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蜀山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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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泽山前

大泽山前。

一条秘密小径。

朱家带着燕丹等人轻装简行,以最快速度往往回赶。

只要通过了这条只有农家内部知晓的山野小道,便能直接进入春分涧,往西便能回到神农堂。

但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铃音响起。

虽只有一声,但众人行进的脚步迅速停下。

如今乃是危急存亡之秋,容不得他们不紧张。

刘季伸手稳住腰间的悬铃金锁,开口提醒道:“前方恐怕有埋伏。”

“前面便是春分涧,难不成已经被王离拿下了?”

朱家面具化作白色,呈悲戚状。

春分涧两侧皆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细小的溪流流淌。

寻常办法,是无法直接进入春分涧的。

况且,无论是东方的神农堂,还是西南的魁隗堂,地势都比春分涧高出许多。

王离出身名将世家,料想也不会先占领地势低洼之处行仰攻之举,徒增艰难。

春分涧若是被敌人控制,要么两堂已经失手,要么就是魁隗堂那边动手了。

农家内忧外患,朱家只得往最坏处想。

多年前魁隗堂在吴旷手中时,两堂关系还算融洽。

但自吴旷身死、陈胜出走,魁隗堂被田蜜接管,就彻底成了烈山堂的附庸。

虽然朱家与田虎同为侠魁之位的有力争夺者,但作为外姓,田光显然还是更相信自家人一些。

烈山堂囿于规矩,不得插手新任侠魁之争,但魁隗堂却没这个顾虑。

如今他朱家被构陷造反,魁隗堂很有可能里外串通一气。

即便千差万差,让他拿到星铁,但面对神农堂被围困的现状,也只能委曲求全、将其交出。

想到这,朱家心中更是恨死了司徒万里。

没了四岳堂的帮助,孤掌难鸣之下,投降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确定吗?”

朱家不甘地再问了一次。

刘季点头:“十死无生。”

悬铃金锁从未出过差错。

燕丹这时开口:“请恕我无礼,敢问阁下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

高渐离则看向刘季的腰间,悬铃金锁的神奇这一路上已经验证过多次了。

每当有危急出现,刘季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这段时间,他也稍稍总结出一些规律。

整体轻微摇晃,悬铃不动,金锁微摇,便是有一定危险。

整体摇晃,悬铃颤动,金锁不动,则是有敌人但不致命。

若是悬铃与金锁同时颤动,则代表情况很危急。

而刚刚,虽然只响了一声,但却是头一次剧烈晃动,而且还是悬铃与金锁的同时震动。

只是被刘季迅速握住,这才没有继续发出响声。

但这情况,确是十死无生无疑。

面对燕丹的问话,刘季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能告诉你,我的预测从未失算过。至于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说着,他看向朱家:“堂主,今日农家的危局,并非你我能够左右。刘季先走一步。”

说完,刘季便带着一脸懵逼的狗剩,原路返回。

看着他脱下农家服饰,朱家没有开口,却是举棋不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刘季,你这样一走了之,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不少农家弟子看不惯刘季所为,愤声骂道。

“义气?”刘季回头,面上是嘲讽的笑:“你所谓的义气,便是同你一齐回去送死?若真是我刘季的朋友,绝不会说出这等话,只盼着我逃得越远越好,带着他们的那份继续活下去。”

听到刘季的歪理邪说,一众农家弟子被惹恼。

嘴上说不过,便要动手。

典庆横在路中间,将双方隔开。

“典庆,你也要护着这个混蛋吗?”

典庆没有回答,转过脑袋,只默默朝向朱家的方向。

于情于理,这事都该由堂主朱家来抉择。

“我也不拦着大家,若有和刘季同样想法的,大可自行离去。”

朱家叹了口气,道。

“那堂主你呢?”

一些弟子还在观望。

“侠魁于我恩重于山,便是拼着身死,我朱家也要回去见他一面。”

说完这话,朱家算是彻底立下决心,随后看向燕丹:“巨子,你……”

“朱堂主不必多言,丹此来,便是为农家而来,不会半途而废。”

听到燕丹的话,不少准备跟随刘季离开的弟子,不禁面露羞愧之色。

遇到危难,第一时间就想要放弃农家身份,保全自身,还不如一个外人来得有气魄。

“两位朋友,就此别过。”

刘季等了一会,见没人跟随,告别之后,带上狗剩径直离开。

大铁锤见状,不由“小声”嘀咕:“这刘季还真是胆小,怎么当上的堂副?”

