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宰相夫人,被迫成了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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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长乐公主

“虽是个主簿,却是实缺,专管文书记档,是吏部顶好的差事了。”林威坐定,跟倪大娘子说道。

倪大娘子喜上眉梢,妍妍的说道:“老爷说好,那必然是极好的。现下咱们明哥儿有了好去处,这婚事。。。”

“我如今便是来跟你商量婚事。如今我有个人选,便是颍川侯的嫡出三小姐,簪缨世族,满门忠烈,侯爷刚被点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圣宠正浓,其兄又与明哥儿同年,这次也被指了工部的差事。这样的勋贵人家,论高娶已经是极致了。”林威笑着说道。

“这么说,这亲事是极好的?”倪大娘子没有主见,只能跟着林威的意思走。

“只是这家眼光高,东挑西找,没有合适的,这时间一长,姑娘都二十多了。。。”林威越说声音越小。

“什么!二十多了,老爷是糊涂了还是猪油蒙了心?咱们明哥儿才十七,你让他去讨二十几岁的老姑娘,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家的脸面在哪里,我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老爷就算不考虑我的脸面,你儿子,嫡子,嫡长子的脸面总要顾一顾吧!”倪大娘子索性一下摔了帕子在桌上,双目一立气鼓鼓的说道。

“年岁是大了些,可架不住家世好,若不是年龄太大实在是留不住了,这样的人家又岂会便宜我们?”林威辩解道。

“如今我们家若找了那颍川侯家的,且不说他家女子有没有人要,就说这高门大户的,娶进来,我如何做这个婆婆,老爷你要我如何面对这位高娶来的儿媳妇!”倪大娘子说罢甩过脸来哭泣起来。

林威也犯了难,的确自古以来婆媳之间最是难处。

夫妻俩没有达成一致,不欢而散。

此事没有定论,一时间林威也没了主意,只能先放一放。

转头朝局里倒是杀出一匹黑马。

只道是老皇帝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昌王,一个是宁王。

但其实,老皇帝还有一位公主,是早年间一位钱贵人所生,因为这位贵人不受宠,生的又是女儿,所以并没有晋封。

只是如今这公主也已经及笄,该是婚配的年龄。

老皇帝这才把这件事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公主等着他的宠幸。

按宫里的规矩,凡是及笄的公主都会获得正式封号。

赵内官得了贵人二百两银子,这才在老皇帝面前提及此事。

老皇帝似乎是因为年老的原因,对公主又多了几分慈爱之心。

敲锣打鼓,最后给公主定了封号,曰:长乐公主。

既然有了封号,自然是要找驸马的最佳时刻。

老皇帝开始在朝中物色合适的人选。

于是,老皇帝心生一计,遍邀朝中亲贵适龄的公子来宫里开宴,倒是个挑选女婿的好方法。

林威接到宫贴的时候,还十分诧异,宫里设宴,从未邀请过林家,如今不但要请,还连请了明哥儿和辉哥儿。

林老夫人明白,一语道破:“这是今上要择婿。”

几个字让林威恍然大悟。

于是,明哥儿和辉哥儿各自穿上各自母亲认为的拿得出手的衣裳。

匆匆入宫面圣去了。

逍遥宫,宫如其名,原本是先帝淑妃住所。

为了匹配长乐公主的身份,老皇帝下旨修缮逍遥宫,供钱贵人和长乐公主出阁前居住。

如今宫宴便设在这里。

辉哥儿许久没见明哥儿,抵达宫门后,上前便要拉着明哥儿的手,说道:“大哥哥跟我走,这里我熟悉。”

明哥儿甩开辉哥儿的手,冷冷地回道:“御史大人请自重,这是宫里。”说罢自顾自的走了。

辉哥儿敏锐的感受到了一股敌意,但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大哥哥会视他为敌人。

所以还是一路小跑追上明哥儿,只是没有再去拉他的手,只是并排走着。

众人就坐,老皇帝驾到。寒暄几句,便吩咐上菜,看歌舞。

诸位公子们并不清楚老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放开吃喝,一个个拘着,生怕被老皇帝抓住什么把柄,只能饿着肚子看着歌舞。

