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摔碎了
“郡主，郡主，二殿下要你上马车。”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报告。
李度枝皱眉，然后看向谢笙一眼，算是告别。
谢笙也看着她，两人视线一触即分。
随后李度枝走到马车前，掀起帘子，便看到齐辈衡正坐在车内，他面无表情，李度枝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坐在他对面。
马车缓缓启动，车内一片寂静。齐辈衡看着李度枝，突然开口道：“郡主，你对今天的结果满意吗？”
李度枝看着他，微微皱眉，“二皇子殿下是怪罪于我？”
齐辈衡笑了笑，“郡主，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于——谢笙破坏我的计划，有何感想？”
李度枝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道：“二皇子，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立场。谢笙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情，而我，也选择了我认为对的事情。”
“好一个认为对的的事情，也就是说，郡主选择和谢笙站在一边了？”齐辈衡问。
“我没有要选择哪一边，说起来，二皇子殿下，今天的一切，从欧柳到革除孙睿，全都是你计划好的，不是吗？”李度枝忽然抬头看向齐辈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欧柳寻她的事情，看似自然发生，但没有二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有他给欧柳狐假虎威的机会，孙睿也不会今日差些就被废了。
齐辈衡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直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郡主，你以为呢？孙睿可是我皇兄的左膀右臂，我早就想除掉他了。”
李度枝叹了一口气，“二皇子，你的计划我无权干涉，但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是否联姻，我都不是你的一枚棋子。边南部，我父亲，是个国家强大的战力，他们既能成为我的嫁妆，也能成为我最大的底气。”
走到京城，走到这一步，与虎谋皮是必然要做的，只是她李度枝从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如果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哪怕是皇子，也别想从她手里讨到好处。
齐辈衡听李度枝这么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他话音软了下来，“郡主，我从未将你视为棋子，只是，我作为皇子，兄弟间明争暗斗颇多，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车厢内的气氛却越来越沉重。
“对了。”齐辈衡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李度枝看了他一眼，齐辈衡继续说，“其实，度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我毕竟有婚约在身，而你和谢笙走得太近，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二皇子殿下关心。”李度枝轻轻回应，她的语气平淡如水，不带任何波澜。
马车突然在路边停下，车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二皇子，郡主，前方有行人挡路。”
齐辈衡的眉头微皱，李度枝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她微微掀起车帘，向外望去。
只见月色下，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路中央。
“谢笙？”李度枝轻声道，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末将有事情要交代郡主。”站在路中的人朗声道。
齐辈衡也看到了谢笙，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他看向李度枝，语气不容置疑：“郡主，你待在车内，我下去看看。”
齐辈衡走下马车，与谢笙面对面站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流在空气中流动。
“谢将军，你为何挡路？”齐辈衡低沉道。
谢笙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透着一丝不羁：“二皇子殿下，刚才我和郡主的聊天未完。”
齐辈衡的眉头紧锁，他看着谢笙，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敌意。
“谢笙，你也配？”齐辈衡冷冷地说道。
……
大皇子齐辈屏用着钓鱼的竹竿，将谢笙的下巴抬起，“谢笙，你也配反问孤？”
谢笙生理性地咳嗽了几声，“殿下，末将……”
“既然郡主已经和二弟联系上了，那就是孤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又何妨送二弟一份大礼呢。”齐辈屏眼中略过狠辣，将鱼竿甩在地上。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
谢笙脸上露出笑，但在李度枝看来，只是一个提嘴角的动作。
李度枝有些担忧，于是准备下马车，就听齐辈衡咬牙切齿，“不准下车。”
李度枝是没打算把他的话放眼里了，却听谢笙道，“郡主就在车上看也行，末将完成该做的就走。”
李度枝便没动了。
谢笙在夜色中走到齐辈衡面前，他微低着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石。
“这是什么？”齐辈衡问。
他轻轻一笑，然后抬起头，直视齐辈衡，“一块玉玦，二皇子殿下，末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齐辈衡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李度枝知道。
那是她看见谢笙颈后的印记后，送给他的唯一一件，她身上带着的辜宇翔的旧物。
李度枝看着谢笙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那块玉玦，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慌乱感。她不知道谢笙要干什么！
谢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块玉玦砸了……
玉块清脆一声，四分五裂。
谢笙声音也是干脆利落的：“二皇子殿下，末将要做的已经完成，末将告退。”
“你！”齐辈衡震惊地看着谢笙，他又惊又惧，方才谢笙面对着他时，那眼神之可怕，让他差点一句“大胆”要脱口而出。
但谢笙他深深地看了李度枝一眼，转身离去。
齐辈衡这才把视线转向李度枝。
她嘴唇发白，手搭在窗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齐辈衡快步走回马车，“度枝，你没事吧？”
李度枝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齐辈衡的脸上，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这下，齐辈衡明白了，那个谢笙摔碎的玉玦，和李度枝有关。除了对谢笙以下犯上的不满，其实齐辈衡心里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谢笙的行为无非也在告诉他，若他和郡主曾经真的走得很近，现在也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
齐辈衡看着李度枝，不过，她对谢笙似乎有特别的感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度枝，谢笙他……他这样做，我也不清楚他的意图。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来人，帮郡主把那块玉玦碎片捡起来。”
“不用了。”李度枝说了这么久来的第一句话。
随后齐辈衡摆了摆手，马车转轮悠悠动了。
夜色渐深，马车在京城的大道上缓缓行驶，李度枝和齐辈衡都没有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