这话让诸多农家弟子面色难看,就连朱家本人,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休要胡说!”

燕丹呵斥一句。

一行人沉默着继续前进。

前方地势越来越低,后来干脆钻进一道极不起眼的山壁裂缝之中。

穿过地下涵洞,淌着地下暗河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一点一点摸黑向进。

“小心脚下,都注意着点!”

此刻朱家被典庆背在背上,不然以他那小身子板,恐怕整个人都会被水流淹没,哪怕现在还是枯水季节。

一众人等皆是练家子,实力最次者,也有二流水准。

众人有惊无险地穿过地下涵洞,迎着微光向前,终于进入了春分涧。

“从前面开始,都给我把嘴闭上,就是再疼,哪怕咬碎牙根,也不能发出声音,明白了吗?”

朱家一改先前的和善,展现出身为一堂之主的威严来。

众人应下,随着典庆出了涵洞。

此时已是深秋,被春分涧寒风一吹,湿透的衣服不由让人冷到战栗。

不用提醒,各人迅速运功让内劲在体内流转,好抵御寒气。

高渐离见状,打了个手势,自告奋勇前去探路。

他的内劲本就是寒性,比常人多出三分耐寒本事来。

得到朱家和燕丹的肯首,高渐离纵身一跃,跳上山崖凸起处,纵跃着前进。

整个过程除了风声,寂静无声。

这等好轻功,顿时惹得一众农家弟子敬佩。

不消一会,高渐离便出了众人的视线。

他虽然对地形不太熟悉,但此地只有一条道,没有岔路,还不至于迷路。

高渐离走出一炷香时间,便遥遥望见东方的山峰。

哪怕是深秋时节,山峰之上,依旧是翠绿一片、生机盎然。

那里,便是神农堂所在的主峰,百草峰。

山峰之下,有大批人马把守各处通道,不放任何一人下山离开。

而那些人的服饰,虽然也是农家弟子,但同朱家神农堂者,却有不同。

“难不成,他们便是魁隗堂之人?但为何要对神农堂出手?”

高渐离正自语不解间,身后传来笑声。

“自然是为搏一条生路咯。”

高渐离慌忙后撤,拉开距离的同时看向后方。

只见一个手持怪异长剑的男人站在树顶,一身最普通的秦军铁甲军装束,面部被铁盔挡住。

高渐离不敢有任何小觑,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这人的轻功,可比他高出太多。

“阁下是何人?”

面对高渐离的问题,男人有些意外:“你不认得我也就算了,这把剑你难不成还认不得?”

他挥动起手中掩日,数道剑气迎面飞向高渐离。

高渐离不敢大意,催动全身内劲,全力应对。

水寒剑将激射而来的剑气精准弹开,但那剑气之上附着的巨力,却让他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

此人绝非他所能敌。

高渐离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

经过卫庄、盖聂的轮番刺激,他已然放下了些“墨家第一高手”的倨傲。

“逃?你往哪里逃?”

掩日不紧不慢地跟上高渐离,就这么直直地缀在身后。

高渐离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行不过百米,一道同样可怖的剑气迎面杀到。

慌忙之中,高渐离避无可避,只能催动内劲,想要用水寒剑硬吃下这一击。

却不想这一击威力竟然比掩日更强,力道之大,让他从树冠直接掉落。

由于没能完全接下剑气,水寒剑脱手,伤在右肩。

“什么人?竟然在我农家撒野?”

一个胖成球的身影出现在高渐离面前。

“这是,雌雄双剑?莫非是干将莫邪?”

高渐离一下子认出这剑来,但对于眼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小胖子,他却认不出。

而原本追在他身后的掩日,此刻却没有现身。

“墨家叛逆高渐离?”

田仲跟在田言身后出现,一眼便认出了高渐离。

田言依旧是那副病弱的姿态。

三人皆是一身孝服,头戴白巾。

高渐离赶忙起身,捡起水寒剑,抱拳道:“不错,在下正是高渐离,特为助农家一臂之力而来。”

“我们不需要帮忙。反倒是你,身为帝国叛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否则连你一起,抓住交由帝国。”

田仲冷哼一声,示威道。

“这说的什么话?农家深陷帝国包围,此时正是……”

高渐离话没说完,便被田言伸手止住:“叛逆是神农堂、蚩尤堂,与我农家有何干系?”

