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偷袭
凌虚子带着苏叁回到了厢房。
苏叁跳到床上侧身躺着，尾巴紧贴身子，只想好好睡一觉。
凌虚子长出一口气：“没想到你带回来的信息还真有用了。腾家人奇奇怪怪的，居然是这个反应。”
“你都不清楚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就敢往外说？”苏叁刚要眯起来的眼睛，再次睁大。
“人的反应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愤怒。我估算的是他们会愤怒的对咱们喊打喊杀，结果没想到，腾凌云老员外真的会帮忙，腾清月夫人也对家族的执念非常深。”凌虚子坐在床沿处，“我不清楚他们具体的想法，只觉得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什么判断？”
“对你我的判断。听我说了那些没有证据的话，正常人都会暴跳如雷吧——不管真假。是真的，也会用愤怒来掩饰真相；是假的，更会用愤怒来驱动暴力。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有证据，他们也能耍赖抵死不认。”
“但是腾凌云真的帮你说话。”
“他真的很在意在腾家的生活，半点都不想让正体不明的妖怪捣乱。”
“会不会，他还想扳倒腾清月？”
“这点我没想过，不过也有可能。要是腾家人因为妖怪的关系大洗牌的话，他倒是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也是哦。明天你就有把握解决腾彩花的问题吗？”
“要是昨天的话，我没太大把握，今天的话，只有五成把握，明天的话，可能会有九成。”
“这才有九成？剩下的一成呢？”
“在地牢里的腾彩花和他们的老祖身上，他们可能是变卦的关键。你的描述未必正确，我必须得亲眼看一看才清楚。”
“那你偷偷去看一看不就行了？”
“明天我不就能亲眼看见了。”
“你就不提前做做准备？”
“不用了，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揭晓。”
凌虚子有点故作神秘。
苏叁只觉得这老狼太懒惰，都不如猫勤快。
“为什么不今天就去？”
“把人逼的太紧没好处，见好就收呗。万一真在前厅死两个，我可受不了。”
凌虚子摆着手。
苏叁一翻身：“那我睡觉了，没事别叫我。”
“吃饭呢？”凌虚子问道。
“吃饭的事必须叫我！”苏叁强调，而后真的闭眼睡过去。
这一觉，猫睡的昏天黑地非常舒服，期间真的无人打扰，翻过来调过去，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一张整张床，硬是被一只小黑猫给完全占据了。
它连梦都没做。
等到睁开眼，翻身爬起来伸懒腰，撅着屁股立着尾巴，来个标准的猫式伸展时，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拉伸前腿，再把后腿依次抬起来拉伸后，苏叁嘀咕着：“杂毛狗，天黑了都不叫我起来吃饭。”
房间内只有猫，没有凌虚子的身影。
黑猫自己出了屋子，天上明月高悬繁星点点，院墙挡住了猫的视线，让它看不见何处有灯光，仿佛家里空无一人。
“喵！”
苏叁发出猫叫声，希望能引来凌虚子。它很注意，没有在屋外直接开口说话。
“喵！”
提高音量，努力再叫一声，仍然没有回应。
猫叫声冲不破深宅大院，在围墙间回荡一圈便消失不见。
苏叁尾巴下落接近地面，尾巴尖勾起来。反身通过厢房后面的院墙，蹬墙反跳，跳到了屋檐上，再来到屋脊处眺望，发现前厅处灯火通明。
无需多说，人一定在那里。
它跳下屋顶，准备穿房跃脊前往前厅寻找凌虚子的时候，忽然有个家仆提着灯笼来到了厢房所在的小院。
他道：“啊，神猫，你果真在这里。道爷叫我来找你，说要带你去大门。”
苏叁坐在灰突突的石砖上，尾巴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肚子。
家仆低下头：“是饿了吗？”
苏叁点头。
家仆欣喜：“原来真听得懂人话，你真的是神猫。走，我带你去厨房。我记得，你是不吃素的，对吧？”
苏叁跳到家仆肩上，对其点头。它的食谱虽然拓宽了，但还是专注于肉食，蔬菜水果这类不甚感兴趣。
家仆快步深入大院，走向了厨房。
厨房灯火通明，炉灶都开着火，大厨子围着灶台直转圈。
一看到家仆带着猫进来，大厨子先是皱眉头，接着反应过来：“哎呦喂，是道爷的那只神猫吧。”
家仆点头：“对对，神猫饿了要吃的。快给神猫准备点可口的肉菜，吃完了我好带它走。还有事呢。”
大厨子赶紧忙活起来：“明天是腾家的大日子，要祭祖。别看外面没啥变化，其实大家都忙疯了。今晚还开宴会。听说早上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不会影响明天祭祖就是了。”
他像是在跟家仆闲聊，也像是在跟猫说话。
“是啊，大事情。明天还会休假，村里的店铺、黑风山的矿场，全都歇业，连村子里都有人会跟着一起庆祝。就像过节了一样。”家仆道。
苏叁支棱起耳朵，将注意力从锅中肉转移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中。
人往往不会防备比自己弱小的东西。
说悄悄话的时候，不会特地避开小动物或蚊虫——谁都不会认为，这些东西能听懂人话并复述。
即使苏叁是一只“神猫”，他们下意识忽略了黑猫是懂人话的。
“道爷在前厅赴宴，却让我带神猫去大门，不知是何意。”
家仆把猫放在灶台边缘处，大厨子则先给苏叁盛了一碗肉汤。
大厨子满脸是讨好的笑：“神猫，你可要保佑我一生顺遂无恙啊。”
苏叁尾巴翘起来，耳朵向后背，简直不敢相信，一碗肉汤而已，就敢许这么大的愿？
别说猫没那个神力了，就算有也不可能答应。
别说猫不答应了，就算找个人做保镖，都不可能用一碗肉汤付账吧。
先喝汤，再吃肉。
苏叁吃饱喝足后，又被家仆扛着离开，来到了大门前。
家仆将猫放下：“神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总之请你静静等待吧。”
苏叁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静静等待。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从声响和步伐来判断，来人并不是伪装成人的凌虚子，而是……
“呼！”
苏叁的猫形象顿时从有相化无相，变成了一道气，任由后方而来的突然袭击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