辉哥儿坐在前排第六个座位,虽说离老皇帝不近,却也很显眼。

在出发前,林老夫人早就叮嘱过,此次入宫怕是要给公主择婿,让辉哥儿仔细着点。

辉哥儿自己有自己的计划,所以全然不顾其他公子们的顾忌,只是放开肚皮的吃喝。

老皇帝认认真真的扫视了一遍在座的公子们,有近三十位。

可这里面只有三个人给老皇帝留下了印象。

其一便是辉哥儿,吃的实在是太香甜了;

其二就是威远侯家的二公子,那相貌是一等一的绝世美男,身材挺拔,五官立体;

其三便是明哥儿,是因为他从入席到现在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从没动过。

老皇帝停了歌舞,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欢宴,大家尽兴,朕先满饮此杯。”

众人饮毕。

老皇帝说道:“朕在这里,怕是大家都有所顾忌,朕也乏了,先回宫了。”说罢回宫歇息去了。

临走,老皇帝给了赵内官一个眼神。

赵内官乖巧自觉的留在了席面上。

众位公子见老皇帝回宫也都把端着的心放下,开始相互劝酒。

只有辉哥儿自顾自的吃着,并不搭理众人。

“这位可是今科状元郎林大人?”

辉哥儿闻言,放下银筷,转身望去。

只见一位年纪稍小的郎君,体型匀称,眼睛很大,鼻梁又高,显得五官很立体,但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和气,穿着一件白色仙鹤纹织锦长衫,一身显得倒有些仙气飘飘的感觉。

“正是在下,敢问公子是?”辉哥儿连忙作揖,答道。

那少年笑笑,回了一个礼,说道:“我是辟阳侯府的二公子李成。”

“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辉哥儿笑着答道。

“听说林大人写得一手好文章,得了今上赏识,又是百年不遇的口才,这才破格去了御史台,父亲总是拿大人的事勉励我们,我好生羡慕。”李成很认真的说着,谈笑间一口白白的小虎牙甚是可爱。

“辟阳侯夫人与我祖母是故交,两家多有走动,公子既然比我小,让我托一回大,今后,公子唤我辉哥哥,我唤公子成哥儿可好?”辉哥儿谦逊的说道。

“得状元郎不弃,正合我意,辉哥哥在上,请受弟弟一拜”成哥儿说完便要拜。

辉哥儿立马拦住,作出两只手往下压的动作,眼睛瞥向赵内官处。

成哥儿机敏,回头看了一眼微笑低眉的赵内官,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道辉哥哥知不知道,今上为何要设宫宴给我等世家子弟?”成哥儿不解的问道。

辉哥儿又看了一眼赵内官,理了理衣襟,微微侧头微笑着低声说道:“许是给公主择婿也不一定。”

“啊!”成哥儿听罢脸红到耳根子,就像白云上染上了一抹朝霞。

“成哥儿不用担心,选也不会选到你头上,你还小呢。”辉哥儿宽慰道。

“哥哥是状元郎,那岂不是很容易被。。。”成哥儿担忧的问道。

“不妨事,有三十位呢,论家世、论才学、论样貌,我不得排到末尾去了。”辉哥儿自嘲的笑笑。

“哥哥这等好文章,又是官宦世家,祖母是安乐伯嫡女,长得又好看,怎就不会选哥哥。”成哥儿很认真的说道。

“哥哥逗你呢,且看吧,与皇家结亲,不一定是好事。”辉哥儿淡淡的说。

明哥儿见老皇帝回宫,僵直的身子终于得以舒缓,只可惜僵了太久,一下子放松下来,反而周身不适。

人就是这样,总有个三急,许是端的久了,咋松驰下来,瞬间尿意来袭。

明哥儿慢慢起身,便去出恭。

逍遥宫很大,但老皇帝只着人把紧要的殿阁修缮了一番,明哥儿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宫里的地形,顺着宫道,四处寻找。

只觉得越走越黑,竟走入一处偏僻之所。

虽说最终是找到了一处荒废的圊(宫里的厕所)解决了三急的问题,可回席面的路七拐八绕,明哥儿又不是个识路的人,误打误撞,只见远处有光亮,便直奔而去。

阁中长乐公主正在绣花。

“公主殿下,此刻陛下正在欢宴,也不知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公主身边的侍女笑着说道。

