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舍身救友

李继谦迅速被推进了抢救室，他的生命正像大腿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一样，在飞快地流逝。在抢救室外的走廊，消毒水的强烈气味与紧张压抑的氛围交织在一起。一名医生从抢救室走出，他的声音冷静而果决：“你是病人的家属吗？”韦家新连忙回答：“不是，我是他的朋友，麻烦医生帮我问问他，我怎样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呢？”医生面露难色地说：“他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无法沟通。情况非常危急，他急需输血进行急救。”韦家新毫不犹豫地表示：“那用我的血吧。”急救医生点了点头，严肃地说：“他是B型血，你需要先去血液科做血型检验，看是否匹配。但即便匹配，你的血量可能也不足以完成抢救，你还得想办法申请互助用血。”言罢，医生便匆匆返回了手术室。

韦家新立即赶往医院血液科，打算用自己的血液救助李继谦的生命。但残酷的现实让他的希望瞬间破灭——他们的血型并不匹配，他收藏起来的五十元与李继谦车上未输光的钱，入院时早已悉数交给医院用作了入院保证金。韦家新焦急地向血液科医生询问：“请问，急救室的医生说的互助用血是怎么回事，我符合条件吗？”血液科医生解释道：“你是本地居民吗？互助用血是指亲人、朋友或熟人中有献血记录，那么病人可以优先获得血液使用。”听完医生的说明，韦家新意识到，在这方面自己也无法达到条件。

正当韦家新在医院血液科外徘徊不知所措时，一张贴在医院长凳上的小广告映入眼帘：“互助献血，急救用血， 400CC-200元，高价收购，正规三甲医院……，……互助献血中心……合法中介……路X号房，早日康复……”，他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的希望，但却不知他将又踏入了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天色已渐渐暗淡，韦家新在昏黄的路灯下，凭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按照广告上的地址前行。终于，他来到了目的地，却发现那并非什么居民楼，而是一栋破旧不堪的公共厕所，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韦家新站在公厕前，反复确认着地址，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妇女从公厕旁的阴影中走出，主动与韦家新搭话：“伢子，你是要来献个血嘞，还是来搞互助用血咯？”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当地特有的韵味。

韦家新警惕地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怀疑：“我是看着县医院广告找过来的，我朋友急需用血，请问你知道广告上的中介公司在哪吗？”

白衣妇女微微一笑，拍了拍公厕旁的一块破旧木板，说道：“哦，咧个中介公司就喺我这里嘞，你朋友要用血啊，好办嘞！”

韦家新眉头一皱：“你们这是合法的吗？办公地址都不对。”

白衣妇女摆摆手，解释道：“合法，哪个说不合法，原来公司的地址就在这，后来搬远了。老是有熟客找到原来公司这里，我才在这里等你们的。你看，就像你朋友要用血，只要把钱给到位，我立马就能给他找到血源，保证他手术顺利嘞。不过嘞，你也晓得，现在这些事儿都是有风险的，所以嘛，价钱方面肯定得高点。但是你放心，我这里的血都是经过检查的，安全得很，绝对不会出问题嘞。”

说着，她指了指公厕旁的一块小黑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中文字和数字，似乎是她之前成功安排的献血记录。

韦家新依然心存疑虑：“那你们怎么保证安全？”

白衣妇女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你看，就像前几天，有个小伙子也是急需用血，找到我这里来了。我立马就给他安排了，现在人家手术也成功了，正在康复嘞。所以嘛，你朋友这事儿，你只管放心交给我，我保证给他办得妥妥的嘞！”

然而，当韦家新提到自己现在没钱时，白衣妇女一拍大腿，用湖南话喊道：“伢子嘞，你讲咯一大堆，到头来你没钱啊！没钱你用什么血咯！”

说完，她叹了口气，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不过嘛，你这朋友要输血，可你手头紧，这可真是个难题嘞。但谁叫大姐我又是个热心人咯，我倒有个法子帮你，就看你愿不愿意咯。”

韦家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什么法子？只要不是要我命，我都愿意尽力救我的朋友。”

白衣妇女满意地点点头：“哟，还是个热心伢子嘞，你自己愿意献血不咯？”

韦家新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我愿意。”

白衣妇女拍了拍韦家新的肩膀：“那就好办了，我们这行做事不勉强人家的，跟我来，让我来安排一下子，对了，叫我谭姐就行了。”说着，她领着韦家新穿过公厕旁的一条小巷，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