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亡故
谢笙特意将纸船交给了齐辈屏，对方看着手中有点被濡湿的纸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就是你今晚得到的？”
谢笙点了点头，“是的，殿下。这是李度枝放的纸船，末将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齐辈屏沉默了一会，把纸船丢在地上，然后示意侍女拿来一块手帕，细致地把手擦了个干净，“谢卿，谨小慎微是好事，但疑神疑鬼便不像是平日里的你了。”
地上的纸船的字已经被翻了过来，映出很娟秀的小字，“平安”。
谢笙扫了一眼纸船上的字，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好了，你下去吧。”齐辈衡挥了挥手，示意谢笙可以离开了。
谢笙恭敬地行了一礼。
……
他走到外面，不知不觉又到了河畔边，抬头看向星空，心中却有些烦躁。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
谢笙正准备离开，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他回头望去，只见来的是他的手下章弓，章弓疾步而来，脸色紧张，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将军，在放纸船的河流中，发现了一具漂浮着的男性尸体。”
谢笙眯了眯眼，但他知道能让章弓来向他专门报的，一定不是一般身份的人，“尸体捞起来了吗？”
“捞起来了。”章弓和他并肩快步行走，声音小但是清晰准确地传进谢笙的耳朵里。
谢笙听了以后，被震撼地停在原地，“飞鱼袍？”
“是，所以赶紧来禀明将军。”章弓道。
两人快速行走，朝着河畔边走去。
……
李度枝和张敏媛回到府中，正好遇上一队车马站在张府门前，他们见到二人，立马恭敬地行礼。
“郡主，张小姐，奴才是二皇子殿下的人，花灯佳节，殿下让我告诉郡主，虽然殿下来不了，但还是很想您的，所以让奴才们略备吃食礼物，给您送过来。”
李度枝轻轻颔首，微笑道：“有劳你了，回去替我向二皇子殿下道谢。”
那人连忙躬身应是，随即吩咐身后的仆从将车马上的礼物一一卸下，恭敬地送到李度枝和张敏媛面前。
张敏媛看着眼前的华丽礼盒，转头看向李度枝，轻声道：“度枝，这二皇子殿下真是大手笔。”
李度枝笑笑，“我们一会进院子里就拆开吃了吧。”
待那队车马离开后，李度枝和张敏媛一起回到了府中，两人坐在花园的凉亭下，张敏媛忍不住问道：“度枝，你二皇子殿下……是不是……”
李度枝微微一怔，然后给张敏媛讲了一下先前欧柳和孙睿两家的事情，又提了提在这之中齐辈衡扮演了什么角色。
听到最后，张敏媛瞪大了眼睛。
“张张，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其实不说也罢。”
张敏媛默然，二皇子的做派显然和李度枝不甚相同，甚至李度枝不喜的。
但度枝身为郡主，婚姻和感情毕竟都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明知如此却不得不从，这些话，确实也不用说得那么清楚。从古至今又有几个女子能做到自主选择呢。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报告：“郡主，张小姐，将军府来人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李度枝和张敏媛对视一眼，可能是因为这个丫鬟到来的突然，让两个人的心里似乎都紧了一下。
两人连忙起身，跟着丫鬟往府外走去。
来到门口，只见一名将军府的侍卫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两人，他连忙行礼：“张小姐，将军有急事找您，请您务必尽快过去一趟。郡主，您也陪着一起去吧。”
李度枝敏锐地感觉到，侍卫的目光更多是看向张敏媛，也就是说此次谢笙急招他们过去并不是因为她自己。
李度枝和张敏媛便跟着家丁离开了张府，可李度枝隐约猜到，这次的事情，可能是非同小可了。
……
河流中偶尔会有不幸的溺水者或者意外身亡的人被发现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飞鱼袍，是朝廷中高级官员的标志之一，其独特的图案和精致的工艺都显示了其主人非凡的身份。
身着飞鱼袍且并不在京城的官员，甚至都不需要排查，就知道只有离开京城已久的兵部尚书张章一人——再加上虽然面容已经不清，身上的物品也依然印证了张章的身份。
谢笙目光深邃地背着手，一旦兵部尚书死了的传出，整个官场甚至京都都将陷入一片混乱。
但是，这个消息也瞒不了多久了，张章的尸体在金明湖畔被发现的，是漂游而过的画舫船夫发现了他，之所以能在夜色中注意到，是因为张章的尸体前端停了一只白色的纸船。
很快张章的死讯将会传出，与其压下去，倒不如想想，如何处理更好呢。
张敏媛和李度枝被紧急带到将军府，进了内门，张敏媛才在叮咛嘱咐中，被告知了真相，张敏媛听完之后眼前一黑，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
“张张。”李度枝紧紧握住张敏媛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但张敏媛只是默默地流泪，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谢笙走进大厅，看着眼前的两人，“张小姐，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震惊，请节哀。”谢笙沉声说道。
“我不相信是真的，你让我看看他！”
张敏媛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谢笙，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倔强和彷徨。
“他的尸体可能被泡了很久了……所以，可能他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了，你知道吗？”
谢笙耐心地解释给张敏媛，但她仍坚持要亲眼目睹实体，“我要去看看他，你知道吗，如果这都不让我去看，这就是对一个女儿的残忍。”
谢笙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丫鬟带张敏媛去验尸。
张敏媛跟着丫鬟，一步一颤地走向那间房，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她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总是宠爱她、纵容她的父亲，就这么突然地离她而去。
验尸房内，张章的尸体已经被安置在了一张冰凉的床上。
尽管张敏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时，她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李度枝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悲痛。
深知张敏媛此刻需要陪伴，李度枝决定暂时留下，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她应该陪伴在张敏媛身边，给予她需要的关怀与照顾。
就在这时，谢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