然觉得我的指责很可笑。“还记得昨晚吗?你让我躺在你身旁。当你在我怀中哭泣,而后睡着。”他的声音如在责备孩子般戏弄着我。
“闭嘴!”我差点噎住,“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的。”他轻声笑着,“从你的脸上能看出来。你是个糟糕的骗子。”
他说得对。回想起来,我仍能感受到那温暖,空气中的友谊。昨夜我彻底崩溃,为此羞愧不已。
“但你不必睡在我床上!”我愤怒抗议,可我的话被他当作耳旁风。他和蔼地笑着,让我困惑。
“你该想想我。”他问道,声音充满说服力且带着怒气,“是我忍受了你的愚蠢。我是那个不得不躺在伴侣身边七八个小时,努力克制自己的人。你知道什么是伴侣吗?”
“什么?何时?”我疑惑地问。
他解释道:“两人发生性行为那一刻,欲望强烈,直至结为夫妻后才稍被压制。我对你的吸引力极大,需用尽全力克制。”他说话时看似痛苦,目光未落在我脸上。
当我说出下面的话,心中涌起一阵悲伤。“我不是狼,所以你可能要等很久。”我痛苦地说。
“你本可以说声谢谢。”他看着地面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吻……我不能在你睡着时这么做。”
一个吻?在嘴唇上?绝不!脸颊染上红晕。
“你在想什么?”他眨眼问道。我怒目而视。
“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昨夜我痛苦地思索着,对自己的模样感到困惑,“我为何那样做。”
“还记得吗?那个变形人。”他提醒道。
刹那间,一切记忆回归,梦中的鬼魂,那些玩家。我是个预言家。我能向杀害父母的凶手复仇。
“哦,是的。”我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那炽热的眼睛,思绪被其占据。
周泽突然停下,身体静止。“有人来了。”他沮丧地低语,“都怪你大嘴巴。”我欲抗议,他却摇头。一阵模糊的动静,一只手转动旋钮的声音传来。
诸葛女士猛地推开房门,巨响回荡,门撞在墙上。“你为何打扰其他孤儿的睡眠?你这自私忘恩负义的女孩!”她抓狂般靠近我,手指指着我的脸,近得让人不适。“你在和谁说话?”我摇头,她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和人说话。”
她扫视窗户,希望找到证据。“我听到你说话了。那东西在哪?”她转身,看到狼的尾巴摇动。她倒吸一口气,注意到狼的大小与完美的奶油色皮毛。
她捏住鼻子,咳嗽起来,艰难地说:“为何你卧室有只狗?我对狗过敏!”
“它从窗户跳进来的!”我抗议,却无用。
“你该一直关着窗户!”诸葛女士咳得更厉害,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楼梯上拽下。周泽以狼的形态跟着,头低垂着。你该内疚,狼人,我生气地想,都是你的错。
自我来到这畸形孤儿院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狗不被允许。多年前,我仍记得诸葛女士头发是浅棕色,而非如今的褪色灰。她告诉我不能带我的德国小狗“谢泼德”来。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有着丝滑巧克力色的皮毛,因眼睛周围有巨大焦糖色,我给它取名“斑点”。因为诸葛女士,“谢泼德”在那一天逃离孤儿院,再未回来。最让人伤心的是,无人关心我去追它,诸葛女士甚至抱住我,让我也无法去追。
诸葛女士紧紧抓住我受伤的手,拖着我出去,周泽跟在后面。“放学后再让我看到你。”她咆哮着,把我推倒在地。我落在毛茸茸的背上,微微一笑。有时有个私人救世主真好。
