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回应信民
李长歌左右环顾，发现无一人发现他。
仿佛他是不存在一般。
面对这种诡异情况，李长歌当即施展【破空】。
他人瞬间从大殿内来到外面广场。
但却并未脱离这个存在于过去的空间。
李长歌望向大殿内泥塑神像。
既然走不了，那便不走了！
他欲再次挥刀砍向那座泥塑神像。
却发现手中的刀不见，体内的真气也如消失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雾蒙蒙的陌生力量。
李长歌望向四周，突然目光一凝。
他看见一口蓄满水的大缸。
水缸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水面的倒影。
上面倒映出他现在的容貌，竟与那泥塑神像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他耳旁再次传来祈愿之音：
“信民安氏求老祖宗我家小子保佑乡试拔得头筹。”
“信民刘玉求老祖宗保佑明日行商顺利。”
“求老祖宗保佑我家阿嬷病快快好，二蛋愿意用自己换阿嬷病好。”
……
明明他已然站在大殿之外，可那些声音还是不停地灌入耳中。
体内雾气动荡，雾气之外则是无数光点。
祈愿之音便是从光点之内传出，与此同时的还有一缕缕雾气飘出。
融入其中，使其更加壮大。
这是香火之气？
李长歌心中一动，手指轻点向方才那个小男孩祈愿之音传出的光点。
二蛋子自庙里拜过后，便急急忙忙向殿外跑去。
他今年十岁，大家都说他是个大孩子了。
自幼丧父，母亲失踪的他与阿嬷相依为命。
如今阿嬷病倒了，一直不见好转，只得来这祠堂中求老祖宗庇佑。
小孩跑出祠堂，今日他还有活没干完呢。
阿嬷病倒，家里并无余粮，全靠周围乡亲接济。
但这个接济也是有个度的，他如今十岁也是个大孩子了，有了小把子力气。
便去村里的大户覃家上工。
覃家仗着有个县丞的远亲，在村里也是一霸。
但对小孩子却是不错，村里的小孩去他家帮忙上工。
不仅给些吃食，还给银钱呢。
“覃老爷，俺俺来了！”二蛋子气喘吁吁跑来道。
覃老爷见着这二蛋子便是眉头一皱，这小子看着瘦瘦的，胃口却是不小。
来他家上工的小孩，就属其吃得最多。
对此他是开心的，吃得多，血气才旺。
可后面才知道这小子每每将吃食都偷偷留下给他家那个老不死的阿嬷吃。
让他那些肉食馒头都给浪费掉了。
一念及此，覃老爷看着二蛋子道：“你家阿嬷没教过你，守时吗？”
二蛋子抿了抿嘴巴他想说他已经提前来了。
可他知道争辩不过这覃老爷。
覃老爷道：“既然是后至了，那便有惩罚，要么不要工钱，要么抽十鞭。”
“否则你们都后至，那我这买卖还干不干了？”
二蛋子一听要扣工钱忙道：“别别别，俺要工钱，俺家阿嬷还等着买药呢。”
覃老爷点了点头，取来一条布满荆棘的木条：“手伸出来。”
二蛋子将左手伸出，右手等下还要干活呢。
若是活没干够也是没工钱的。
他可不敢跟覃老爷讨价说干完活再惩罚。
第一下。
二蛋子手本能一缩。
覃老爷眼神一凝：“加一下！”
二蛋子将右手抓紧自己左手手腕道：“俺俺不会再躲了。”
一下！
两下！
……
二蛋子脸色苍白，嘴唇紧紧闭上。
他是男子汉，可不能怕痛。
七下！
八下！
……
此刻二蛋子觉得自己左手已经麻木了。
再抽便要废掉了，想换右手，但想着等下要干的活计。
他咬牙忍着。
十一下！
当最后一下抽完，二蛋子的左手已经是鲜血横流。
此时覃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是个汉子！”
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给其擦拭手上的血液。
二蛋子想躲开，可发现左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覃老爷将手帕裹住二蛋子受伤的左手，感受到其中血液缓慢流出。
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手帕便借给你了，下工前不能摘下，下工后还我。”
二蛋子正想推辞，这手帕看着做工精细，弄脏了便坏了。
但覃老爷下一句话让其停了下来：“摘下了，今天工钱便不算了！”
二蛋子赶紧停下动作，点了点头，将手帕缠得更紧一些，他左手此时暖暖的，都不像之前那么麻木了。
之后便跟着其他人一起上工了。
大部分都是小孩，两个大人只是领队的而已。
他们的工作便是去外面山上采摘那带着刺的木条。
干这活被划伤是难免的，每次采完回来都是一身伤。
但覃家会为他们准备药浴，洗一洗也就没事了。
己时三刻。
天光昏暗，金乌西落。
二蛋子结束一天工期，结了工钱。
赶紧往医馆跑去，如今村里都在传言，守护神力量衰落。
晚上容易招些祟，一般都早早关门回家了。
他需赶紧找医馆买一副药剂。
今日覃老爷心情好，多给了些银钱，倒是可以让大夫帮忙看看方子了。
刘大夫这边本来早就要打烊回家了，可惜摔了一跤，脚受伤了。
得歇会才能起身，若是来不及，那便只有在这药房睡下了。
看着愈加昏暗的天光，刘大夫心里想着。
正想关门，却见跑进来一小男孩，这孩子他认识。
是个命苦的娃，往常也有过来给他家阿嬷抓药。
二蛋子一进门便道：“刘大夫，能不能帮忙看看方子，俺家阿嬷吃了药，一直不见好。”
刘大夫心中暗叹，你家阿嬷是大限到了。
能被药物吊住一口气便是福分了。
那药方是这娃从邻居家看的，他看着症状差不多便过来抓药，可刘大夫哪里敢直接用。
早已经是换个药方了，只是没告诉这娃。
二蛋子见刘大夫沉默不语，立时将今天的工钱排出来，摊在柜面上。
“刘大夫，您行行好，帮俺阿嬷看看吧。”刘大夫眼眸微微湿润。
将桌上银钱收了一半道：“我给你换几味药，这些药赶巧库存多，你也是老主顾，给你个折扣。”
说着眼神一凝，看见二蛋子身上干枯的手掌。
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蛋子闻言，赶紧把收缩了回去道：“俺俺做工受的伤，覃老爷给俺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