“休要胡说,小心隔墙有耳。”公主低声说道。

侍女立即低头,轻声说道:“奴婢该死。”

公主手轻轻扶了一下侍女,慢慢说道:“我与母亲受冷待了十几年,如今父皇大发善心,圈了这逍遥宫给我们,看似是厚待,可你看这宫里十有八九空着,只有主殿做了修缮。云燕你且说说,这到是好呢还是不好呢。”公主眼神躲闪。

“奴婢不敢置喙今上。”侍女思维清晰。

“你不是不敢,是你心里也明白,我这个公主不过是个虚名,未来随便寻个人家嫁了,了此残生罢了。”公主幽幽地说道。

明哥儿见这殿阁门口站着侍女,便赶忙上前搭话道:“劳烦宫娥为我指指路可好。”

公主听到门口说话声,轻声问道:“何人在门口?”

侍女闻声,轻步走进阁中,回道:“禀公主殿下,似乎是今日宫宴上迷路的公子。”

公主听闻,侧颈望向阁门,只见到明哥儿半边脸庞。

也许是月光正亮,各种烛火盈盈,映照在明哥儿脸上,倒是给这位俊俏的后生敷上一层光晕。

毕竟是武将世家,俊朗的面容搭配比辉哥儿强壮几倍的身型,让从未经过世事,没瞧过宫外男子的公主瞬间心醉。

“既如此,你且去给他引路。”公主轻声吩咐道。

侍女称喏退出阁门。

公主又看了一眼门口,轻轻招手招呼云燕。

公主弓身,贴近云燕耳边,细声说道:“你且去问问,是谁家的公子,姓什名谁。”说罢莞尔一笑。

云燕笑笑,掩嘴而去。

在侍女的指引下,明哥儿很顺利回到了席面,此时众人都已微醺。

赵内官见时辰将至,便高声宣布宫宴毕,请各位公子各自回府。

云燕悄悄问询伺候宫宴的婢女,得了明哥儿的名字,便扭头回禀。

“原来是林晓明。”公主轻声默念,脸上红晕初显。

明哥儿和辉哥儿吃了酒席,回府的路上,辉哥儿放开胆子问道:“我是做错什么了,惹得大哥哥如此不快?”

明哥儿坐在马车正中,双目微闭,并不答话。

辉哥儿沉默半晌,又说道:“大哥哥文采无人能比,今科只是我侥幸而已。可毕竟是一家子兄弟,我对大哥哥依然如故。”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些。”明哥儿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又沉默了。

辉哥儿眼见着明哥儿脸色不佳,便也不再说话。

回到府里,明哥儿先下了车,径直回房去了。

辉哥儿不语,只先去了林威院中,向林威请了安,又去悦祥轩给林老夫人请安。

“今上可曾问话?”林老夫人问道。

“回祖母,今上不曾问话,只与我们饮了一杯酒,便回宫去了。但独独留了赵内官。”辉哥儿答道。

林老夫人思量了一会儿,说道:“可知今上为何独留赵内官?”

辉哥儿不假思索的答道:“孙儿有三个猜想。”

“说来听听。”林老夫人饶有兴致。

“这其一必然是留下看住席面,不要出了意外才好;其二便是观察公子、哥儿们,回去跟今上汇报;这其三便是看勋爵官宦世家们的关系。”辉哥儿答道。

“如何看得出关系?”林老夫人追问。

“今上不在,大家肯定会放松许多,这样的环境里,彼此相熟的公子、哥儿们必然会推杯换盏,此时,只需默默记下,便可知私底下哪位勋贵与哪位大人家有交情,哪位公子又攀了哪位世子的高枝。”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林老夫人目光如炬。

“既然是宫宴,宴会嘛,不就是吃饭,所以孙儿只顾着自己吃好就好,旁的一概不论。”辉哥儿说完露出狡黠的笑容。

听罢林老夫人微微颔首,面露喜色。

“只是。。。”辉哥儿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