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黄巾动势
广阳黄巾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在城内太平道的策应下，里应外合，直接攻破蓟城，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太守刘卫。
广阳郡乃是幽州的核心，刺史部就设在那里。
一时间其余各郡人人自危。
同时，南边的战报也传来。
被天子寄予厚望的右中郎将朱儁，率领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兵与颖川黄巾波才所部交战，不敌，损兵折将后与左中郎将皇甫嵩一起退守长社。
波才率军围长社，城中兵少，黄巾势大，军中震恐。
一但城破，黄巾在中原将势不可挡，洛阳也岌岌可危。
承平已久的汉家社稷，两个月不到就仿佛大势已去。
国家危难，人心惶惶，新上任的县令蒋震也没心思琢磨对付黄巢了，来信请求其率全部人马入城驻防。
而黄巢则回信告诉他，黄巾来了躲城里也没用，大城都被攻破了，小小的县城难道还能守住吗？
做好像郭勋刘宽一样为国捐躯的准备吧。他黄巢一定死在你前面。
这些话吓得蒋震彻夜难眠。
他蒋某人的命多珍贵，怎么能和你们这些丘八死在一起？
黄巾贼要是来了，他打算立刻就弃官逃到辽东去。
不过这也只是上层人物的担忧而已，天下第一手的消息永远只在少数人之间流转。
普通小吏和底层百姓如果没有特殊的门道，那就只能被蒙在鼓里。
等待大势碾压在身上，再判决其生死。
冠军义从内部，为了不动摇军心，黄巢只是告诉了几个屯长，拓宽他们的眼界。
张飞听后没有太多感觉，吐槽道：“黄巾贼不过是拿起刀剑的农民，那些个将军竟然连他们都打不过，我看天子就应该给大哥封个将军，让咱们领兵去打仗。”
高览略显忧虑：“若是黄巾贼攻破洛阳，改朝换代，大势之下，我等该如何自处？”
阎柔非常乐观：“反正怎么样大兄都不怕就是了，就算改朝换代，大兄带着我们往草原一钻，谁能奈何我们？”
邓仓的情绪最复杂，他就是因为不看好族兄邓茂他们谋反的结果，才跑到涿县这边。结果现在黄巾的形势一片大好，朝廷根本无力抵抗。
他的心情五味杂陈。不过也不算最差，哪怕黄巾赢到了最后，他也能凭借邓茂的照拂过得不错。
胡思乱想的他突然注意到了黄巢的表情，竟一点也不担心，仿佛成竹在胸。
他随即问道：“曲长似乎不担心眼下的局势？”
这话把其它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一起看向黄巢。
历史早就告诉了后人结局是什么样，黄巢云淡风轻地说道：“黄巾准备多年，内地州郡武备荒废，一时间被打个措手不及是正常的。等朝廷缓过来，掏出底蕴，黄巾的溃败亦只在转瞬之间。”
邓仓再问：“曲长为何如此笃定？”
黄巢回道：“诸位可知大泽乡之事？黄巾与其无异，有兵卒无将帅，有刀剑却无谋略，纵使逞威一时，长久却不可得也。”
对汉朝的人来说，农民起义的例子只有陈胜吴广了。
其余人听了黄巢的话还在思索，阎柔这小子却想到了后面的事情。
“我记得陈胜吴广的起义虽然被镇压，可暴秦也很快就亡了。”
这话像是一句谶语，秦没了，汉是不是也会没呢？
黄巾赢了大汉会亡，黄巾输了大汉也会亡。
汉代人都非常迷信谶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句话是“代汉者，当途高也。”
连汉武帝刘彻和光武帝刘秀都多次和臣子谈及。
阎柔的话似乎提醒着什么，四下皆惊。
见这小子胡乱说了一句，却应上了天机，黄巢赶忙转移话题。
“我言黄巾必败，此事数月间便可见分晓，不必多言。今日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与各位商讨。”
张飞的脑子第一个跟回来，他问道：“大哥有什么事直接安排就行，俺反正都听你的。”
黄巢对此话甚是满意，嘴里却责怪张飞道：“翼德，我同你讲过几次了？话要慢点说，先把别人的话听完。我若是让你去吃马粪，你也听？”
张飞讪笑道：“俺这不是信任大哥你吗？下次一定！绝不再犯！”
不搭理这憨人，黄巢接着说道：“广阳郡被攻下后，幽州黄巾下一步一定是南下攻打我涿郡，进而和冀州黄巾连成一片。届时我义从是北上支援涿县还是在容城驻守？此事需早作准备。”
较之于前面预言势头正盛的黄巾必败相比，黄巢这番分析听起来就靠谱多了。
高览答道：“义从兄弟大多家在涿县，按理来说自是应该去支援的。但我们只不过三百人，而广阳黄巾近十万众，我们去能做什么呢？”
黄巢对高览回道：“进勇这是当局者迷也。六十义从时，我们能深入草原，痛击鲜卑。三百义从，一日满胜黄巾，压服一县，无有不从。”
“如今三百义从皆已见血，广阳黄巾贼若是小觑我等，必让他们追悔莫及。”
听到这话，高览心中疑虑打消。
“兄长既然有此信心，那义从岂有不回涿县之理？”
其余人的意思也都是要回涿县。
黄巢点了点头，对众人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各位兄弟们可以开始准备。待到广阳黄巾南下的消息传来，我们即刻出发！”
“诺！”
这还不算完，黄巢继续说道：“我打算派人先回涿县，把院子留下的人和翼德的家人提前转移到县城里去，以免广阳黄巾来时遭兵祸。你们回去问问兄弟们，他们那些离县城比较近的至亲，是否也一起去城里待一段时间，花销我们全部担负。”
这是大善事，张飞闻言说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全，此事我立刻下去问问。”
...
在黄巢的一番布置下，义从们没了后顾之忧，士气高昂，连日训练，只待与黄巾再战。
不出半个月，公孙瓒使人来信。
广阳黄巾南下，渠帅程志远为主将，渠帅邓茂为副将，率领五万余人直逼涿县而来。
太守决定动用一切力量坚守涿郡，容城若是局势稳定，希望黄巢带着其义从前去支援。
众人知道这消息，无一不佩服黄巢有先见之明。
黄巢回复公孙瓒的使者：“使者先回，告诉公孙县令，冠军义从明日出发！”