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命树
绝对会坚定不移的追随你们的理想？
“从刚见面时，你就一直在嚷嚷着梦想什么的。”陆斯恩抬眉浅笑，“你怎么敢如此断定我会认同呢？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口中的‘生命树’想要做什么。
曲科长，你让我等待时机，我无所谓，但...”
陆斯恩走了过去，跨过曲知挡在门口的腿，背后暖洋洋的阳光和楼道里的监控令他安心，“但在你们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帮助前，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在你口中那个‘合适的时机’来到时帮助你们。”
“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是合作，肯定双方都要付出等价的东西。”
曲知疯狂的点头，“所以这几天我就带你过去，见一见那位！报酬什么的，额，我并不能负责，毕竟我只是一个HR。”
“我看得出来。”陆斯恩干咳两声，“那就今下午去？”
“好！”
·
下午，忻州市。
陆斯恩本以为曲知会开车送自己去生命树的，结果完全是多想了，曲知只会坐公交，不过，她倒是出乎意料的帮自己刷了卡。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公交车上下来，曲知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你等一等啊，我现在打车。”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手上不知何时又多出小半桶爆米花。
“你这是什么概念神吗？刚才在车上你在吃糖，下了车又开始吃爆米花？”陆斯恩见怪不怪的感慨道。
曲知一定存在着某种能够制造食物的收容物...她的嘴巴和胃恐怕是除心脏外最累的器官了，除开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反正又吃不胖。”曲知调皮地吐出舌头，眼中露出警惕：“你不会想要吃吧？这可不行啊，我只会跟陌生人分享食物，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自然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陆斯恩无奈的望天，难以理解曲知的脑回路，“我不该多嘴的。”
在沉默中等了几分钟。
出租车驶向市区中心，最终停在一栋写字楼前。
下了车，陆斯恩问：“这就是生命树？”
“我还以为你们会把站点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或者某种隐秘空间里。”
“诶，这不是站点，而是我们的总部。”曲知得意的扬起头，“我们目前收容的异常实体数量有限，所以也就没必要向联合体申请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建立收容站点。”
“这是总部？”陆斯恩嘴角一抽，这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吧？“你们生命树，一共有多少人？”
“算上武装人员...嗯。”曲知愣了愣，扳着手指，“大概，有八十个吧？”
陆斯恩：？？？
“你在逗我？”
八十个人？七号站点里的世界之翼员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们淹死了，就这还和世界之翼斗？
陆斯恩以为曲知又在开玩笑，可她的真诚骄傲的眼神却证明她是认真的。
“你，世界之翼的一位科长，要当二五仔的话，至少也应该去能和世界之翼扳手腕的合法组织里吧？”
“呵，你懂什么。”曲知撅起嘴，长叹道：“我追随的是那位的理想，可不是生命树，否则我早就从世界之翼里辞职不干，跳槽到生命树去了。”
跟随曲知进入楼内，里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和普通的写字楼没有什么区别，而进入电梯后，上面的按钮也只是到负二层就截然而止。
“别看了，下面是停车场，我们可不会在市区里收容过多的异常实体。”
电梯在十楼停下，刚走出电梯，曲知激动的声音就毫无掩饰的传出：“这层就是我们生命树的总部。”
“等等，只有这一层？”
“不然呢。”曲知白了他一眼，“生命树还在发展中，不然我也不至于到处拉人啊，你以为我每天在站点和市区里跑来跑去是为啥？哼，这可不是为了吃东西，我是在寻找像你一样的人才啊！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生命树会变得比世界之翼还要大，嘿嘿，到时候我就不是世界之翼的科长，而是生命树的骨干成员！”
“你的口水要流下来了。”陆斯恩皱眉，看着墙上写着‘天际科技’四个字的箭头标，立刻拿出手机在网上查找企业的信息。
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装修公司，员工也才五十多人。
和世界之翼完全没有可比性...
失算了...早知道生命树只有这点势力，合作个屁啊，还不如好好待在世界之翼里！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陆斯恩也没把不满的情绪甩在脸上，提醒道：“别傻笑了，带路吧。”
“哦...哦哦。”
曲知晃晃脑袋，又从兜里拿出小镜子，捋了捋额前的短发，笑容满面，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面容。
“走吧。”
·
推开单向玻璃门，天际科技...或者说是生命树的员工看起来都很闲，曲知欢快的对着众人挥手打招呼，得到回应后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不要钱似的送给沿途的每一个人。
“这里的氛围倒是比世界之翼好多了。”陆斯恩评价道。
“当然啦，那位就是我们的太阳，有她在，生命树永远都是晴天！”
曲知笑吟吟的用手机在和谁聊着天，最终，她停在一间没有门牌的办公室前，对着陆斯恩道：“进去吧，那位在等你。”
“你不和我一起？”陆斯恩反问。
“我在外面等就行了。”曲知撅嘴，推着陆斯恩的后背，却发现他纹丝不动，只好嚷嚷道：“你快进去吧！”
