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错综复杂
信息量过载，余舟头疼。
趁着诸葛六暂停，林德福思考的间隙，余舟终于道：
“等一下，六哥。”
“我能不能稍微问问，这整件事到底是……”
诸葛六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看了林德福一眼。
林德福微微点头。
不管能不能说，该不该说，余舟都已经牵扯进来。
况且，余舟和破军的关系也摆在这儿，不算是局外人。所谓考核云云，不过是个说辞罢了。破军大人若是真不答应余舟加入七星会，又岂会传授功法？
“好吧，余兄弟，你刚来，很多事可能不太了解。”
“通俗点理解，当朝左相是我们的敌人，凡是他的人，自然也都是我们的敌人。他支持的，我们就反对，他反对的，我们就要想办法支持。”
余舟闻言，更是不解。
一个是江湖之远，一个是庙堂之高。
怎么就处成了敌人？
“六哥你再等等。”
“我们七星会只是一个赏金猎人联盟，怎么会和当朝左相为敌？”
“因为此人罪该万死！”诸葛六语出惊人。
林德福轻咳两声，道：
“老六，在外面说话还是谨慎些。”
“这时节风大，万一要是被人给听了去，你这是给七星会惹麻烦。”
诸葛六却浑不在意。
心中正义感爆棚，仿佛背负天道，骂几句左相都是轻的，若有机会，肯定要一箭将那左相射个窟窿。
他一笔略过，道：
“总之余兄弟，你只需要记住，当朝左相是个人渣王八蛋就行。其余的琐事，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
“但有一点。”
“这些年，我们七星会接过很多赏金任务，无意间发现，朝中有人和妖兽勾结，图谋不明。”
“任务做多了，线索多了，证据也慢慢变多。”
“而这所有的线索，都共同指向当朝左相。”
“说起来，大周国运倾泻至此，他姓柳的也是难逃问罪。想当年，大周皇帝率羽林大军，一路南下，荡妖无数，最终在封魔岭击杀圣妖，一战而定下乾坤！”
“自此妖兽龟缩在南川以南，寸步未敢踏进大周。”
“天下承平，百姓安居。”
“谁能想到这般光景，也不过寥寥数十年而已。如今大周境内，不时都有妖兽出没，当年的荡妖盛举，此时看仿佛一个笑话。”
虽然诸葛六说的很笼统，但是余舟依旧听得心潮澎湃。
当年那场荡妖大战，想必风云变色、动人心魄。
可惜生未逢时。
余舟试着慢慢捋清整件事，大周皇帝荡妖，划下人间百年太平。但是，那位左相却和妖兽暗通款曲，虽然所图不明，却也直接导致天下大乱，国运凋敝。
而乌山深处的那东西，八成是一头分量不小的妖兽。
“所以六哥，你的意思是，当朝左相和乌山深处的妖兽有勾连？此番借着那太监给天子寻药的名义，实际是来乌山和那妖兽联系？”
“满分理解。”
诸葛六给余舟点了个赞。
随即便接着道：“这是大的层面，我再给你说说具体的，比如龙南镇柳氏武馆和左相的关系。”
“左相其人，也姓柳。”
“柳家可以说是大周王朝第一权贵世家，门下子弟，大多入仕为官，或拜入天下六大武馆中，掌权者十之三四。”
“龙南镇柳家，是柳氏一族的本家旁支。”
“因为关系较远，所以平日并无多少联系。正是由于乌山里面那个东西，柳长峰才得到左相重视，这才威风起来。”
余舟点头明了。
任何一个大的家族，总是有几个穷亲戚。
这不难理解。
整件事的脉络逐渐清晰，余舟试着问道：
“所以，我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杀那个太监，而是要诛当朝左相？”
这话一出，旁边看书的林德福手一颤。
妈呀……
你俩可快闭嘴吧，一个说当朝左相是敌人，一个直接说要诛杀左相？咋地，无知者无畏呗？
诸葛六却仿佛找到知己般，兴奋道：
“余兄弟不愧是自己人！”
“就凭刚刚这番话，你这兄弟，我诸葛老六，交定了！”
余舟：“……”
却听林德福将《天下六大武馆风流韵事》合上，给二人泼上一盆冷水，淡淡的说了句：
“左相是何等样人，咱们不必评价。”
“还是好好议一议眼前这事。”
“三大武馆的弟子全都调动起来，再加上那太监的贴身侍卫，老六，你有多大把握能杀死对方？”
诸葛六想了想，道：
“在镇上自然是不方便下手。”
“不过，他既然来了龙南镇，必定会进山。这个时节，天寒山冷，一般的猎户都已经绝了进山的心思，山中空荡，想必对方也是吃定了这一点，不会有人碰见，这才挑了这么个时间。”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在山中动手！”
想要事情不被暴露，进山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甚至镇上三大武馆的弟子，都未必有这个资格随同进山。
不得不说，诸葛六的分析很在理。
林德福手抚书皮，暗暗琢磨：
在山中动手？
这倒的确是个不露痕迹的做法，一旦得逞，还能把锅推给妖兽；就算失手，乌山广阔，往里一钻，朝廷也别想拿得住人。
只是……
如何判定对方进山的路线？
林德福把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诸葛六当即便道：“林叔所言，确实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余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不？”
他把问题抛给余舟。
余舟怔了怔，脑海中电光火石，说道：
“我有一位至交，在镇上杨氏武馆习武。”
“或许我能从他那边，得到一点消息。”
“不过这事既然如此机密，我怀疑，杨氏武馆也未必能够知道详细内情，或许只有柳氏武馆的柳长峰才够资格知道。”
“等等！”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可能也会知道。”
诸葛六连忙问：“谁？”
林德福也朝余舟投来诧异的目光。
只听余舟解释道：
“柳氏武馆的大弟子，葛文豹！”
诸葛六不认识葛文豹，也从未听过这人。在他的情报里，上至朝廷皇宫，下至州府县衙，有名有姓的人物基本都不会漏。
但是这个葛文豹……
显然还不够格进入诸葛六的情报中。
诸葛六纳闷问道：
“这个什么葛文豹，和柳长峰关系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