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安酒馆
‘平安酒馆’，这个名字放在夜之巢里，一听起来就不太平安。
初出茅庐的宁源刻意选了此处，一是因为这里人流量挺大，二是因为这里对他而言真的比较安全——
——这附近的帮派成员也好，住户也罢都比较低端，大多在练气前中期，很少有练气后期，适合他发育。
宁源刚走进去，就看到两个穿着红马甲应该是服务生的家伙，正把一个没了头的尸体抬起，向着门口走来。
酒馆里的其他人，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有人在欢笑，有人在舞池里跟着节拍劲舞，也有人喝着闷酒，就是没有人在乎这个酒馆里刚死了个倒霉蛋。
宁源对着尸体吹了个口哨，走向了吧台。
从现在开始，他得伪装成一个和‘宁源’长相不同、性格不同的家伙，一个适合在夜之巢这种混乱地方做生意的恶棍、人渣、奸商。
“有什么喝的吗？”
宁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狠敲了两下桌子，将酒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正在清洗染血桌面的酒保随手将人头丢进了垃圾桶，用抹布擦了擦双手，望向宁源道：
“客人稍等！我马上来！”
这酒保也是个修五金法的，是个阴阳脸，半边脸像紫锡，半边脸泛红铜色，就连头发也泾渭分明的分成紫红二色，像是两捆金属线。
他走进酒台，一手从酒柜上拿了个酒杯，笑着道：“客人想喝些什么？”
“你要是敢用那双手调酒的话，我就顺着你脸上这条线，把你劈成两半！”
宁源轻弹了一下玉锵的剑身，这柄尚未染血的宝剑奏出一声悦耳的清鸣，在吵闹的酒吧内都充耳可闻。
酒保一怔，似乎没想到宁源一个正常人这么横，旋即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一紫一红的眸子中闪过愤怒和疯狂。
宁源几乎都以为自己的玉锵得见血了，
但这酒保不愧是能干服务业的五金病，阈值很高，居然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去洗手！”
酒保哼了一声，乖乖洗了手，努力控制自己挤出点还不如没有的笑容：
“客人想喝点什么？本店的特色是‘机油玉液’，深受所有人的喜爱。除此之外，还有各式虫草酒、蓝火烧......”
“来一杯机油玉液！”宁源轻敲了下吧台，继续问道：“多少钱？”
“十克金精。”酒保开始调酒，介绍道：“有个套餐是十五克金精，一杯酒还送一荤一素菜。”
金精就是五金精炁，从每一个五金病修士气海里都能挖出来的东西，也是夜之巢除了灵石外的交易货币。
平均十斤金精能提取出一份金属罡气，一份罡气在夜之巢价值二十灵石，也就是说一灵石能兑两百五十克金精。
宁源颇有兴致的点了个套餐，想看看夜之巢的食品特色。
然后，他就看到酒保从酒柜底下拿出两个用塑料膜包起来的塑料盘，一个里边装着合成肉，一个里边是速生蔬菜拼盘。
怎么夜之巢也用预制菜啊？
宁源脸色有点难看，这两样是他在贫穷的打工岁月里吃得最多的食物。
不过还好，机油玉液味道不错，入口柔香，有种特殊的油脂味，苦中带甜。
喝酒吃肉的同时，宁源打量起四周，发现这个酒馆一面墙上有一个巨大的展示板，上边贴着密密麻麻的纸张。
这些纸张大多是求购或者出售某样物品，只不过均价很低，价格最高的是求购一株三叶灵芝，也只给了四颗灵石的赏金。
没办法，不管是金庭洞天还是夜之巢，甚至哪怕道宗佛门等洞天的治理下，底层修士的生活都那样，一年到头手里攒不了三五颗灵石，还要被更高层次的修士们惦记——
——夜之巢简单直接，杀了你挖你丹田；仙盟道宗讲点吃相，收税、压低底层修士劳动收入还给他们贷几十年贷款，魔门收血税、魂税...哪哪都一样。
不过，这些练气前中期的贫穷修士，正是宁源起步可以开拓的客户。
那些天之骄子、筑基大修，也轮不着宁源来给他们卖东西。
“要是有这些单子上的东西，怎么交易？”宁源询问酒保。
酒保擦着杯子，随口回答道：
“能在这里下单子的，基本都是我们酒馆的常客，你在单子上留个联系手段就行，等他们再来酒馆时就能直接联系你了。”
“行吧！”
宁源没去揭下那张求购灵芝的单子，毕竟他的草药现在还都在金庭洞天的公寓之中，一时也拿不进来。
他细数着纸张中自己能提供的，这么多份‘订单’积少成多，总共也有二三十灵石的需求量。
十分钟后，宁源酒饱饭足，把从铁下巴身上挖的五金精炁直接都丢给了酒保，结了饭钱的同时还在这家酒馆租了半个月的房子。
一夜苦修无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
宁源开始游荡于附近的中低端酒馆，几乎大多数的酒馆都提供类似的展示板服务，充当这些底层修士们的‘中间人’。
“清平坊一个坊市，十七家酒馆，就足以消化我手里一半的草药，而整个夜之巢有整整一百零八个坊！”
又一个周一上午，
宁源细数着自己的调查数据，脸色兴奋，感觉未来可期。
这是一个总规模超过十万灵石的蓝海市场，而且需求很坚挺，哪怕只占据整个市场一小部分的份额，能攥取的灵石都是海量。
“前期先打游击，一个酒馆一个酒馆交易，目标也小；后边做大做强的话，还可以自己开几家酒馆，既是供货商也是渠道......不过这就需要练气巅峰甚至筑基才能镇住场子了。”
“还是先把手里这批货清掉！”
宁源美滋滋的在平安酒馆吃了顿早饭，看着时间不早，收拾东西准备去夜之巢出入口。
夜之巢每周一的进入时间是上午十点到十二点，而里边出去的时间在十二点开始，
所以不等宁源抵达出入口，夜之巢每天准时准点的‘早间新闻播报’就开始了。
【亲爱的夜之巢居民们，今天......】
【...安乐坊整坊停电...】
【...天通坊发生一起罕见战斗，复数位筑基大战半个时辰，坊市损失严重...】
【...有目击者称，看到了电子信息流组成的修士，疑为魔门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