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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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所有人都会死

赴宴归来后的万长青并没有回到道尹为自己准备的宅院,而是直接前往他将要办公的地点,都督府。

这座位于城墙之上的府邸象征着一整个道的军事大权。只是实际上的权力同那圣旨所说的权力向来不同。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每个人都像是习惯了一样,总会将这句话挂在嘴上。

此刻的都督府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调动真元驱散一身酒气,万长青亲手点燃了厅中的烛台,接着他又向烛光照亮不到的地方轻声唤道:

“孟常,倒是让你久等了。”

话音落下,这阴影中有一玉面书生出现,他向着万长青长拜道:“许久未见,大兄沧桑了不少。”

万长青指了指厅内的座椅。

“坐。”

玉面书生依然站在阴影之中不动。

“大兄还是小心为好,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我与二弟久未相见却不能坐下相谈,这是何理?无妨,孟常坐下便可。

无需在意他人,这些人啊,胆子可小的很呢。”

玉面书生也不再推脱,走出阴影坐在万长青的身旁位置。

“看来大兄此宴甚是不喜。”

“是啊,诸葛钦冤啊,我为他感到不值,与这么些个虫豸怎么剿匪!”

万长青口中的诸葛钦正是上一任江南道都督。

此次晚宴做东的是道尹,但府里除了夫子庙,凡是在江宁府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有前来纷纷道贺,给他玩某人几分薄面。

在酒过三巡,万长青提了一下剿灭大黑佛母教之事,桌上的这些个人却打着哈哈,不做正面回答。

不说同意,却也不说不同意。

仅此一试,万长青倒也知道了这些人是个什么德性。

不过他早有预料,却也不觉失望。

“孟常,可有那大黑佛母教的消息?”

“目前安插在诸多县里的探子只有濉河县的回来了。”

“其他县的呢?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

“唉,都是英雄好汉啊,若是那宴席上的酒囊饭袋之徒有这些好儿郎一半的品行,这大黑佛母教早就被拿下了。

记下所有好儿郎的名字,他们中但凡少一个,我都要在这些人的头上记上一笔!”

万长青右手食指轻点着桌面,似是在算些什么一般。

“大兄大义,儿郎们为的也是尽快扫除大黑佛母教以还江南道一个太平。

这是濉河县内有关大黑佛母教的情报,还请大兄过目。”

玉面书生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呈递给万长青。

万长青打开仔细地看着,片刻之后,待他看完信上的内容,面色变得阴沉至极,捏着信件的左手更是有些发抖。

“该死的邪魔外道!真是畜生不如!安敢行此有违天道人伦之事!?”

万长青出其的愤怒。

这大黑佛母教的这帮崽种,和人沾点边的事情是半点不做啊。

“城破之后,屠尽城中老人血祭!凌辱妇女,虐杀孩童炼制鬼童子!逼迫百姓为大黑佛母筑像!待到佛母像筑成,还要用全城百姓祭祀!?”

万长青站起身来,甩动着手中的信件,怒骂着。

“混账至极!混账至极!!!”

从李熠口中得知濉河县附近有狱幽君出现时,万长青心里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那狱幽君诞生于枯骨亡骸之地,枯骨亡骸之地,是遍地枯骨,满山亡骸。

开始他猜测这狱幽君可能是大黑佛教中某人的御兽,始终没有往那一方面想。

但现在......狱幽君的确可能是某人的御兽,那这狱幽君怕不是用濉河县百姓的尸体做胎盘,适才诞生而出的。

这般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心中愤怒彻底喷薄而出,恨不得这就动身踏平那大黑佛母教!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邪魔外道了!必须重拳出击!”

万长青一掌将桌子拍成齑粉。

“还有那些个大家势力,没有他们的纵容,这些个孽畜如何能连下十七城!

刚刚聚在一起时我真应该一掌把他们全部送上天!”

“大兄息怒,主帅震怒可是军中大忌!”

玉面书生连忙站起身来抚慰万长青的怒火,他从未见过一向稳重冷静的大哥这般愤怒。

万长青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大厅门前,负手面向西方,濉河县城的方向。

“孟常,这濉河县必须尽快收复!”

“我知大兄心中想法,只是......大兄可知诸葛钦为何难以调兵前去除那些孽畜?”

