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能后悔
徐恩死死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如水。
他没有料到，在得知她的父亲和大哥皆出事的情况下，她还敢动手。
他打不过她，但他有会宁王送的两个暗卫。
真要动起手来，他自然不惧她。
只是……
谢溶是故意让她跟着他回南阳侯府的？
谢溶已经怀疑上他了？
种种猜测，让徐恩的心底猛然窜出一股寒气。
回京城的途中，他就不止一次听人说他是疯狗，一旦咬定某个人，不咬下来一块肉，就绝不松口。
他今晚已经深切的领教过。
虽然会宁王让他稍安勿躁，他有办法制止谢溶继续追查他，但陈清宁的话，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看到徐老夫人双眼瞪直，嘴皮子不断打着哆嗦及李氏僵白的面色，还有躺在地上，嘴角挂血的绿竹和碧桃后，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冷着脸，徐恩甩着衣袖坐下来，猛灌了两杯冷茶后，大骂绿竹和碧桃道：“废物！”
绿竹有心反驳，对上他阴戾的面色，又识趣的闭了嘴。
徐恩冷笑：“别忘了，正是因为你们的指证，陈清宁才被关去的大理寺。无论是镇北大将军府的那些老将，还是皇上，要为镇北大将军府讨还公道，第一个要问罪的也是你们！”
绿竹和碧桃的面色双双一白。
绿竹不甘道：“世子不是说，只要我们为你做事，你就保我们一世荣华，世子难道想要说话不算话吗？”
“是我想要说话不算话吗？”徐恩冷哼，“你们再这样废物下去，我的性命都难保，如何保你们一世荣华？”
“我们哪里废物了？”绿竹辩驳，“世子吩咐我们指证她品行不端，我们已经照做了。是世子说，只要让杜大人将她关去了大理寺，她就休想再出来！”
“贱婢，还敢顶嘴！”稍稍平复下来的徐老夫人，拿起茶杯就照着她狠狠的砸了过去。
她是将在陈清宁那里吃亏的怒火，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绿竹偏头避开茶杯后，猛的站起来，狠狠的瞪向徐老夫人：她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她们小姐还没有出事前，她是如何讨好她们的了？
“你……”徐老夫人吓得嘴皮子又哆嗦了一下，但随即想到她们已经背叛陈清宁，又不由得抓过一个茶杯，再次朝她砸去，“给我跪下！”
绿竹冷笑，“就是……”
“不跪那就滚出去！”徐老夫人冷声道，“连自小陪着长大的小姐都能背叛，这样的东西，我们南阳侯府可要不起！”
“你……”绿竹气得脸色乍青乍白的朝徐恩看去。
眼底也不由自主的浮出一层泪光。
当初若不是他说事成之后，就抬她们为妾，保她们一世荣华，她们又岂会背叛陈清宁？
徐恩并未理会她的控诉，冷着眉眼，跟着徐老夫人的话道：“当初我是承诺过事成之后，就纳你们为妾，但你们别忘了，她已经好端端的回了南阳侯府，还是南阳侯府的世子妃！即便我愿意现在就纳了你们，外人会怎么说，她又岂会同意？”
顿一顿，又软下声音：“当然，我的承诺永远有效。你们想要早些过上好日子，那就去向她认个错，蛰伏在她身边，伺机除掉她。”
绿竹被她的无情能伤到了，脱口就道：“你都除不掉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想不出办法就算了，”徐恩冷漠道，“反正她已经回来，秋后算账也是先从你们两个开始。”
绿竹不忿，碧桃拉住她，眼中带泪的应承道：“我们会想办法取得小姐的原谅，到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世子不吝搭把手。”
徐恩满意的看她一眼道：“这是自然。”
碧桃屈膝道过谢后，强行将绿竹拉出了长福院。
离长福院稍远一些后，绿竹甩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碧桃抹净眼泪，抱怨道：“小姐一早就说过，会为我们挑一个好人家，现在好了，世子果然如我一开始说的那般，要不认账了。”
绿竹不耐烦道：“小姐是说过要为我们挑一个好人家，但她能挑什么好人家？她当着世子妃吃好喝好，风光无限，却要我们去嫁那些八九品的小门小户，凭什么！”
绿竹心里也不是不后悔。
只是她不能承认。
当初之所以答应徐恩为他做事，事成嫁他为妾，就是因为看到了他对陈清宁的深情厚意，还有徐老夫人及南阳侯府上上下下对陈清宁的恭维讨好。她以为，她只要嫁了徐恩为妾，她也能享受这些，哪里知道……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即便她选择错了，她也只能继续错下去。
想到这里，绿竹恨恨的踢两脚路旁的桃树后，大步朝着蘅芜院走去。
碧桃的眼睛又红了，快速擦去滚出来的眼泪，又朝着她追去。
蘅芜院里的摆设与原主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院里院外的婢女看到陈清宁回来，只是稍稍惊诧一瞬，便齐齐停下来向她揖礼。
陈清宁向着众人微微点一点头，随手指了两个性格泼辣，很不得原主喜欢的婢女跟着伺候。
“叫什么名字？”坐到正堂，陈清宁随口问道。
“奴婢玉壶（银烛），见过世子妃。”两个婢女齐齐屈膝揖礼。
“玉壶，银烛，名字都很不错。”陈清宁道，“以后你们两个就跟着我，负责我的一应日常。”
玉壶、银烛互视一眼后，齐齐应是。
“备热水，我要好好洗一洗。”陈清宁敲一敲桌子。
玉壶和银烛再次应是后，出去准备时，又再次互视了一眼。
世子妃……似乎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两人只当她是进了一趟大理寺才做出的改变，也没有多想，便忙着准备热水去了。
热水提来，倒进浴桶。
又将换洗的衣物备好。
陈清宁脱下衣裳，坐进浴桶，闭眼靠着桶边，由着她们洗发、擦身之时，绿竹与碧桃便闯了进来。
看到伺候的玉壶与银烛，绿竹冲上前就给了两人各一耳光：“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世子妃的身子也是你们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