她盯着眼前,我身下的狼威严无比。“早餐呢?”我轻声问,想站起来却失败。脚踝因诸葛女士的推搡而疼痛。
“把那神奇的狗带来!”她怒吼,怒视着咳嗽的源头。周泽盯着她,不眨眼,发出低沉恐怖的咆哮,震撼着空气,让她骨头都在颤抖。虽气温有 80度左右,她仍颤抖着,满脸怒容地退回她的避风港。
“看来我被赶出来了。”我开玩笑地说,用酸痛的手揉着脚。周泽以狼的形态温柔地触碰我。“我走不了,脚太疼。”我抱怨着。
他欲变形,我轻触他的耳朵阻止他。“看看那些开着的窗户,会被人发现的。”他停下,思索片刻,躺在草地上哀鸣。
“你要我做什么?”我问,却无回应。我用双手双膝爬向他,希望得到指示。他只是点头。
我终于明白,爬上他蓬松的背。脚踝擦过他的腿时,我疼得皱眉。他如此巨大,我的小身板刚好适合,如马与骑手。然而,这种联系却很奇怪。当我把头靠在他背上,脚垂在他肌肉发达的身体旁,能听到他的心跳。我心想,这是周泽的心,仿佛时间静止,这心跳将永远留存。此刻,我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牵引力,一股能量之声。这是周泽之前所说的欲望吗?我正经历着,努力与这陌生情绪抗争。
我紧紧抓住他的脖子,轻声说:“好吧。”他仰望美丽蓝天,跑进深邃黑暗的森林。“别跑太快!”当他速度稍慢,腿的轮廓不再模糊,我喊道。我们很快被高耸入云的树木包围,记忆闪现,那朦胧的白色身影与可怕的眼睛让我战栗。
我们缓缓停下,我不小心摔下,倒在一旁。他变回英俊的男人,仿佛涵盖了我所有的思绪。他伸出阳刚的手,我握住,站起身,所有重量都压在未受伤的脚上。“你不能。”他突然说道,将我揽入怀中。我虽困惑于自己不能做的事,但决定不追问。“待在这儿。”他命令我坐在岩石上,“我去拿急救包和衣服。”他看着我破了的脏衬衫,袖子还有裂痕,让我显得很邋遢。我确实需要些衣服,不然开学大家会觉得我是个流浪汉。
“好吧。”我漫不经心地低语,虽心中担忧独自在这大森林中。周泽微笑,察觉到我的不安。
“只要你戴着那枚戒指,就很安全。”他指着我手指上闪亮的祖母绿。
“它有什么用?”它如此显眼,我却从昨日起就忘了它。现在看着,确实很像订婚戒指。
“它如盾牌一般,变形人无法占有戴着翡翠的你。我是狼人,不需要它。”
我未回应。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消失在森林中,留下我一人。
等了几秒,我笑了。这是近三天来我第一次完全独处。可问题是,一天前我还渴望这样的片刻。
但此刻,真正的孤独涌入我的胸膛。我想我已习惯了他那跟踪狂般的态度、古怪的笑声和极具诱惑的容貌。虽不愿承认,但周泽已对我产生影响。
环顾四周,看到几米外的小溪,我微笑。水几乎清澈,周围无尖锐岩石,正适合我。我坚定地看了一眼,拿起一根长粗的棍子当拐杖。美丽的绿洲,微热的神奇之水向我眨眼。我到达溪边,却被棍子绊倒。再次查看四周,确定无人观看。并非有人想看。
我脱下粗犷的牛仔裤,把衬衫从头上拉下来,放在溪边一小堆衣物上。进入水中,灵魂瞬间被温暖包围,心也平静下来。它放松我的肌肉,舒缓我的脚。
我把头埋入水中,试图回忆母亲头发的感觉,却失败。我唯一确定的记忆,是母亲是位绝妙的歌手。每晚她都会给我唱一首不知名的甜美摇篮曲。若我集中精力,仍能听到她声音中的甜美。
水围绕着我,我闭上眼睛,双臂交叉放在地上,把头枕在上面。我让身体在缓慢的河水中摇摆,沉浸在温暖中。孤儿院的淋浴与这相比,相形见绌。如此简单的溪流为何能让我如此放松?我如此平静,甚至怀疑豪华水疗中心也无法让我这般惬意。我的思绪渐渐模糊,心因快乐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