听到这话,高渐离不由一愣。

“老侠魁呢?侠魁何在?”

他想要找田光了解情况。

牺牲两堂弟兄换取农家的苟活,这绝不是田光这等闻名天下的豪侠能够干出来的事。

“你口中的老侠魁若指的是父亲大人。很不幸,就在昨日,老侠魁已经病逝。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你还是速速离去,休要干扰我农家内部之事!”

田言眼神示意,田仲当即出剑威逼。

但他的实力,还是有些不够看。

高渐离正欲继续追问,却不想田言看向那个小胖墩:“阿赐,替我送送他。”

“好的,阿姐!”

田赐双剑在身前相击,纵身便向高渐离追去。

见再无谈话的可能,高渐离飞身速退,不敢硬接田赐的剑气。

两人一逃一追,顷刻间便消失在田言视野当中。

田仲犹豫一番,还是不解问道:“大小姐,这样放走高渐离,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不,我已安排人手,追踪高渐离而去。”

田言回头,离开悬崖峭壁,好似这里已经再无留念。

“朱家不除,我这侠魁可当不稳。”

田仲瞬间领会,大小姐不愧农家女管仲之名,一切都在她计算当中。

……

四季镇。

这里是大泽山南面的门户,亦是农家最繁华之地。

南疆闻名的四岳赌场,便在此处。

当然,除了赌,还有一物,亦是农家的摇钱树之一。

那便是“千金难买美人笑”的醉梦楼。

而如今,整个四季镇被王离大军接管。

王离本人,更是直接住进了醉梦楼。

“将军,掩日大人有情报送到。”

一名百战穿甲兵校尉走进房间,将密报呈上。

这让歌舞喧闹的房内瞬间凝住,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那名校尉。

“放那,至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王离一拍小案,力道之大,整个案台连同上面的杯盘,都跳离了地面。

校尉不敢多言,放下密报,迅速转身离开。

王离这才一笑,看向房中愣住的一众舞女:“莫要管他,接着奏乐接着舞!”

被他这么一呵斥,众女立即回过神来,靡靡之音再起。

“小侯爷,您何必为难这些小婢?”

一旁花影叹了口气,眼神幽怨。

看着下方因惊恐频繁出错的舞女,王离哈哈大笑。

“花影姑娘舞姿冠绝南疆,传闻堪比当年妃雪阁的招牌凌波飞燕,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得见?”

王离目光紧盯花影,调笑道。

花影却故作生气,撇过头:“小侯爷净拿花影开玩笑。醉梦楼这些时日悉心招待,将军却并不领情,花影哪还敢献丑?”

“哦?此话怎讲?”

“小侯爷自进醉梦楼这些天,从不见脱下宝甲,就连宝剑也都随身携带。姑娘们便是一身本事,见了这阵仗,也得魂先去了三分,哪还有心思表演?”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离来到花影面前,将酒樽递了过去:“花影姑娘若是愿为离演一曲,别说这甲防,便是心防,也去得。”

花影风情万种地白了一眼王离,接过酒樽:“侯府还能有我这一介青楼女子的容身地吗?”

“那就要看你这舞,究竟有多精彩了。”

王离将酒樽和花影手中的碰在一起,酒水飞溅,随后一饮而尽。

然而花影却没有喝,反倒放下酒樽,将舞女们都赶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

王离不解。

花影掩面轻笑:“奴家经营这醉梦楼数载,阅人无数。从小侯爷走进醉梦楼开始,奴家就知道,您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求欢。舞曲再好,也讨不得小侯欢心。”

“那你说说看,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王离直勾勾地盯着花影,眼中却不见半分痴迷。

六国美女,除开秦宫,便只有他王家侯府最多。

一门双侯爵,老将王翦更是得了赏赐无算。

这等美人,他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寻常美色,终究是再难引他动凡心。

“将军看中醉梦楼的,自然是情报二字。”

见花影摊牌,王离微微一笑。

“我未来的侯府,还缺一位女官,不知花影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