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首战
“算你小子识相，这全天下练火之人，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夜沧澜十分满意白以宸的后半句话，话不多说便转身来到篝火前对白以宸说：“来吧，我现在便教你如何与火沟通。”
白以宸赶忙坐到篝火前，心中还有些忐忑，潜意识里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没有概念，于是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可以能像夜沧澜一样让火在自己的手心跳动。
“用魔源力包裹住手，然后把手伸入火中，”夜沧澜说，“不用害怕被烫到，这只是最普通的火，是不会伤到你分毫的。”
有了夜沧澜的保证，白以宸一咬牙，用魔源力在手上层层包裹出手套的形状，然后伸入了火焰之中。白以宸只感到手变得暖和了起来，睁开眼时，他惊讶地看着篝火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顺着白以宸手上的源力飞快地钻入了他的手心，他感到一道道暖流飞快地顺着源力钻进自己的本源中，不一会，灌木上的火焰消失了，取之而代地是在白以宸手心静静燃烧的火苗。
“这样你的修火之路便正式入门，把这捋火焰放在你的本源中温养，培养你与火之元素的默契，方能让你在潜移默化中进步。待你再强大一些，我便能把我这地心魔焱交给你。”
夜沧澜的手心中再次燃起那奇异的火焰，白以宸目不转睛地看着，随后问夜沧澜：“师父，您这火焰是如何得来的？”
“自然也是从像你手上那普通火苗那样一步步修炼得来的。每个人都会通过自己的独特经历练成独属于自己的火焰，即便之后我把这地心魔焱交给你，它也会经过融合后变成新的火焰。”
“法则的修炼也有不同的阶段，之后我会一一教给你。现在你需要做的便是用心感受这捋火苗，让它真正能为你所用。”
夜深之后，白以宸再次开始了修炼。他的圣源白天刚刚踏入圣徒境中期，但境界还不稳固，如今充斥在他体内的源力就像是压制在本源内多年忽然爆发出来的，给白以宸一种还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经过一夜的修炼，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白以宸的身上，他才缓缓把源力收回本源之中。白以宸长吐出一口浊气，感到对源力的把控又多了一些。
“不错，看来你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想当年有许多人想拜我为师，但我一个都瞧不上，要么太蠢了，要么太懒了，要么太没天赋了。最可恨的是一个老公爵，居然要用自己的领地换他那胖儿子做我的弟子。我夜沧澜岂会是因为那点地就收废物为弟子的人吗？要我看就连贵族世家也得用上选拔制，否则那些纨绔子弟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努力。”
夜沧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白以宸的身后。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尽可能地存续久一些，没什么事的时候夜沧澜便会在白以宸的魔源中温养，顺便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松动自己的封印借用一些力量给他。
“师父，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一早上听夜沧澜说了一大堆话的白以宸感到头脑清醒了不少，其实他昨晚修炼时并不专心，肚子里的感觉太难受，导致他脑海中总是蹦出各种食物的模样。在这海滩上也算待了三天了，白以宸现在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
“当然，现在便动身吧。”
白以宸被夜沧澜救到海滩上来时身上什么都没带，他于是在地上又捡了两个椰子，在夜沧澜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后便动身离开了。
白以宸算是出生以来第一次独自进入密林，小时候村里的大人会编可怕的故事吓得他们不敢进入森林中。经常听到的版本便是森林中有很可怕的怪物，要是遇到就会立刻被吃掉。夜沧澜听说之后，解释说那并不是怪物，而是只有在焱魔帝国才存在的一种叫魔兽的野兽。
魔兽与普通的动物不一样，也具有修炼的能力，并且某些拥有很高的智慧。万年前巨石坠落在圣魔大陆时，不仅改变了人类，也改变了一部分动物，使他们进化为了西边的灵兽与东边的魔兽。
“魔兽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怪物，你就把他当成是修炼者，但体型更大，智商更低就是了。在焱魔帝国流行与魔兽签订血契，那是一种主仆契约，签订契约后，魔兽必须无条件听从修炼者的命令，生死也被牢牢把握在修炼者的手里。这是因为魔兽通常生性狡诈，并且野蛮难以驯化，所以只能先打倒他们再用血契让他们屈服。”
“圣煜帝国那边的灵兽有许多草食动物，比起魔兽要更温和好说话，所以他们那边流行一种平等契约。要我说真是可笑，平等契约不能完全约束灵兽，并且双方都可以随时解除，这岂不是给了灵兽在战斗中半路脱逃的机会？实际上这样的情况也不会少见，要真的与野兽心意相通，相互信任，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促成的。”
“不过血契也有个弊端，只能与比自己弱或者跟自己同等境界的魔兽签订。平等契约则没有限制。”
能够驱使野兽与自己一同战斗的画面浮现在白以宸的脑海中，那画面特别像小时候的自己听完母亲的故事后，幻想自己能手持巨剑征服巨龙，然后骑着巨龙去维护世界和平一般。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与魔兽签订契约呀？”
