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法医助理的一天
回到家中，把一切有关自己的物品清理干净。
能烧毁的烧毁，不能的就砸烂打包。
开车把自己的东西拖到垃圾场。
轰隆的机械声回荡在半空，几只老鼠好奇的打量着来人，转头又为了食物奔波。
林奇看着那些cd机、电脑、书被垃圾处理厂的液压机压成一坨铁块，神色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做了清理员这么久，最后清理的人居然会是自己。
把自己钱包丢进火堆，林奇欠了欠身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坐上用新身份买的一辆福特皮卡，对这镜子刮掉了胡子，修剪了睫毛，带上了黑框眼镜。
林奇看着镜子有些发呆。
他曾经一度很喜欢吐槽超人电影，为什么克拉克带上眼镜穿上西服，就没人认识这位超人了。
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奇也觉得有些陌生。
把车开到迈特林街区，林奇拿出一封信塞进艾琳娜家的邮箱里。
里面有一封告别信。
“亲爱的艾琳娜，尽管我们只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助。我打算去欧洲，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还在睡觉的艾琳娜被引擎声吵醒。
她来到窗前扫了一眼窗外，一辆陌生的皮卡消失在街口，她莫名觉得有些失落，倒头又睡了过去。
林奇开着车前往新的公寓，他握紧了方向盘，车载音响里放着枪炮与玫瑰的“敲响天堂之门。“
那个尸体清理员死了，世界上多了一名叫做林奇的法医助理。
........
一周后。
密歇根湖西岸的芝加哥警局内。
当了十几年黑人警长的詹姆斯，一一扫过眼前警局新加入的成员。
这里有巡警、有档案管理员、有法医助理。
詹姆斯的目光在林奇脸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又划过去。
他倒不是认出了林奇，只是觉得这个意大利面孔有点帅的过分了。
“今天就是你们加入警局的第一天，会有人带你们熟悉各自的岗位，现在解散。”
“sir，yes sir。”
隶属于法医服务分部的林奇，并没有像其他一线警员一样，被要求要穿制服。
相对来说法医服务分部没那么多规定，气氛也轻松一些。
一名有些胖的白人冲林奇招了招手。
他很是热情的伸出手道：“我叫汤姆，法医部的在职法医。
你就是新来的法医助理林奇吧？伙计你看起来可真帅，我感觉警局的女人都会被你迷死。
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
林奇微笑着点头欠了欠身，良好的教养不由让汤姆对他心生了几分好感。
熟悉了一下法医的工作环境和流程，林奇上手的很快。
毕竟这和尸体清理员，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在尸体上寻找细节。
一上午的共同工作，让汤姆对林奇很满意。
这个新人认真、安静、聪明。
对于汤姆来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助理。原本他还想带林奇吃顿午餐，增进一下感情。
但一通电话打乱了汤姆的计划。
他挂上手机，有些无奈的看向林奇道：“抱歉，有新的尸体到了，我得去看看。”
看着汤姆愁眉苦脸的样子，林奇玩笑道道：“我懂，这就是芝加哥。”
汤姆愣了一下，紧接着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对了林奇，你有兴趣来看看吗？就算是........你的第一次工作？”
林奇微笑道：“乐意效劳。”
带着林奇前往解刨室。
芝加哥警局拥有本市最大的尸检中心。
三间大解刨室，两间小的。
新到的尸体，就在最里侧小的那间。
汤姆一边带好手套一边说道：“如果你忍不住就跟我说，吐一两次是正常的，习惯就好，外面有咖啡喝一杯你能提提神。”
林奇摇头谢绝了。
尸体他可见得可太多了。
能让他吐的尸体，至少目前林奇还没有遇上过。
穿过惨白的长廊，来到尸检室。
一具女性尸体毫无尊严的张开双腿架在病床上。
汤姆有些担心的看向林奇，但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甚至主动拿起一旁的工具时，他不由挑了挑眉毛。
来到尸体旁，汤姆先是简单翻阅了一下报告。
死者是在一处巷子的臭水沟里发现的，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
第一发现人是一个流浪汉，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运气爆棚了，结果上前摸了几把才发现是死人。
目前流浪汉已经被拘留。
汤姆上手脱下尸体的衣服，放在一旁准备检查有没有残留物。
对着赤裸的尸体，他在身上画了一个十字。
他是一名基督徒，尸检的时候总要祈祷一番。
林奇就没这么多讲究，他查看了一遍女尸的衣物。
吊带衣、短裙、高跟鞋、金色波浪头、胸口有一颗痣........
渐渐地林奇脑袋里建立起一份关于这具女尸的画像。
一旁的汤姆还在检查伤口，他随口问道：“林奇，你觉得她会是什么身份？”
林奇微微凝眉道：“她应该是个妓女。”
汤姆差异抬起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奇指了指女尸道：“报告显示她被发现的地方是“木船酒吧”的后巷，隔着一条街就是迈特林大街。”
“现在已经是十月了，但她还穿着吊带、短裙、高跟鞋。脸上的妆很浓，应该是为了掩盖黑眼圈和粗大的毛孔。
而且她用的化妆品都很廉价.........”
林奇的每一句都让汤姆的眼神亮一分，年纪大了他的记性不太好，正好林奇能帮到自己。
林奇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一个声音。
“你说的没错！她叫凯特琳二十岁，一个从业了三年的妓女，有过两次被捕的记录。”
黑人警长詹姆斯迈步进来，冲两名法医打了个招呼。
汤姆望向林奇，脸上满是笑意，法医部好像捡到宝了。
林奇很自然的和詹姆斯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怯场。
詹姆斯站到尸体旁，双手抱在胸前皱眉道：“先生们，对于她的致命伤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汤姆看向尸体腹部长达二十公分的伤口，耸了耸肩道：“很明显，她是因为刀伤失血过多死的。”
但林奇却捕捉到了不同，他凑近伤口，拿起镊子扯开皮肤。
片刻后他抬起头眉头微皱道：“刀伤很深，并且伴有搅动，内脏多处破损，凶手当时似乎很愤怒。”
詹姆斯微微皱起眉头道：“什么人对一个妓女会有这么大的怨念？”
一旁的汤姆耸了耸肩，开玩笑道：“或许是价格没有谈拢？”
詹姆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得去审问那个流浪汉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请及时通知我。”
汤姆点头道：“明白！”
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
说到底，法医只是一份工作。
刚刚入职的时候，汤姆或许还有正义感，但如今他更希望到点下班。
看着汤姆有些心不在焉的工作态度，林奇皱了皱眉头。
但作为一名法医助理，他也清楚自己最好不要对此提出什么意见。
基础检查进行完毕，墙上的挂钟也准时到达五点半。
汤姆打了个哈欠，冲林奇无力的摆摆手道：“林奇记得拍照并把记录送到各个部门去，我得早点回去了。
今天是我女人上学的第一天，我得给她做一顿大餐。”
拍照、记录这些可都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苦差事。
但林奇并没有抱怨，这是职场潜规则，谁让他是新人呢？
而且相较于以前危险又辛苦的清理员工作，这实在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