“军令也敢不从?莫不是这军中大小将领都与那些个饭桶沾亲带故?”

万长青在军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玉面书生稍提一嘴,他便知晓了原因。

这种情形并不稀罕,已经达到了一种稀疏平常的地步,反而这军营里没有沾亲带故的人才会奇怪。

“我收回替诸葛钦打抱不平的想法,治军不力应严惩不贷。”

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就会打破平衡,产生各种各样棘手的问题。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这病向来都是日积月累留下的,就像是一根稻草压死不了骆驼。”

玉面书生用折扇轻敲着肩膀。

“一千人,只要一千人我就能收回濉河县。”

万长青喃喃说着,不知道是在同谁保证。

“大兄是想亲自带兵?”

“不亲手摘了那劳什子【黑蟾老人】的脑袋当尿壶,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怒?”

万长青转过身,面向站在门槛后的玉面书生。

玉面书生拍了拍门板。

“这座都督府就好像是个牢笼,历任都督被囚禁在这其中,在这江宁府城中。大兄若是要一千人马,他们那些人说不定捏着鼻子给凑出来。可若要提及亲自带兵出城,那他们钱粮兵一个都不会出。

他们都有谁?我想知道他们能不能挡得住我万长青一掌?”

万长青不屑道。

“国舅爷算一个,铺子刘算一个,上山杨和山上人搭上了桥,目前我就知道这些。”

“道尹呢?”

“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半个,也许没有他。”

“我习惯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就算他一个。”

“那大兄打算连他一起打死吗?”

“倒是可以试试。”

万长青撸起了袖子,准备离开都督府前往道尹住处。

“本官过去可是有得罪万都督的地方,还望万都督在打死本官前为本官解惑,好让本官死的明白。”

一只麻雀落在了万长青的肩头,嘴里居然蹦出了人话。

“你上了我二弟的怀疑名单,在二弟心里只是怀疑,但在万某眼里这是确定的,万某向来不喜欢做事时畏手畏脚,能解决的麻烦尽量趁早解决。”

万长青如实地做出回答。

“那本官倒要好好问问万都督了,为何率先盯上了本官?”

麻雀扭着头,绿豆一眼的小眼看着万长青。

“国舅爷比较棘手,铺子刘的那把刀不好惹,山上人的手段万某不太熟悉,如此看来也就道尹大人根脚最浅,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万长青自然是做过一番斟酌,才下此决定。

那麻雀飞向玉面书生的肩膀上,上下跳动着,喊叫道:“文孟常,你大哥疯了,要当街刺杀朝廷命官!”

“大兄也是朝廷命官。”

“你们东岳人都是这么轴吗?”

麻雀像是任命了一样。

“给我一千人,自现在起,十日内拿下濉河县。”

万长青捋了捋胡须,极为认真地说道。

“一千人我可以给你求来,但你出不去。”

“我要是想走,谁又能拦得住?”

“唉,万长青,你要是这样想,又何必来呢?”

麻雀摇晃着鸟头。

“独你一人是这大燕的忠臣、良臣、贤臣?”

“忠君体国,不说忠君,体国却也做不到,那又何必步入这朝堂。”

“万长青,你在这与我犟些什么又有何用,明日去了夫子庙,你可还能在王先生面前这般?”

“......”

万长青闻言顿时沉默了。

“独孤鸿,安敢提及此事!”

文孟常面露怒容,一掌拍向肩膀上的麻雀。

麻雀噗嗤着翅膀飞走,躲开了文孟常这一掌。

“文孟常,亏本官保你十一年,你是不是想着万长青打死我,你就能了却这桩人情?”

“自是不会,师兄勿虑,汝妻子吾养之。”

“你们东岳人啊,真是恨不得卸下你们的脑壳,想看看里面装是什么?万长青,我劝你不要肆意妄动。江南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江南道上不止大黑佛母教一家,还有两家藏在水下。

一家我找到了尾巴,另一家我只见到了影子。

他们在片土地存在的时间远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久远。万长青,他们不让你出城那是他们的事,我不让你出城是念着你也听过王先生讲课这一同门情分的面上。

若你要出城,不止你会死,文孟常,你三妹,徐文泽,还有你最疼爱的宝贝女儿,一切和你有关的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