陆斯恩清了清嗓，虽说生命树的体量小，但对方好歹也是领导人，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他轻轻推门，顺带关上，转过身，目光停留在曲知口中的‘那位’身上——她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一身白灰大褂，褐发自然垂肩，戴着圆框眼镜，气质成熟，笑容温婉，颇有上位者的风范。
陆斯恩没有过多的把视线停留，立刻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道：“你好，我是陆斯恩，应曲科长的要求而来。”
“你好，我是乌右。”
褐发女人淡淡一笑，“坐吧，陆斯恩，有关你的事，我在曲知那里已经知道了。”
“这样么...”陆斯恩审视着眼前的名字奇怪的女人，“您，是生命树的掌权者？”
“我只是创立者...我们来细谈合作的事吧。”乌右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浓妆，仪态自然，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从容优雅，“陆斯恩，你憎恨世界之翼吗？”
“恨啊，怎么能不恨呢，我好不容易回到地球...”陆斯恩低声嘀咕，补充道：“恨归恨，你们可别指望我和世界之翼翻脸。”
“除了折翼军团，也不会有人，有组织想着单独和世界之翼作对，但这不意味着世界之翼能用永远屹立，它的傲慢，早晚会令其灭亡，陆斯恩，你现在和世界之翼的联系并不深，我听曲知说，过几天你体内的锁也就会被拆除，届时，你完全可以提交辞职申请，跳槽到我们生命树。
我们给出的薪资和待遇并不会比世界之翼差。”
“可我马上就要转正了。”陆斯恩不认为这是一次合算的买卖，虽然他对世界之翼有怨气，但还不至于搭上命和另一个籍籍无名的组织去对付世界之翼。
“你的顾虑，我能理解。”
乌右并没有生气，深邃的褐瞳中看不出除温和外的任何色彩，“你赶时间吗？如果不急的话，不妨听一听我们生命树的理念，再做决定。”
“您请讲，我的时间很充裕。”陆斯恩好奇点头。
“你来之前，曲知已经跟我说过，你想要知道‘波纹’。”乌右语速平缓，“这正好和生命树的里面有关，所以我就一起告诉你吧。”
“陆斯恩，你知道异常实体和正常实体之间的区别吗？”
“异常实体会散发波纹，而正常实体不会。”这点陆斯恩还是知道的，他问：“然后呢？”
“你知道这一点我就好解释多了。”
乌右不急不慢，幽深莫测地说：“你知道‘光纤之海’吗？”
光纤之海...
陆斯恩不自觉的停顿，他倒是从系统那看到过这个词，可问题是系统也没解释光纤之海是什么啊...
难不成和决定沉潜值的虚拟海洋有关？
见陆斯恩沉默，乌右用手摩挲桌面，解释道：
“光纤之海只是世界之翼提出的一个概念，它并不真实存在，又或者说，它不存在于现实，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接触。
宇宙之中，古往今来的任何事物，大到一片星云，小到一粒尘埃，其实都被囊括在光纤之海中，其中以海面作为分界点，海面之上，是属于平凡的事物，比如，一支笔，一只狗，一个人，而海面之下，就是我们口中的异常。
至于如何确定异常和海面的距离，我们以‘沉潜值’来作为专用名词，国际单位米作为单位。”
乌右现在所说的信息，和谷宜之前所述并无差别，但也并非无用，至少，陆斯恩知道了光纤之海是什么。
乌右继续道：“正常人的沉潜值往往在五到十米之间，而那些卷入异常事件的倒霉蛋，沉潜值往往都是零米，他们在光纤之海中和异常实体的距离过近，所以才会被影响到。”
“等等，”陆斯恩突然打断道：“沉潜值差过大，不会被异常实体的特殊能力影响到，那如果该异常实体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只是在肉体上违反常理呢？”
“那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类异常实体将成为灾难。”乌右轻言，“世界之翼各站点地下镇压的异常实体多数都是这一类，它们的生理构造不仅违反自然，还附带诸多诡异未知的力量。”
“沉潜值差只能让人免疫非物质的攻击。”
陆斯恩点头，真如自己先前猜测的那样，自己能够免疫木头人的敲头必晕和停滞表的概念杀，就是因为双方的沉潜值差太大。
只听乌右讲起来他最关心的波纹：“异常实体在海面之下，那么，它们的每一次活动，会对光纤之海造成什么变化呢？”
“就像鱼在水中游动，海面...不就会泛起‘波纹’吗？特别是当异常实体剧烈活动时，波纹就越强烈。”
“世界之翼就是依靠波纹来锁定异常实体的，离海面越远、越不容易影响到普通人的异常实体，激发的波纹往往越小。”
“所以这就是不叫气息而叫波纹的原因？还真是贴合实际啊。”陆斯恩腹诽道，问：“只要沉潜值低于零，世界之翼就能知道异常实体的位置？”
“是的，不过，世界上的异常实体和事件数不胜数，即便是世界之翼也力不从心，那些细微的波纹，往往都不会被立刻处理。”
乌右说完，陆斯恩眉头紧蹙。
知道真相并不令他开心愉悦，反而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点...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异常实体，岂不是世界之翼随时都能找到自己？
还好昨天拿到了猩红公交...
“既然你已经知道波纹了，那我们就把重点放回到生命树上吧。”乌右拍响手掌，
“已知异常实体影响人类的因素是距离，那么，该如何才能让它们影响不到人类呢？像世界之翼那样收容它们，不是长久之计，反而还会制造出更大的灾难。
想要一劳永逸，只有一个办法——增加双方的距离。
生命树的理想和使命正是如此，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我们，要通过极端的特殊手段，让光纤之海中异常实体下沉，让它们沉至负六千米下的超深渊带，到了这个高度，哪怕是仅仅在肉体上违反常理的异常，也将彻底从现实消失，成为无法与我们接触的另一个纬度的生物。
届时，世界将不会出现任何异常！
陆斯恩，我以生命树首脑的身份，邀请你加入我们，为了全人类安稳和平的未来！为了大义和理想！”
乌右眸似流星，真挚诚恳，伸出一直藏在兜内的手，期待陆斯恩能够握住。
他摇摇头，出乎乌右的意料，平静道：“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