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然后祂疯了
刘大夫不再多问，将药材打包好给二蛋子。
后又递来一小包药粉道：“这个治疗外伤的，回家洒在手上。”
二蛋子见状连忙摆了摆手道：“谢谢刘大夫，阿嬷说不能乱收别人家东西的。”
“俺手没事，天要黑了，刘大夫也早些回去。”
说罢，转身便跑了，仿佛怕刘大夫会追来，将这药硬塞给他。
那时他手中这些银钱，不给也不合适了，本就是要了折扣，再免费要这药粉，便特不像话了。
刘大夫望着其背影，只得轻叹口气。
“阿嬷，阿嬷蛋子回来了。”二蛋子兴冲冲跑回家。
见到床边坐着一个老人，似乎正想下床，连忙跑过去道：“阿嬷慢点，俺来扶你。”
二蛋子心中高兴，今日不仅银钱多了，阿嬷的病似乎也有好转。
看来拜守护神老祖宗拜对了。
李长歌于天上看着两人，那阿嬷正是今早在村口卖包子的老人。
自今日回应了二蛋子后，其体内的香火气便在源源不断的流失。
他能感受到，覃老爷多给银钱，是因为这香火之功。
那刘大夫摔腿未早早打烊，也是这香火之功。
覃老爷必有问题，只是如今的他却无法动手。
如今夜晚降临，村里传着邪祟之说，他倒要看看，邪祟是哪里来的。
他看着二蛋子从怀里掏出了两个肉包，由于一直捂在怀里，此刻还有些余温。
“阿嬷快吃吧，覃老爷家的肉包可好吃了。”二蛋子道。
梅阿嬷脸上满是慈爱，抚着二蛋子的脑袋：“娃儿你吃吧，阿嬷不饿。”
二蛋子摇着头小脸满是认真：“不，蛋子已经吃过了，大夫说了阿嬷生病要多吃点肉食补补。”
说话间，二蛋子一直将左手藏在袖子里。
免得阿嬷担心发现。
梅阿嬷见拗不过孙子，便点了点头道：“这样，咱们一人一个吧。”
二蛋子闻言不语，梅阿嬷见状板起脸道：“蛋子大了，不听阿嬷话了？”
二蛋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说罢拿起肉包就啃了起来，他也饿了。
今日覃老爷家的肉包馅料充足，味儿也好。
三两口便吃完了。
梅阿嬷见状将手里剩下的肉包塞给二蛋子道：“阿嬷老了，这肉都嚼不动了，还是娃儿你吃吧。”
二蛋子看着手中，刚撕开表面一层面皮的包子，心头疑惑。
之前馒头阿嬷也说咬不动，这是不是也是病啊？
回头问问刘大夫。
梅阿嬷道：“快些吃了，别浪费。”
二蛋子见此开始吃了起来。
梅阿嬷问道：“娃儿好吃吗？”
二蛋子连连点头：“好吃！”
“那等阿嬷好了，天天做肉包给你吃。”
“好呀，那我要一天事十个！”
“阿嬷这个俺也吃不下了，帮帮俺吧。”
“唉，蛋子懂事了。”
……
金乌东升，雄鸡唱晓。
李长歌宛如真正成为守护神一般，一直于天空注视着下面村庄。
集梅村守护神乃是几百年前的大贤，也已然守护此村几百余年。
他相信不其不会无缘无故邪化。
近日村庄传闻闹邪祟，可他昨晚于半空一直注视着。
村外幽冥之气愈发浓郁，村内却是毫无邪祟踪迹。
但二蛋子却是死了。
口鼻苍白，脸色发青。
村里的仵作来看过了，说是劳累过甚，营养不良。
猝死了。
村民纷纷指责覃家。
覃老爷却说：“干那伙计是苦了点，但老爷我可顿顿管饱的。大家都能作证！”
“他省着不吃，我也没办法。”
说着抹了两滴不存在的眼泪：“这娃儿也不早点说，早点说，我会舍不点吃食嘛！”
覃家伙食确实没得说，村民们也不好多说了，只是暗道这蛋娃子命苦。
正当村民们准备合伙一起给这二蛋子葬了的时候，却发现梅阿嬷竟然好起来了。
她不让其他人碰二蛋子，将其抱回屋内，泪眼婆娑喃喃道：“娃儿，阿嬷好了，阿嬷天天给你做肉包吃。”
“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阿嬷……”
梅阿嬷突然好了一事，让村民们议论纷纷。
突然有个村民对着媳妇道：“真是怪哉，昨日那蛋子去祠堂求梅阿嬷病好，这今儿病就好了？”
“咦，你别说，还真灵哩，我也去求求。”媳妇道。
村民啪地一声拍在媳妇脑袋：“你求个瓜儿求。”
说罢压低声音：“没看见二蛋子……”
媳妇眼神一怔，满是惶恐：“你是说？”
村民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看来是要早点搬走了。”
自此，村间突然传出一条流言：守护神被邪祟侵蚀了，不要再香火供奉祈求了。
二蛋子求阿嬷病好，阿嬷病是好了，但二蛋子却是死了。
这种回应哪里像正神？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将此种流言推向顶峰。
那多年未生育的张氏，在生了孩子后，却突然疯了，将自己孩子抱着一起跳河了。
那安氏子孙，确实高中了，却被发现同场有人舞弊，一起下狱查办。
刘玉行商赚了一大笔，却突发恶疾，撒手人寰。
……
一桩桩怪事，接连发生。
很多人不敢再去祠堂供奉，祈愿。
李长歌感受到体内那香火之气，已然不纯，甚至产生了缕缕幽冥之气。
但这幽冥之气一出现，便被他直接斩落。
或者说不是李长歌，而是那真正的集梅村守护神。
李长歌如今只是附身在其身上。
每次斩落幽冥之气，体内那一团香火便也跟着消耗一份。
紧接着他感受到自身已然无法护佑整个村子了。
村庄外围开始真正闹起了邪祟。
一些人半夜被吸干鲜血，一些人被吸食精气而亡。
人们愈发觉得守护神邪化了，纷纷搬离。
“李长歌”只觉自身越来越虚弱。
幽冥侵蚀愈发强烈，但还有一小部分村民，无力迁出。
只得进入祠堂寻求庇护。
“李长歌”只觉不能再斩幽冥之气了，再斩下去。
最后的集梅村人，祂都庇护不了。
于是他将幽冥之气压制在自身体内，庇护了最后的村民。
但最终这些村民还是被衙门迁走了。
体内香火愈发衰弱，反倒幽冥之气越发昌盛。
集梅村民抛弃了他们的神！
“李长歌”感到自身戾气愈发严重，白日还行，而到晚上阴气最盛之时。
便会失去控制，所以祂将自身泥塑损毁，将祠堂彻底封闭。
以免过路人借宿。
直到这天来了一个黑衣人。
给他点了三柱冥香。
告知几桩秘闻。
然后祂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