夜沧澜一笑，说：“别急，我已经为你想到了绝佳的魔兽。等搞清楚我们现在的方位后就能直接过去。”
白以宸在密林中快跑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夜沧澜有许多探索这种密林的技巧，才让他没有在原地打转。途中白以宸与一只正在捕猎的黑色巨兽撞了个正着，被打扰进食的巨兽朝白以宸露出獠牙，不由分说地朝他抓来。
白以宸自然先是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这种野兽，但很快用源力感应判断出对面大概是一阶后期左右的实力的魔兽。慌乱之下他只来得及往前挥了一拳，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头一看，白以宸惊讶地发现自己刚才胡乱一拳居然正好打中了巨兽的左脸，让它飞出去撞在了不远处的树上。此景让白以宸拾起信心，他于是往巨兽的方向跑去，准备再给它来一拳。谁知刚走出去几步白以宸便被魔兽横扫而来的尾巴绊倒在地，等白以宸坐起来准备继续战斗的时候，却发现那头魔兽已经消失不见了。
“哎，惨不忍睹，简直难以直视，”夜沧澜这才现身到白以宸面前，望着巨兽逃走的方向叹息，“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刚才那个算不上战斗，顶多算是小孩子胡闹。”
白以宸涨红了脸，但却只能老实接受批评。从遭遇魔兽时的惊慌出拳到被尾巴绊倒，白以宸确实没有一个环节表现得说得过去。不过夜沧澜很快又安慰白以宸说：“我确实还没来得及教你任何战斗技巧，你不用反省。至少这场战斗能让你明白在野外的两条铁则，一是适者生存，二是逃为上策。你看，至少那头豹子捕猎的鹿归你了。”
白以宸这才发现那魔兽还没吃几口的猎物还躺在不远处，他走过去查看，发现这是一只头上长了双角的动物。该说是那魔兽下手没有轻重，这只动物死状极惨，让白以宸难以久看。
“豹子？鹿？”白以宸问夜沧澜，“他们都是魔兽吗？”
没想到白以宸连这些动物都不认识，夜沧澜只好耐心解释：“刚才那头豹子是魔兽，是一种到了成熟期有可能达到三阶的黑眼豹。至于这头鹿就只是只普通动物，并不是魔兽。”
默默把这些野兽的模样记在脑海里，白以宸伸手试着拉了一下鹿的腿，发现可以轻松拖动，他于是问夜沧澜：“师父，你说我用这头鹿做陷阱引诱那黑眼豹，是不是能玩一招偷袭。”
“不愧是我的徒弟！”夜沧澜欣慰地点点头，“如若真的把黑眼豹引来，你这次便把源力汇集在拳头，往他的天灵盖——就是头顶上用力砸去，争取一击毙命。”
白以宸把鹿拖到了更开阔一点的地方，随后用手撕下一些碎肉往黑眼豹离去的方向丢。做完一切之后，他便爬到树上耐心等候。
果然不出白以宸所料，那黑眼豹不会轻易死心，没一会就回来了。看见鹿还完整地躺在地上时，黑眼豹发出一声惊喜的吼叫声，扑上去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白以宸握紧的拳头上浮现出了黄色与紫色两道交叉闪烁的光芒，他打算用圣魔源力解决掉自己的第一个对手。
此时白以宸的魔源和圣源都有二阶中期的实力，两者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时，白以宸感到有接近三阶中期的力量。
就是现在！白以宸从树上掠出，拳头直接击中了大快朵颐的黑眼豹的头顶上。预想中的画面是把其砸晕过去，可实际上白以宸的拳头却是在刹那间击碎了黑眼豹的头顶，使它的半个脑袋炸裂开来，血飞溅了白以宸一身。白以宸落到地上后退两步坐下，然后被血的腥臭味熏得干呕了两声。
“不错不错，没想到单纯的圣魔源力竟有如此破坏力，连一阶后期的魔兽的头骨都可以直接打碎，”夜沧澜则满意地看着黑眼豹的尸体说，“你这圣魔大陆之旅也算是首战告捷了。”
白以宸心情却有些复杂，他还未做好杀生的准备，原本只是想把黑眼豹打晕过去。夜沧澜见他这副样子于是开导他说：“猎杀魔兽就像你去捕鱼，而鱼会捕食虾，黑眼豹也会偷袭路过森林的人类。都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不刻意去做，问心无愧就好。”
白以宸点点头，夜沧澜说得没错，捕鱼跟猎杀魔兽都是杀生，没什么不同。自己不过是因为杀了只有智慧的动物才会感到一些不适，可本质只是无法与自己和解，并不是真的同情那黑眼豹。
“这黑眼豹境界太低，应该还无法产生魔晶，不过这皮毛和内脏或许能卖个好价钱，你看要不要带点在身上去城镇上换东西。”
白以宸捣鼓了一下，无意中看见黑眼豹的牙齿时抬头问夜沧澜：“师父，你说这牙齿可以用来做匕首吗？看起来还挺锋利的。”
“当然，兽牙都是天然的匕首，通常已经被魔兽自己打磨锐利。你身上现在没有武器，可以取一只备用。”
掰下一颗牙齿把黑眼豹应该有价值的部位粗糙地割下来后，白以宸从树上找来藤蔓把东西都捆绑起来，然后拖着继续在森林里前行。
似乎是因为身上背了一只魔兽的尸体，这一路上白以宸感到路遇的野兽都纷纷四处逃散，直到天空泛起红光，他都没有再碰到另外一只魔兽。此时白以宸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于是停下来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师父，您说人最多可以饿多久不死啊？”
“以你的境界应该半个月饿不死吧，最多一个月。”
“您说这黑眼豹会好吃吗？”
“没吃过，但有些魔兽是挺好吃的，你可以试试。”
正当白以宸准备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尖锐的叫声，他顿时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惊喜地对夜沧澜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